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贵妃顾及琅玉性命,只得将当年之事往自己身上揽。
林画拧眉,看着她不停磕头认罪,直至额间渗血,整个人瘫跪在地。发髻凌乱毫无初见时那副高傲华贵的模样。
正当她低头认错之际,忽而传来一阵嘈杂。
只见一众禁军在琅轩的带领下止步于殿外,身后一个个绑着的是身材魁梧体型健硕的黑衣人。
“启禀父皇,儿臣愚钝,追了许久才发现,这一行人并未离开过皇城,只在城郊打转。”
琅轩咬牙切齿地回忆,若不是琅月密信,恐怕自己与辛奇还在隔壁临城计划两路包抄他们。
士兵将五花大绑的琅玉放在地上。
仅一日未见,当初那个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誉王爷发丝凌乱,手腕脖子都被绳索束缚,勒出深深红痕。衣衫破损满脸尘土,眼神空洞麻木透露出无尽恐惧,连叫嚷都忘了。
徐贵妃见此,眼眸恢复神采。
不由分说爬到琅玉身边,手忙脚乱地替他解开绳索。
“玉儿,别怕,母妃在这儿,有母妃在呢。”她抱住狼狈的琅玉,心疼的眼泪在眼里打转。
“玉儿,你跟母妃说句话,求你了,别吓母妃。”
“玉儿,你怎么了?”
琅玉呆滞任其推摇一动不动,失了神。
“父皇,儿臣带着禁军找到五哥时,他被这群大汉枝梧躲藏着,并未发现异常。”琅轩连忙禀告,“如今瞧着五哥神色异常,不如让太医看看。”
不消片刻,太医诊断:慢性中毒,应是昨日夜里就已经入体。只是现在才有所表现。
昨日夜里?
林画蹙眉,不正是琅璋与其见面那时?想来他在去宗吾狱找琅玉之前就已经将所有事情计划周密了。
“皇上,琅玉是您的亲儿子,您不能坐视不理啊!”
听闻太医所言,徐贵妃如遭霹雳,朝着皇上求饶,“皇上,玉儿自幼跟在臣妾身边,所有习性皆是臣妾教导不周,犯下滔天大错,臣妾该死!可求皇上绕玉儿一命,救救他吧!”
“皇上,臣妾认了,都认了。”
她哽咽着,语态悲凉,“是臣妾,都是臣妾。是臣妾买通了卫白害文心难产。这些年来暗地支柱卫白一家的也是臣妾!不仅如此,心胸狭隘自私自利,琅月在江城被人追杀也是臣妾派人做的!中秋家宴污蔑林画偷臣妾金钗,撺掇卫诗闹事,卫云闯祸的都是臣妾!”
她不停地解释,急切地说,左顾右盼东张西望,最后指着殿外那群被五花大绑的黑衣人点头:“还有他们,他们也是臣妾派去的,臣妾担心玉儿在宗吾狱受委屈,所以派了他们劫狱,与旁人无关,皆由臣妾一人所为!皇上!臣妾该死,可玉儿只是被我娇宠长大的无辜孩子,求您饶他一命!”
孩子?
一个快当父亲的孩子?
徐贵妃这番话,众人不敢苟同。可偏生一腔爱子之心又莫名地戳人心肺。
虽不知那番自白说了几分真相,可对琅玉的那份母爱是真切的。
“徐贵妃,你是说殿外那行人是你安排救琅玉的?”
皇上凝眸,锐利的目光与之对视。寂静无声,片刻,皇上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这群人真是你安排的?”
徐贵妃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场震得慌了神。
“告诉朕,这些人都是你派来的?”
声音陡然增大,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殿内,其余人被惊了一跳,龙颜大怒,立即下跪。
皇上蹙着眉头看向她,仿若要将其盯出一个洞来。
可此时的徐贵妃已经顾不上是否欺君,连忙点头应声承下:“是,都是臣妾派来的。不信皇上您可以问他们。皇上,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该死……”
“好!好!好!”
