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苹信守承诺,带着人找到了躲藏的毛希娘和村里的女人孩子。
颜清越自然不会为难她们,只让人将她们先安置在镇巴县县衙的后院。
镇巴县的县衙县丞如今都被关押,陆行还昏迷着,高别驾不敢离开,头疼要怎么上报此事。
他只能找上颜清越询问。
颜清越正在陆行的屋内守着。
高别驾推门而入,见对方坐在床前,背影都透着一股子沉寂的味道,他不由放轻了声音。
“颜驸马,县衙已经全部换了人手,您可有什么章程?”
颜清越知道他的烦恼。
“这件事情牵扯甚广,若是你们直接报上去怕不是会出什么问题。而且事情也没有弄清楚,我等会儿就去审问他们,等审完了,再和你商议,这样可好?”
高别驾自然是同意的。
“驸马说得有理。”他客气地关心了一下陆行,“不知肃王殿下情况如何了?”
颜清越面色好了些。
“一会儿就能醒。”
“那在下就放心了。”高别驾也不再打扰,拱手道,“在下先告辞了。”
颜清越点头:“高别驾慢走,我就不送了。”
“驸马客气了。”高别驾轻手轻脚关上门离开。
颜清越脸上的笑才消失。
陆行身体底子好,确实没有大问题,但是身上却有不少皮外伤。
肚子被踢过,左边胳膊有鞭伤五处,还有右边胳膊也有鞭伤四处……
她覆上他的手背,看着他沉静的睡颜,视线瞬间模糊,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别哭。”
小小的声音响起。
颜清越抬起头,陆行正半睁着眼看着她。
“别哭。”
泪水却更加汹涌,她抱住他。
“你醒啦……我好害怕。”
陆行回抱住她,抚摸着她的后脑,声音有些嘶哑。
“没什么,只是太累了而已。”
颜清越瘪着嘴。
“是谁打的你?”
“要替我报仇?”
“嗯!”颜清越直起身坐好,一脸认真。
陆行刮了刮她的鼻子。
“你是官员,不能滥用私刑。”
颜清越吸了吸鼻子,脸都哭红了。
“那怎么办呀?”
陆行坐起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这样就不疼了。”
颜清越噗嗤一笑,眼里的泪全都被挤了出去。
“你怎么回事?明明是你受伤。”
陆行低下头,凝望着她的眼角眉梢。
“有颜大夫在,都是小伤。”
颜清越戳了戳他的脸。
“你现在怎么也开始油嘴滑舌了?这可一点都不像你。”
陆行点了点她饱满的嘴唇。
“你说呢?近朱者赤。”
颜清越咬住他的手指头。
“你才是猪。”
手指被牙尖刮得发痒,陆行嘴边的笑意更深。
“状元郎这是故意装听不懂了?”
颜清越磨了磨才松开。
“你明明当时就做好了……准备对吧?”她甚至不敢说出那个“死”字,“不然你也不会让阿桑转告你喜欢我。”
陆行微微一愣。
“她……是这样说的?”
“是啊,她昨晚告诉我的,说当时她去给你送馒头,你说的。”
自己明明说的是……
这也不重要了。
陆行摇了摇头。
免得她知道了会生气,就让他的懦弱成为一个秘密。
“她把其他事情都告诉你了?”
“嗯,和我预估的差不多,陈苹果然是为了救出那些女子才杀害了村长他们。只是我很好奇……她是怎么看破我们身份的?”
陆行知道她挂念着什么。
“你先去忙吧,事情办完我们也好早些离开京城。”
颜清越有些不放心他,抓着他的手不放。
“我休息休息就好了,你别担心。”陆行安抚道,“我情况如何,你不是已经把过脉了吗?”
颜清越还是不动:“我先把现在的情况给你说清楚。”
陆行确实一直昏迷着,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我都听着。”
颜清越简单说了说。
“我下山后就到了县衙,没想到那县令和他们早有勾结给我下药把我关了起来。幸好我留了个心眼说动了衙役才跑了出来。我和那个衙役坐船去了梁州都督府,请到了高别驾做救兵,才把那些人拿下。”
“县令把你迷晕了?”陆行脸上浮现一丝担忧。
“我闻到迷药的味道了,就把水含在嘴里,没有吞下去。也还好,那个人把我拖走的,也没搜身,不然我就露馅儿了。”
陆行这才放下心。
“你运气好。高别驾一直是陆舒的人,用起来也放心。”
“我记得呢,当时紫云说过一次,说是高别驾本就是公主举荐的。”
“不仅是这些……”颜清越絮絮把自己的推论都告诉给了他。
陆行点头:“我都没想到这一点,那蛇影竟然是草编弄出来的?”
