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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巧饰伪(四十六)

齿关被灵活撬开,呼吸缠绕呼吸,舌尖带动舌尖,垂落的长发在枕上凌乱地交覆在一起,勾勾缠缠,像厮磨难分的唇舌。

他着实是个极其聪慧的家伙,不过零星几次的实验,原本生涩的能耐便如此这般突飞猛进。云湄快坚守不住了,这最后能够使她打心底里真正排斥、生厌的亲近之事,也快被他给练习纯熟,从单方面的索取鞭挞,转为了两下里都受用的流利取悦。

她被吻得昏头转向,发软的身子陷入褶皱频起的褥子里,像泡在了晃荡的暖流之中,四肢百骸都泛起要命的酥麻感。不行,这样下去不行!——她费力地找回自己的力气,抬起臂膀,格着胸膛将许问涯推开了。

这一吻中止,视线交汇,彼此都是喘声不迭。许问涯意犹未尽地摩挲着她被啃噬得泛红的唇珠,妻子浑身上下都软得不可思议,这胭红的唇尤甚,此时此刻,指尖像陷入了一汪春池里,惹人流连。

“这利是,娘子不给,我便只好自己讨了。”他哑声道。

云湄半晌不敢说话,水眸里泪盈盈的,说不清是吃痛还是舒坦所致,她只清楚倘或此刻贸然开腔,溜出舌尖的决计是羞人的嘤咛,于是咬唇不语,良久才压住愠怒,问道:“现下郎君满意了?”

“别咬,”许问涯压住她的下唇,将其从莹白的贝齿上抽离出来,“娘子这个习惯不好……你看,留印子了。”

云湄仗着帐中昏暗,气得剜了他一眼,她不能咬,他自己下口的时候就全凭喜好,恣意妄为了!

奈何他这怪癖难以启齿,弄得云湄控诉也不是,坦然接受也不甘心,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浑身都是印子,还差这一下吗。”

许问涯怔了须臾,转而笑开了,歉疚道:“也是。娘子愿意监督我就好了,难受的时候,你扇我也好,掐我也罢,得提醒着来。”

云湄一听便明白了,热意上头的时候,兴许连他自己都觉察不出、控制不了,但就如新婚夜的戛然而止,那时候她慌不择路地撑起身子来咬了一口他的喉结,便可以有效遏制。

这一身好皮肉,乃是她搭上了深德院后,才好不容易娇养出来的,令他随意横行无忌地糟践,云湄自然舍不得了。毕竟他事后弥补的财帛与金银,为着替嫁得天衣无缝,那都是得留着给宋浸情的,免得日后翻出来对账。就譬如环心真珠,虽然顶得云湄下半辈子的快活了,但这是感情的见证,没得哪一日便要翻出来温存一番的,难不成她还能私自带走?

思及此,云湄答应得毫不客气:“郎君放心,我会的。”

今夜的她真是个妙人儿,一张温驯的假面要戴不戴,灵动的底色犹抱琵琶,勾得人兴致愈浓。换做寻常,她又哪里会这般接话。

许问涯盯着她一眨不眨,伸手将此刻的妻子捞进了怀里,好言好语地商量着道:“娘子何不始终这般待我?难不成是我平日里令你拘束了么?”

这番试探着促进双方感情的话语,落在云湄的耳朵里,却是大作的警铃,这代表着她的伪装失败,是对她演技的无情否定。她即刻转变了角色,软着嗓音道:“郎君这话……倒令我听不大懂了。小性儿使得太多,那便是不懂事了,咱们江陵宋府没有这样的规矩。”

又来了。许问涯倒是不恼,只认为便如先前湢室之中的那一番试探,她不愿意交底,打个哈哈将往事埋藏揭过,那都是他这个夫君做得不够好、没能博得她的信任所致。

“不闹了,明日还要返外家,快睡吧。”许问涯让她偎在自己的怀里,以相依的姿势躺好。

还是那句话,他们已缔结婚姻,日后岁月悠长,只要他维持耐性,温柔以对,总有一天,她会愿意的。

同一时刻,云湄却满脑子推算着那太康明医的诊治进度。说是半年到一年之间,但这其中可差了整整六个月呢!看来得定时去信询问一番,掌握动向,早做脱身的准备。没成想这许七郎是个这样的人,若是始终如一,她定然捱不下去,只盼着早走早高飞,不然、不然她——