皇上几个意味不明的好字,带着急促的喘气声,伸手一摆,对着一旁的琅轩说道,“拖下去,立即处死。”
林画顺着殿内的烛光四处扫过众人,皇后盯着徐贵妃的脸神色无波。唯独方才皇上提及将这些人处死的时候,手中的锦帕不由得被她捏皱了型。
“父皇,此事颇有蹊跷,直接处死是否太过冲动?”
琅轩上前一步禀告,“实不相瞒,方才儿臣……”
话音未落,琅璋却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负手而立与之对视,眼神颇为凌厉:“九弟,你这是在质疑父皇的决定?”
“臣弟不敢,只是单单听徐贵妃一面之词就定罪是否太过武断?”
“无论殿外贼人是何人派来,劫了宗吾狱便都是死罪。九弟是要为他们求情?”
“三哥误会,臣弟绝无此意!”
琅轩解释,“臣弟只是觉得这些黑衣人身材魁梧着实不像我皇城卫士,不仅如此,臣弟在他们身上搜出了这个东西。”
说罢,他从袖口摸出几把蒙古刀交予蔡墨。
“这些物品绝非皇城所有,反倒像是蒙族之物。”
琅月适时开口,眉梢瞥了一眼双拳紧握的琅璋。
“的确是蒙族之物。”皇上看过一眼点头,转眸看向身侧的皇后,似是问询。
然而却未曾等到她的回答,跪在地上的徐贵妃又歇斯底里大喊起来:“琅轩!我徐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苦苦相逼!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你还想要知晓什么?亦或者说你是在怀疑谁?不如直截了当说出来!”
“若是莫须有的罪名我怎会赌上徐家一族的声誉承担!”
听琅轩有惑,徐贵妃气急败坏,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一丝敌意,“皇上,他们虽说是蒙族人,臣妾只是想将劫狱之事栽赃给皇后与琅璋而已。事已至此,臣妾无需隐瞒任何,求皇上赐罪。”
有理有据,虽说牵强但解释圆满。
更何况此情此景,真相与否并不重要了。
徐贵妃拼了命地要将所有过错往自己身上揽。任何人都没有证据将矛头指向别人,也只能就此作罢。
劫走琅玉的黑衣人被处死,琅玉神志不清痴痴呆呆又被关回了宗吾狱,太医随医诊治,由重兵把守。
至于徐贵妃,以她的话说,作恶多端,谋害嫔妃,残害皇嗣理应处死。可皇上终究念及侍奉多年情真意切,削了位份打入了冷宫。
圣令一下,众人唏嘘。
林画低眉,中秋家宴初次见着那位雍容华贵的女人,举手投足皆为风情。风光一生,算计一生,最终还是落了个孤单寂寥惨淡收场。
看着到最后被打入冷宫却还在谢恩的徐贵妃,林画的目光转向了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皇后。
她与琅璋母子二人仅用一计,便将徐家半数气运全都散尽。
最大的损失也不过是几名蒙族大汉罢了。
慢性毒药,劫狱,杀卫白,以琅玉之命要挟徐贵妃认罪,琅玉疯癫,环环相扣。
琅月说得极对,物尽其用是琅璋的特长。
平日里无私宽容体恤众民的当朝太子,实则阴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林画心里一阵恶寒,重新回忆起往昔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表情,或许都带有深意值得琢磨。
泰华殿恢复了平静,徐贵妃与琅玉纷纷被人带走,林画就站在远处目送他们的背影越来越小。
如提线木偶般的背影……
“曲终人散皆是梦,繁华落尽一场空。”
空寂的泰华殿内,她轻声呢喃,最终还是留下一行清泪。
直至整个泰华殿只剩下他俩,二人意欲离开,却被身后的蔡墨公公叫住了脚步,说是皇上有请。
跟随蔡墨穿过泰华殿来到寝宫,皇上侧卧在御案后闭目养神。
御案左侧摆放着一沓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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