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竹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人影,身边的照明珠只能照亮他周身这一小片空间,那人影却恰恰好站在了光源之外,只能模糊地看见一个轮廓。
他听见自己过快的心跳。
宁殊哥怎么会在这里?他是怎么进来的、怎么发现自己的?……他看到了多少?
宁竹的设想里并未有这样的一幕。是他大意了忽略了这种可能,还是……自己暴露了?宁竹缓缓收紧了拳头,他的手微微往后藏了些许,隐起指尖的银芒。
要下手吗?
电光火石间已容不得宁竹多虑,他一步踏出,跟随周身的照明珠一并抵近。
“你为什么会在这,宁殊哥?”
咻!
宁竹骤然发难,指尖银芒连闪,呼啸着划破黑暗。宁殊已过聚星,一整个大阶层之差,宁竹谈何胜算,可即便如此宁竹也必须放手一搏——
宁竹猛地前冲,落至手上的竹棍在空中弓出可怖的弧度。
噗!
身前那道人影在棍下化作黑烟散去。
那使了十成十力度的棍砸在岩石上,棍身被那巨大的冲击力震得迸出声声碎裂的爆鸣,宁竹虎口发麻,他却不顾上疼,只怔怔地盯着眼前那黑烟之下坚硬的岩石。
讶异。愕然。冷汗自他额角滑落,砸在地面,“啪嗒”一声,他身后又响起那犹如鬼魅的声音。
“你为什么在这里?”
宁竹猛地起身回防,可那道人影依旧只在他身前不近不远处站立。模模糊糊的,宁竹几乎看见了那轮廓在蠕动,是黑烟翻涌。
……不是他眼花了。
方才他冲上前一棍砸落时,照明珠随着他的动作一并冲来,可光亮之下他并不能看清对方的脸。
那是一团黑雾,一团聚集成人型的黑雾。
“……你是谁?”
他低声逼问,那人影却噤了声。
宁竹往前一步,那人影就后撤一步。
像是保持着距离,又像是试图引诱宁竹走入更深处的禁地。
该死。宁竹拧起眉头。是因为有这种东西,才把这块地方圈为危险禁入区域?宁竹微微转动眼珠,天昏地暗之间,他分不清楚方向,也找不到来时路。
要在这里耗?
……不行。宁竹下一瞬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先前炼药就已经消耗了他大量的灵力,大脑更是因为过度的紧绷而突突直跳,疼得他指尖发麻。
郁苍谷的白天和夜晚是相近的时长,要在这里耗下去,他的意识第一个撑不住。
他手往腰侧探去,旋即摸了个空。宁竹心跳几乎空了一拍,他冷汗涔涔,已然超负荷的大脑这才混沌地想起,他为了进这块禁地,把木牌交给了宁长青。
此时,哪怕是宁竹想将自己强制出局,都没有了办法。
退无可退。
宁竹反手将那根碎裂的竹棍狠狠插入地面,作为锚点协助宁竹确定方位。如此环境下,实在太容易在不知不觉间迷失方向,宁竹不允许自己落入绝对的被动中。
这团雾型的人影……倒是很像之前的狼头。
那么一样的手段会有效吗?
宁竹灵力切换,涌上指尖的红芒跃动,瞬息间汇成跃动的火苗。他握住了自手环中取出的最后一截竹棍,火焰萦绕而上,竹棍上烈火熊熊燃烧。
解决它!
宁竹俯身冲上,竹棍在空中舞出一道残影,棍身带着烈火呼啸而下!
轰!
那雾似乎很害怕火焰的烧灼,它散开绕开了宁竹,又在他身后再度凝聚。
宁竹早有所料,他猛地回身,及时收住的竹棍没有完全落地,随着他的手臂回身横扫而出,那雾还没完全凝结,冷不防被宁竹这一扫揽腰劈断!
“呜!”
雾里传来尖锐的哀鸣,火焰零星烧到了一点雾气,顿时一股奇异的味道扑面而来,宁竹脸色瞬变,他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正好给了那雾退开的时机。
这雾烧灼后竟然会变成毒。
宁竹盯着它往后飘去的身影。那动作分明又轻又缓,如一片云般轻柔飘过,可动作实际上快得宁竹难以捕捉其行动轨迹。
它似乎有自己的意识,恰恰好在照明珠的光照范围边缘停下。
然而只要宁竹往前那么几步,他身后那根被他钉做锚点的竹棍,就会离开光照范围。
宁竹缓缓往竹棍方向走去,他每往前一步,雾型人影便往后退一些,始终保持着处在边缘的位置。
“你为什么不过来?”
它似乎是识破了宁竹不打算离开锚点的意图,它又一次发问。
宁竹皱起眉头。
这次的声音很杂。
以宁殊的声音为主,混入了几分宁长青的语调。它是怎么做到的?
宁竹背倚着那根竹棍,他视线直直地盯着那在边缘来回游荡的黑雾。
二者彼此“对视”,安静半晌,宁竹那打定了主意不动的姿态似乎激怒了它,那团雾中骤然爆出一声尖锐的嘶喊,它猛地冲了上来!
宁竹不闪不退,反而迎面而上!
轰!
他掌心中一直凝聚的灵力轰然转为火焰直直拍入那团黑雾之中,黑雾瞬间被点燃,瞬息之中那火焰轰然爆开!
巨大的轰鸣中,就连宁竹都被那爆开的火环轰得站立不住,少年控制不住身形地被弹飞开来,整个人撞倒在了树干上,他的表情不受控制地扭曲了,咔嚓的几声骇人的声响在宁竹耳内响起,不知是他断了骨,还是身后的树被砸得裂开。
疼痛。
宁竹脸上血色全无,他反手撑住了树干,借力将自己送至树后,照明珠悠悠地飘来,宁竹还想探头看树后那被火焰吞噬的黑雾,可下一瞬,他眼角余光瞥见自黑暗中探出的狰狞人脸。
它张大了口,似乎要将宁竹整个人吞入其中,滚滚黑烟带着火焰的余热被“呼”出。
宁竹汗毛炸立,仓促间已然来不及闪避,他只能调动最后的灵力将自己包裹,黑雾猛地穿透了他。
异香。
让人不安的奇异香气充斥着宁竹的整个鼻腔,甚至在烈火的灼烧过后,隐隐透出了些许木头熏烤后逸散而出的木脂香气。
浓烈得几乎要教人醉倒在这黑雾之中。
宁竹整个大脑犹如针扎般疼痛,他尽力去捂住口鼻,可那毒气仿佛能隔着皮肤渗入血管,宁竹感觉到了晕眩,眼中已然出现了五彩的光斑。
那团雾在他的视野中不断变化着形态。
植株。动物。人。
宁竹的视线扭曲了,又或者是那黑雾扭曲了,它开始变成宁竹无法理解的模样。脑袋是盛放的花的人形,挥舞着人手的虎豹,叶片上长满人脸的树。
晕眩。恶心。
宁竹几乎要吐出来,可他喉结几下滚动,什么也没有。
不。
不能倒在这里。
宁竹强撑着一点眉心,灵力化作长针刺入,强迫他抢回最后一丝清明。
眼中混乱的光斑中突然映入一丝违和的光彩,大片大片的绿盛开,与眼前那扭曲形变的景物重合了,仿佛撕下了某种伪装。
宁竹突然一滞,片刻,他低低笑起来。
……是毒啊。
他把头埋进了自己的掌心之中,榨干最后的一点灵力。
掌心迸出一丝微弱的光亮,三色混杂的灵力一闪而逝。
长针穿刺他的眉心。
“唔……”
宁竹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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