“是啊,你看,要是把草编的蛇放在蜡烛跟前,那烛光透过去,小小的草编就会投射出巨大的蛇影。等火把草编烧掉,我们看见的蛇影也会消失,就像是蛇自己离开了一样。”
“那你是怎么想到我们见到的‘陈芫’不是陈芫的?”
“我也是看见陈芫的尸体才想起一个非常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
“我们见到的陈芫从来没有在村民面前出现过。这不是很奇怪吗?如果她只是不想见人,那就应该谁也不见,而不是唯独次次都愿意见我们。她是为了避免我们起疑心,故意单独见我们。她每次见面都十分坦荡,我们反而没有想到这一点。就连她的长相变化我们也以为只是她年纪大了的缘故。”
陆行凝眉:“确实如你所言,因她多次在我们面前露出真容,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不是陈芫。”
“但是陈芫本人的尸体露出了马脚。二次焚烧只能说明陈芫早就死了。既然陈芫早就死了,那我们看到的‘陈芫’又是谁?要冒充陈芫,至少要对这个村子很熟悉吧?我一下就想到了失踪的毛希。她既能冒充陈芫,又有杀人的动机。只是我不明白,陈苹为什么会参与……”
当晚。
陆行起了身,和颜清越一起去了监牢。
陈苹和毛希被关在一起,二人坐在监牢的角落里,互相依偎着。
颜清越吩咐衙役:“去弄些被褥来。”
“是。”
支走了衙役,二人才坐到了他们对面。
陈苹开了口。
“你们……真是官员?我听他们说,你们是肃王和驸马?”
颜清越也讶异了一瞬。
“你原先不知道我们是官员?”
“不知道。”陈苹摇头,“我当时告诉雷七郎你们是官员,只是为了支走他们,好将人放走。”
这还真是阴差阳错。
“说说吧,你们村的事情,陈芫,朱砂,五石散。”
陈苹将毛希挡在身后。
“这件事情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颜清越给她递上一碗水。
“慢慢说。”
清水进入干燥的口腔,让人的口齿都变得清晰起来。
陈苹慢慢说起了那段引发了一切的往事。
“最开始,陈芫和村长情投意合,但是因为我们家里穷,雷贵为了不让他们在一起,就买通上一任师婆,让她收陈芫做了徒弟。师婆是不能成亲的,他们的缘分就这样断了。村长成亲后没多久,陈芫就出走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何处,直到二十年前……她才回来。回来后的她出钱整修了宗祠,所有人对曾经在王府做过医女的她推崇至极。就这样,她成了村子里的陈婆婆。”
她苦笑了一声。
“我和她关系平平。对于这一切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触,不管怎么样,只要大家都过的好就行。那个时候我刚刚死了丈夫,就回了村子开始照顾她。日子也算平淡。直到那一日……”
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毛希。
“我知道村长的媳妇死和她有关系,心里很是过不去,就时常去村后的山上给村长的媳妇烧纸。没想到,我碰到了毛希。她当时浑身都是血,连衣裳都被扯得稀烂。她跪下来求我救救她求我救救这个村子,我心生恻隐,将她带回家藏了起来。”
毛希的哭声低低的,在整个牢房里回荡。
陈苹搂住她的肩膀,继续讲着。
“毛希恢复后告诉了我所有事……”
干枯的手从后面伸出,毛希按住了她的肩头。
“我来说。”
陈苹顿了顿,点点头。
“婆母是被陈芫和村长下毒害死的。我很害怕,为了这件事和雷凡争吵过数次。有一次,雷凡喝醉了,我给他擦脸的时候,他忽然拉住我的手说,他们为了养家一直天天泡在药房里做五石散,还说那玩意儿闻着就倒胃口,他每日那么辛苦,让我有点良心伺候好他。我当时吓坏了,但是还是装作不知晓。后来,我找到机会偷偷溜进药房,竟然真的发现了五石散!”
毛希捂着心口。
“我那时很傻,还去劝他,让他不要再做这样的事,要是被发现就是一个死字,他不听还打了我。一次争吵后,我想去报官……却被他发现,他像是疯了一样打我把我打得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锁在卧房内。而他们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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