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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靠近

“没有尸体?”

崔令容眼睛骤然亮起来,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你的意思是,谷叔不在下面?那他应当还活着!”

如此一来,她还是有机会为父亲翻案的。

萧寒声看着她眼底的光,郑重地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徐氏像是瞬间来了力气,连滚带爬地扑到崔令容面前,紧紧拉住她的手,泪涕横流:“令容、令容,他没死!我就说当初只是把他打晕了,根本没下死手!这枯井定是关不住他的!”

崔令容轻轻将她扶起,徐氏的腿脚早已软得像面条,只能靠在徐宁身上。

“舅母,”崔令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条理,“徐氏布行明日要为城内百姓施粥三日,就在我茶叶铺附近开棚,明白吗?。”

徐氏本就想做点什么赎罪,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腰杆都直了些:“你放心!施粥的事我这就去安排。”

徐宁也连忙应声:“表姐,施粥的事交给我,我能做好。”

崔令容点头道:“好,明日我会与你一同去。”

徐宁扶着还在抽噎的徐氏回府后,小院里只剩崔令容与萧寒声。

夜风穿过院角的老槐树,沙沙作响。

萧寒声望着她,自然明白她的用意。

施粥是借徐氏布行的名头,让可能藏在暗处的老谷注意到她的动向。

只是他不能露面。

老谷见过他,明日若一同去施粥,反倒可能打草惊蛇。于是他开口道:“明日我去别处打探老谷的下落,施粥那边就不陪你去了。”

崔令容点头应下,二人并肩入屋,此刻子时已过,万籁俱寂,她却毫无困意,脑子里全是谷叔。

思索间,腹中忽然传来一阵“咕噜”声,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

崔令容脸上一热,刚想掩饰,萧寒声已轻咳一声,自然地转开话题:“我有些饿了,去煮两碗面来。”

她确实也饿了,今日滴米未进。刚想提醒萧寒声别放葱蒜,萧寒声已先一步开口。

“不喜葱茖,我记得。”

话落,他从腰间掏出几个喜糖,放在崔令容手中,抬眼间,他已转身走向灶房,留下崔令容站在原地,望着手心的几颗喜糖,心头忽然掠过一丝异样的暖意。

没多时,萧寒声便端着两碗面从厨房出来,他将肉明显更多的那碗往崔令容面前推了推,瓷碗与木桌相撞,发出轻脆的磕碰声。

崔令容瞅着碗里堆着的肉片,又看了看萧寒声面前那碗,连忙伸手将两碗面换了位置。

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意,像献殷勤般轻声道:“今日劳烦肖大哥了,这碗该你吃才是。”

萧寒声也不与她推辞,只点了点头,拿起筷子便闷头吃了起来。

崔令容吃过几口后,咬着筷子尖,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肖大哥,县丞府那边……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萧寒声抬眸看了她一眼,筷子在碗里顿了顿,语气沉稳:“放心,这种事我做多了,绝不会留下半分痕迹。”

“肖大哥,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你一介镖师,难不成还做杀人越货的买卖?”

萧寒声看着她惊惶的模样,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眼底漾着点促狭的光。

“嗯,干过不少呢。”

昏黄的豆灯在桌案上轻轻摇曳,油芯偶尔爆出一点火星,将屋内的光影晃得忽明忽暗。

他忽然倾身凑近了些,桌上的热气氤氲在两人之间,少女那双清澈的明眸里,清清楚楚倒映着他的脸。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神秘:“我现在干的,就是这样的买卖。”

“噗嗤——”崔令容这下是真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本就没往深处想,只当他在开玩笑,见他这副一本正经说胡话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又无奈。

“肖大哥,你可别逗我了。”她夹起一筷子面,晃了晃,故意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照你这话,难不成我就是下一个要被你‘处理’的人?”

萧寒声脸上的笑意忽然敛了去,没再接她的话,面条的热气氤氲了他的眉眼,叫人看不分明。

徐氏管家多年,在操纵流言这等事上早已练就了翻云覆雨的手段。

不过一日功夫,外头便沸沸扬扬传开了这样的说辞:

徐夫人念及亡妹遗孤可怜,特意借亲女之名与县丞定下婚约。而县丞昔日旧敌却在新婚之夜纵火报复,县丞夫妇当夜殒命火海。

可惜县丞平日树敌颇多,纵火之人怕是不好找了。

为悼逝者、济乡邻,徐府特意设下粥棚,施粥三日。

如今整个扬州城,无人不叹此事离奇唏嘘。街头巷尾议论最烈之处,除了寻常茶馆酒肆,便是那百年茶铺施粥的棚前。

“那县丞往日吃喝嫖赌,不做好事,倒是死有余辜,可惜徐夫人的外甥女,豆蔻年华,却落得如此结局。”精瘦汉子正感叹道,瞧见正在布粥的徐宁,下巴一扬:“喏,她就是徐夫人的女儿。”

另一汉子捋了捋胡须,“啧”了一声,“新娘的确不是她,接亲那日我去看过,那新娘比这姑娘高半个头。”目光落在徐宁身旁头戴帷帽的青衣女子身上,他默默叹了一句:“倒与这位姑娘有些相似。”

谈话间,汉子已排至队伍前头,青衣女子递来热粥与馒头,右手手腕露出细碎的伤痕,他接过食物,摁下心中荒唐的念头。

迎亲那日,他为了混几颗喜糖,仗着身形灵活挤在人群最里圈。恰见新娘抬手时,一只莹润玉镯在红绸映衬下晃得人眼晕,偏她手腕肌肤净白如瓷,竟就这么记在了心里。

微风拂过,扬起青衣女子帷帽的一角,露出她谨慎探究的眼眸。

崔令容一面施粥,一面注意着周围,如此大的动静,她坚信,只要谷叔还在扬州,他必定能意识到她的存在。

只是日落西沉,月上柳梢,排队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还是没能看见熟悉的身影。

暮色四合,粥棚的最后一缕炊烟融进渐浓的夜色里。

徐宁将最后一只陶碗叠好,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见崔令容仍立在棚边,身影被残余的灯笼光晕轻轻笼着。

“表姐,我们回去吧,”她扬声唤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这么晚不会有人来了。”

崔令容缓缓摇头,晚风掀起她鬓边的碎发,她轻声道:“你先回吧,我再等等。”

徐宁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拖长了调子“哦”了一声,眼底藏着点了然的笑意:“那我先回去咯。”

崔令容只颔首应了,静静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

月已挂上中天,清辉如水般漫下来,将粥棚里的影子拉得老长。

斜对面的酒楼里,萧寒声凭栏而立,二楼的窗户将楼下景象框成一幅静画,崔令容独自等候的身影在月色里愈发清晰。

他指尖轻叩着窗沿,眸色沉沉,本是算准了等老谷现身,将这二人一并拿下,可眼下棚边只剩崔令容一人,那人却始终没有露面。

难道逃出枯井后,他竟没能活下来?

念头刚落,他已转身下楼。脚步无声地绕过后门的石阶,避开街道上零星的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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