云湄止住思绪,闭上了双眼。

罗帐之中,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同衾而眠,依偎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互相传递,看似相近,却咫尺千里。

***

翌日起身时,外头的天已然大亮了。旁侧空空荡荡,云湄倒是习惯如此,每回起身都不见他人影,显得夜里的温存恍然如梦。

见她醒了,明湘凑上前来挑帐子,侍立的丫鬟也紧跟着各司其职,四下里的纱幔连串儿卷起来,曦光映得满屋子亮堂,就见那些个打水的、搭配衣饰的、准备香皂和盐刷的……忙个不停。

云湄初初醒神,漫无目的地睇着她们瞧,恍惚间从里头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又下意识在心里头挑剔这个挑剔那个,毕竟本分就是做这行的,挥也挥不去。

这回倒是没人催着她去给婆母请安了,大家俱都心照不宣地干着精细的活儿,不像昨日那般见她起晚,便如临大敌地紧赶着办事儿,慌手忙脚粗里粗糙。云湄舒舒服服泡了第二次药浴,继而又在衣桁旁干站着,任周遭的女使们围来绕后,为她佩上精致的簪钗与禁步,待得焕然的美被妆点出来,这才意气自若地往柳氏那头请安去了。

这卯还是得例行点一下的,真如许问涯所说的那般想干什么干什么,那这江陵宋府女儿家的名声也算是被她给败光了。她不要脸,但总也不能给那宋浸情留下一个烂摊子,至少人家送她芍药簪子,说缘分千般,善缘难能可贵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由不得她不道德地给糟践了。

行至半途,穿过一道垂花门时,云湄侧首问左右的人:“七爷呢?”

承榴是个到处跑的,有什么动向尽皆拿捏在手,当即答道:“大人一早就往族学里头去了,那头说是想要新聘两个教工笔的西席,一帮人将将筛上来,等着最后选定呢。大人是个中妙手,是以特意请大人去把关。”

许氏的郎子与小姐们,俱都在自家族学里读书明礼,这里头没得皇家学院那些个弯绕,老师们不论出身,都凭硬本事,有庙堂出身的大手子,也有行走江湖的野把式。听说办得很是不错,外边儿好些学生挤破了头都想进来。但相同的,许家自己那些顽劣的、飞鹰走犬的,都不许入学,外头就更别说了,管他什么身份、多少家产,只收笃志好学者。

云湄喔了声,渐次想起这回事来了。早间许问涯捏着她的耳朵,好似依稀交代过什么,问她的意见,她困得迷糊,恼他烦缠,嗡哝着答应了,还探手推了他一把,随后他便起身走了。

思及此,云湄稍稍放下心来。便如何老太太与严氏所说,这许七郎着实挺忙的,一段儿婚假都过得鸡飞狗跳——这是桩好事啊!见天地黏在一块儿,没得无意中便露馅了。

说话儿间到了上房,今阳许氏枝繁叶茂,柳氏虽则只生了一个十二郎,但底下除却许问涯,庶出的继子继女堪称扎上堆儿了,娶了妻的,时不时回家探亲打秋风的,抱着流着哈喇子的小孩儿来嫡祖母跟前请安的,弄得满堂乌泱泱地闹,这景象,倒是比深德院里头每逢十五的阖家请安,还要红火热闹。

云湄来得晚了,自寻了个位置,娇滴滴往那儿一坐,接过热乎乎的茶盏刮擦起来,身旁奴围婢绕,虽则脸上谦卑温吞,实际架子倒显得比堂上的柳氏还要大。嘴里倒也没有溜出什么真心实意赔罪的话,零星几句轻飘飘就揭过去了,偏柳氏窝着火,还要大大方方地摆出慈祥婆母的脸面来赦免她,做出一副融洽和乐的样子。

柳氏除了比柳芸多吃了十几二十来年的盐米,其实跟柳芸差不多的样儿,心思都摆在脸上,特特儿是一生气挂火,简直肉眼可见。云湄看她这副吃瘪的神色,兀自暗笑。

这许七郎动作还挺快的,也不知他做了些什么,不光柳氏,便连那柳芸也安安分分地垂头倒茶,偶然有妒火流泻出来,也是尽量藏头露尾地,浑不敢让她发觉。

但云湄倒没有就此卸下心防,作为被为难长大的主儿,她非常了解柳芸这种眼神——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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