城里的火光照亮了半个天，城外的奇丹人指云州城的方面兴奋的大嚷大叫。

进攻，进攻！

犟驴的第一反应是有诈！那愣三说是会开城门也没说会放火啊！犟驴心里没主意他也想进攻啊，特别想，他都要饿死了。要不是愣三悄悄支援的粮食他们屈辱地死在这里了，不是因为战争战败为国而死而是饿死，传出去他都没脸见族人的。

去问问臭石？看看那些汉人又搞什么阴谋，是不是真得起火了？犟驴往外走了几步突然就停下，臭石被他关起来了！有了愣三他可不稀罕臭石了。人愣三是皇子，他是只爱做梦的癞蛤蟆。

犟驴又围着自己的虎皮凳子绕了两圈，突然大喊一声叫进来一人，叽里咕噜说一通让他去打听城墙里是真走火了？是不是进攻好时机！

等打听的人走后，犟驴实在忍不住还是跑臭石那跑了一趟。

臭石被扔在黑屋子，没了人伺候，衣服头发脏乱不堪还散发着臭味。表情倒是怡然自得地仿佛在春日阳光下品茶赏花。

犟驴咕叽咕叽一通咆哮。

石国舅听得懂，哟，好消息啊。

八成是真的，以三皇子为人很有可能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拿吃得来，我告诉你。”石国舅这些日子真是凭意志在坚持着。

犟驴转身出去，不多时拿来两黑糠饼。

即使平时再养尊处优地位不凡的人饿他几天也全无风度，看看臭石那狼吞虎咽又把自己噎得翻白眼的样子，呵，还志向挺大要当皇帝，看看你现在多狼狈都不如乞丐。

平时装神弄鬼的原来是吃太饱了，饿几顿就打回原型。

“臭石！吃一个就行了快点说。”

难吃，但胃里不痛了。那种恨不得抓把土塞嘴里的饥饿他真不想体验第二次，三皇子多半没了，玩火自焚！那奇丹人就还需要他，等他东山再起时那谁都别想好过！石国舅告诫自己要咬牙忍耐，挺过现在的艰难日子，“去打吧。全速前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犟驴回去后又听打听情况的人回报，确实起火了，超级大火，很多百姓都在砸城门要往出逃呢。

犟驴越听越喜，越听越高兴。

上天都在帮他啊。

“勇士们集合！进攻，进攻！”

奇丹人硬生生的被这小破城阻了一个月，家回不得，往南也走不得又冷又饿受老罪了。进城，快点进城。要吃饭要女人要粮草要南下，要打入京师凯旋回草！萎靡多日的勇士们一瞬间兴奋起来，不多时奇丹大军就冲到城门外，城门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里面人要出，外面人要进，谁都不希望它存在，于是不被期待和允许的它不一会儿就四分五裂。

百姓们报着的惟一想法就是宁愿外面遇到奇丹人跟他们拼命即使死了也比活生生烧死强。

萧琰和谢玉他们嗓子喊出血了也阻止不了这些人往城外涌。

士兵们拦一个能涌出一百人。

拦不住啊。

奇丹人攻过来了，大家不要出去！

奇丹人就像守在门外的饿狼，毫无抵抗的百姓如羊羔般瞬间丧命。不知是火光还是血光，入眼一片猩红，犹如地狱，末世。

萧琰看着眼前的乱象，心一点点下沉。不怪百姓惊慌之下的求生举动，怪自己还不够狠，当初直接把他勒死就好了。对对手的仁慈果真是对自己的残忍，不能以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疯子。当初他和谢玉想了那么久都想不到如何脱困，谁能想到同归于尽这种丧尽天良的主意。

正当萧琰怔怔地站着，看着不远处火光发呆时许泠跑过来了。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跑得披头散发。一手拉着高知书一手拉着她母亲。

高知书拉着就谢玉，谢玉后面跟着齐三哥。拖家带口人算是齐了，“萧琰，快走，走啊站这里发什么呆。”

“往哪走啊，也往城外跑不成......”

萧琰声音低落。

“傻不傻，咱城墙上的冰还没化呢。咱就搁墙上呆着。城在我在，城亡我还在。快点吧，一副受不得挫折的样子，武将军已在城墙站半天岗了。”

他站那干什么？

“你是风向标，你淡定地往墙上一站，让大家看到，百姓看见你没跑估计心就没那么慌了。你快点换个地方去发呆，快快快！”

许泠娘这些日子一直都呆在大后方，也不往前走窜怕给大家填麻烦，女儿晚上忙完了自会找她睡觉，今天本来看见皇子还挺紧张的，皇上儿子啊，要不要下跪请安？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尊贵的人。许母的心理建设在许泠说萧琰呆，说他傻，说他这孩子时崩塌了，拉拉女儿，要不要温和点和皇子说话？

许泠没明白母亲的意思，以为是自已没劲拉得她不舒服，“萧琰，你来拉下我娘，扶城墙上去，我快没气了。”

萧琰伸手过来扶，许泠娘连连摆动手，“不敢不敢，老生自已走。”蹬蹬的，大步走在前面，走得还挺快。

许泠看着健步如飞的娘，心下一笑。

轮到自已却走不动了，每一步都在喘，呼吸一口，气管和肺都疼。喘气胡啦胡啦的跟破风箱似的。

这身体不知是跟着她遭罪了还是她跟着它倒霉，总之都挺痛苦。

正当许泠想着要不要爬着上去时感觉身体一轻被人背起来了。

“背得动？”

“嗯，你不重。”

“那你背我会儿。”

萧琰往上颠颠她，稳稳地往前走去。

奇怪的是，当背上许泠那一瞬间，萧琰的心不慌张了。这场大火来得太突然，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失去方寸。现在突破反应过来，既然最坏的结果已经发生了那就去面对去迎战啊，怕什么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有兵有将，身边还有家人。他会努力活下去也让更多人活下去。会死很多人，跑出去的或许会死得更快，他劝了他阻了。不是他开的门不是他放的火。任何事最后都有定论，他只管去尽力，只管自己问心无愧。

萧琰放下那差点把他压弯的心理负担不起，背着许泠大步向前。

“还挺有劲。”许泠夸他。

“那是自然。”

“还自然？那来跑一个。驾～”

许泠娘本打算返回来背自家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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