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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太想爱你

众目睽睽之下,一切陷入僵局。

往前,是杨益生已从钢琴前站起身来,而身边,正是紧紧抓住她的周蕴文。

杨益生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目光扫射过来眉头微皱。但周遭所有人已经看向这边,他只要佯装无事,“一脸期盼”地望着她。

只有杳月看得见他眼底暗藏着的威胁涌动。

只好狠下心,生生拂去周蕴文抓住她的手。其实周蕴文并没有使出太大的力气,他简直像变成一只风筝,杳月将他吹向哪,他就飘向哪。

杨益生的嘴角沁出一丝满意的笑来——但这还不够。他还要她亲眼看着周蕴文被人抓走、定罪、判刑,如此才能永绝后患。

当然,这些都是不能为杳月道也的。

她只需要看着就好了。

杳月已向他走了过来。

求婚的事杨益生并没有告诉她,但眼前的阵仗已让杳月明白了一切。

是而,当杨益生单膝跪地向她呈上一枚机器璀璨的戒指时,杳月的脸仍然麻着,做不出其他任何表情。

惊喜切割后的钻石在灯光下宛如烟花,她下意识回头去看了周蕴文一眼,然而半路就被杨益生截住。

杳月生怕他会在台上吻她,随即慌不择路地点了点头。

在场不少留洋人士,当即掌声欢呼震天。

杳月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地留下来来,然而所有人都觉得这眼泪里满是甜蜜。

她宛如木偶般被杨益生拦在怀里,而杨益生则举起她的手朝全世界炫耀起来。

气氛正浓时,他听到杳月耳语道,“你满意了吗?杨益生。”

杨益生低头去吻她,又被她躲开。他心下一恼,但碍于别人在场,只好安慰道,“好了,一切都好了。杳月,我们的日子终于要步上正轨了!”

杳月推开他,兀自进屋去了。

今晚的宴会,小春也在。她最近也正奇怪怎么杳月忽然又没了联系,然而此刻一见便全都明白了。

见杳月躲进屋里,她正欲追出去却被杨益生私下拦住。

“好好劝劝她。”杨益生眉宇间有一闪而过的阴郁,像是定性般抛下四个字,“木已成舟。”

“劝她?”小春冷笑,“男女之间本就是你情我愿,何须外人插手?杨先生,你该不会是强人所难了吧?”

杨益生懒得与她唇枪舌战,举起酒杯同周遭贺喜的人推杯换盏去了。

小春赶紧进了屋,果见杳月正一个人呆坐在床边。背影寂寥落寞。

“杳月,你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心想跟杨益生在一起的?”

杳月见是她,本能忍耐的悲痛心情此刻却是终于无法掩饰,忍不住扑倒小春怀里,哭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怎么没意义?”小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使劲摇了摇,“你怎么一点斗志都没有了?你忘了从前咱们在一起,无论什么样的困难,咱们都是见招拆招,怎么可能就这样任由别人”

“这次不一样......”杳月心乱如麻,“我不是为了我自己。如果杨益生的目标是我,他就是把我杀了我也不怕。可他要伤害周蕴文,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

“可周蕴文也这么想吗?他真的需要你保护吗?”小春道,“你不知道刚才他的样子,失魂落魄,不知该如何是好。你觉得你是在保护他,可实际上,你伤他最深!”

小春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同时,也仿若心灵感应一般,杳月忽然心慌,一拉开门,就看到正走进来一群士兵。

他们来势不善,正在一个个揪住过往的人在辨识什么。

杳月身在二楼,电光石火间,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杨益生出尔反尔,那些士兵是他的人,他们要抓走周蕴文!

顿时,杳月什么也不顾了,当即扑倒廊前大喊,“周蕴文!快跑!”

周蕴文恍然抬头,顷刻间明白了什么,随即推开众人,一个箭步往窗外跳起。

身后士兵见他要逃,当即开枪,子弹“砰”地一声击碎了还在摇晃的玻璃。

“给我追!”

随着枪声响起,厅内登时乱成一团。人们四散逃窜间,杳月趁乱也往外跑去。

杨益生见状,也立马跟着冲了出去,“杳月!”

然而士兵们已经开枪,前方一片混乱。杨益生被下属紧张地拦住,“杨先生!前方太危险,我去替您找杜小姐......”

话音未落,那下属正要往前追去,却不想杨益生却没松开他的手。

“杨先生......”

他扭过头来,只见杨益生神情复杂地盯着远处,眼底隐隐似有水光。他开口道,“院门已经被人拦住,她们跑不出去的......”

而且杨益生知道,想要抓住周蕴文并非易事。周蕴文的唯一软肋,正是杜杳月。

只要杜杳月陷入险情......

杨益生迟疑片刻,还是拉过下属对他耳语几句。

“杨先生,这会不会太冒进了?”

杨益生闭上眼睛,没说话。

*

杳月追出去,其实没有想太多。

她太担心也太慌张,慌张到不肯相信任何人的嘴巴和眼睛。她要亲眼看着周蕴文顺利逃脱。

只是她全神贯注做这件事的时候,丝毫未觉杨益生正在身后望着她。

他眼中的迟疑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冷漠与苍凉。

“开枪。”

“您说什么?”

下属有些没法应过来。

杨益生的语气冷得像冰,不掺杂任何一丝情感。

“对着她开枪......直到把周蕴文钓出来为止。”

“是。”

下属掩了掩头上的帽檐,对周遭士兵叮嘱一番。其中一个士兵听令后,还是有些紧张,掏出枪来,先对着人群中那个失魂落魄的女人的脚边来了一枪。

杳月登时被吓得跌倒在地,她惊慌扭头,视线里却是黑洞洞的枪口,以及凝望着自己的......杨益生。

她有些不敢置信,可不容她反应——

“砰”的一声,是士兵开枪了。

杳月已无处躲藏,她清楚地透过杨益生的眸子看到自己已成砧板鱼肉的定睛。

无法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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