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李熹桃意识迷蒙间双目紧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继而是浓烈的咳嗽,她胸脯激烈起伏着。
昏迷的嫡公主双手被紧紧捆起来,整个人小小地蜷缩在角落,一身水蓝色的襦裙早已被泥泞浸透,裙摆上还沾着几缕干枯的草屑,遮面的幕篱亦是不知所踪。
潮湿的稻草硌着她的脊背,娇惯的骨头里泛起酸痛感受,少女皙白手指动了动,鸦羽般浓密的眼睫颤抖两下,这才费力睁开眼,脑袋疼得像是被钝器打伤过。
她那双黢黑清目怔住片刻,瞬间变得紧张兮兮,心头涌起莫大的恐惧——这里不是使府,也不是酒肆,她在陌生的地方。
手腕上明显的疼痛使李熹桃紧张起来,娇□□郎挣扎着坐起来,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别乱动了。”嘶哑的男声在身旁不耐烦响起来,李熹桃肩头猛地一颤,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止她一人。
她循声看了看,右侧不远还有个身穿红黄间裙的年轻女人,正窸窸窣窣哭着,左手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妪,面色怔忪一言不发,还有就是方才出声的男人,坐在自己对面,看他衣衫褴褛,养尊处优的嫡公主只能猜他是乞丐。
“……这是哪儿啊?”李熹桃娇嫩嗓子颤得不行,大脑一片空白,她从小便生活在贵族子弟簇拥间,未与平民百姓相处过,思索了许久该如何称呼这个男人,半天才试探着叫他一声郎君。
闻言,男人只是从嗓子眼里露出嗤笑一声,没再理她。
还是在她左侧不远的老妪幽幽出声,慢悠悠扫视她:“看你衣着不凡,怎么好端端被抓来这儿了。”
李熹桃害怕到心脏砰砰作响,胸口又泛着疼,她艰难磨蹭着身体朝那老妪凑近些,一双明眸在昏暗柴房里透出抹水光,含着哭腔:“阿婆,你可曾看到我的婢女,身形与我差不多的。”
那老妪摇摇头叹息,话却只说了一半:“多半已经……”
见她不解,老妪慢吞吞问,年迈的嗓音沉沉:“小娘子,你可曾听说过天灵教?”
李熹桃忽地记起来袁尧曾同她讲过,她嗓子仍旧在颤抖,“是那自称能通灵的教派?是他们抓我们来的?”
“嘁——”那乞丐不屑地哼了一声:“什么通灵,糊弄那些杨家狗的屁话!把这群贼厮骗的团团转!”
老妪没有接乞丐的话,而是同李熹桃道:“我看小娘子你年纪轻轻,如何落了把柄被他们抓到?”
何为把柄?李熹桃十分不解,却不等她再问,柴房的门外忽地响起来脚步声,众人也不再说话了。
只听门外一道男声沉说:“最近官府查的严,行事小心点。”
紧接着是个粗狂的声音道:“明白,多亏出城早,就在咱离开不过半刻钟,守城的士兵便封了城门。”
下一刻门被打开,发出滞涩的吱呀一声,门外刺目的光线叫李熹桃下意识眯了眯眸子。
终于适应了明亮后,映入她的眼帘的是个两个身着灰衣的中年男人,一高一矮,却不是凶神恶煞的模样,面色沉寂,平常如寻常百姓。
矮男人站在门口,扫了一下柴房内的人数,皱紧眉头:“怎么只有四个。”
高男人一言不发,只是目光转向李熹桃时眸色微微一怔,他忽地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朝李熹桃抬抬下巴:“那位姓李啊,那可是我大庾的穗丰公主。”
见男人瞬间认出自己的身份,李熹桃窒住呼吸,完全出自本能恐惧地向后缩。
在场的所有人听了高个子男人的话,目光都聚焦在了李熹桃身上,老妪干瘪的眼珠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色彩。
听见高个子的话,方才还在垂泪的女人突然抬起头,黢黑瞳仁毒蛇般紧紧盯着李熹桃,下一瞬女人蓦地挣扎起来想往前爬,可她双手亦被捆着,只能扑通一声倒地,吓得李熹桃本就惊惧的脊背紧绷。
女人突然撕心裂肺朝矮个子哭喊:“郎君,郎君!你可说过若是成功抓了公主便能抵百人,我不过是个普通百姓,我愿意把骗的钱十倍…啊不!我百倍还你,求郎君把我放了吧!”
矮男人瞥她一眼,走近到她面前蹲下,熟门熟路地从女主怀里掏出钱袋握在手里掂了掂,冷笑道:“当时偷偷卷钱跑路的时候,你可未悔过。”
只听女人尖锐的哭喊划破空气,李熹桃的思绪却滞涩住,瞪大的眼眶里蓄着层落不下的水光,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黏腻的触感让她浑身发颤。
方才女人的话她听得清楚,抓了自己是这些人早有预谋,远处突然传来几声鸦啼,凄厉得让人心头发紧,李熹桃圆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方才还歇斯底里的女人哭喊戛然而止,只见矮男人抽出刀毫不犹豫捅进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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