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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功成名就

商人重利,这是亘古不变的俗世印象,故而浮生大众都对这些费尽心思谋利的商贾嗤之以鼻。

除了萧泉那种家中背靠高官之人,其余小到走街串巷吆喝谋生的小贩,大到名冠全城的布坊,无一例外地会沦为他人饭后谈资。

余静昭的糕点铺和谭阿翁守着的水煮铺亦然,表面上是响当当的皇商名号,实则早就被人嚼起了舌根。

对于思想来自现代的余静昭而言,她始终难以理解这个时代所谓的伦理纲常,同样是靠自己的本事赚钱,为何商贾就要受人厌弃?在她看来,只要她赚得每一分钱都问心无愧,这生意便做得。

但是,她想得开,那些厌商之人的老旧观念却根深蒂固。

“日行一善?”余静昭听闻白扈此言,立即瞪大了眼睛。

而白扈则不紧不慢地再度抬手捋了捋胡须,悠悠顿首:“正是。”

“为了积德?”

“不仅是积德。”白扈依旧慢条斯理地同她解释着,“你如今坐拥万贯家财,这镇上俗人太多,哪个不眼红?可你若能行大义之举,施粥济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谁人还会不服?”

被白扈此番一点,余静昭眉间的愁云豁然开朗。

可不是吗?倘若她只向大家要银两,而一毛不拔不将感谢回馈于世间,倒真真成了他们口中唯利是图的奸商了。

“真不愧是白老!”余静昭既得了建议,赶忙起了身,连桌上的茶水也没能喝完,匆匆作揖拜谢,“晚辈受教了。”

其实,这个法子,若余静昭能静下心来细思一番,也是能顾及的,怎奈这几日她实在是被萧骕这人占据了头脑,思绪全然乱了,才连这种小事也没反应过来。

随后,她赶忙拍了拍脑袋,试图将脑中的杂思拍走,接着自言自语了句:“少想些别的,先把做善事一事解决了再说。”

可是,当余静昭下山回家之时,又不可避免地会途径廖家门前。

她本想克制自己不要再将心思放在萧骕身上,目光却又不受控地绕过廖家的石墙,向里面看去。

恰巧此刻,萧骕借住的那间屋子竟亮着光。

余静昭的目光闪动了一下,接着又垂下了脑袋,脚下赶路的步伐也不禁停了下来。

月华如水,萤火虫在稻田边起舞,柳枝轻拂,蛙声阵阵,清风徐来,携带着稻花的香气。

突然,栓在屋内的马儿发出了踏地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草料相摩的窸窣声。

想来,许是萧骕来喂了马。

也正是这样的杂音传入余静昭耳畔,她才惊醒过来,立马再度迈开脚步往家中走去。

越是克制,越是肆虐。

这是余静昭头一次体验这样的撕裂感。她再全力转移注意,终究还是会有一份心思锁在了“萧骕”二字身上。

而这份杂乱心绪也始终纠缠着她,直到她回到家里,遇见放下碗筷迎面而来的余丰年,才得以略微减缓。

余丰年瞧出了女儿的心不在焉,因此款步走上前来,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这是?”

“阿爹我没事。”余静昭敷衍了一句。

“不开心?”

“还好吧。”

“那为父就同你说件开心事。”

余丰年忽然话锋一转,惹得余静昭也讶异地抬起了脑袋。

见余静昭来了兴致,余丰年这才将嘴角一扬,眼里流出一股自豪之意,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契纸,平整地展露在余静昭面前:“快看,为父给你准备了什么?”

余静昭半信半疑地瞧了眼他的眼睛,接着再从他手中接过契纸读了起来。

“这……这……”她只看了一眼这张契纸,便直接识破了余丰年的谜题,捂住嘴巴难以置信地惊呼,“阿爹你怎么买了间屋子?”

“这不是想着,这里离镇上还是有些距离的,既然你外翁他们和你每日都要去店里看顾,那不如直接到镇上买间小屋,如此一来,你们也可早上起晚些,午休也有了着落不是?”

余丰年满面笑意,就等着余静昭夸赞他准备的惊喜。

可余静昭却只是淡淡笑了笑,并不似他心中所想的那般兴高采烈。

因为余静昭明白,她阿爹此举确实是出于好意,她也诚心领了,但却还是武断了些,少了不少顾虑。

其一,她本就因一家独大之事败了口碑,可余丰年却偏偏在此风口浪尖之时斥资购置房产,岂不正正撞在了枪口上?

其二,谭阿翁一半截入土之人了,与家里的农田打交道打了大半辈子,是个泥腿子而绝非商贾,先不说他乐不乐意转行行商,即便他乐意改行,但凡他住到了镇上,便很难再回到稻杏村了。可他不回来,叫谭阿婆还有她大舅一家怎办?

其三,这间屋子究竟给谁住?单是她和谭阿翁吗?那廖家几兄妹怎办?他们往日都是搭着谭家的板车来的镇上,这段时日他们也出人出力的,若不将他们也叫来享福,心里总归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但余静昭这时又不好出言打击了她阿爹,毕竟,他也是满心好意。

因此,她虽没能如余丰年所想那般开怀大笑,却还是接过了房契,张开双臂将她阿爹拥入怀中,以一种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线说道:“谢谢你,阿爹。”

余丰年倒是没料到她的拥抱,但既然女儿道了谢,他也就心满意足地揽住她的肩头,温和地轻拍起来:“能帮到我们阿昭就好……”

不过,父慈女孝的场面之后,这张房契确实也成了问题。

一来,她不好坏了父亲的好意,二来又要避风头。

钱也交了,也不好刚做好的买卖就叫人家退了钱。

此事看起来虽棘手,但余静昭在与她阿爹相拥之时,心里便有了盘算。

诚然,这屋子她是不会住进去的,因为此屋,她留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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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余静昭便喊上了几个伙计,暂且将铺子交给廖禾禾看管,自己带着人、抄着家伙、撸起袖管就往昨夜余丰年给她的那间屋子跑去。

她此行也绝非没事找事,而是要大干一场。

至于是干什么活计,不难猜到,那就是收拾收拾,把桌子和炉灶一摆,挂起招牌,将屋子生生做成了谭记的施粥点。

余静昭考量过四周情况,这屋子位置不错,倚着大道,附近也尽是人家,设为施粥点,既连阡陌,又有客源,再合适不过。

况且小屋的正门看上去像是侧门,而且还有个院子,走进院子后的右侧才是堂屋。

屋子里有厨房,可以备着米面现熬稀粥,而其余的空房收拾收拾也可以给街上行乞之人做个避雨落脚的地方。

这间屋子,依余静昭的想法,许是要打造成一个福利院。

那小屋,瓦檐低垂,木门斑驳,门前杂草丛生,显得有些凄凉。

推开木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余静昭不禁皱了皱眉。

她轻轻挥动手中的扫帚,扫帚划过地面,带起一片片尘埃。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屋内,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大家分工合作,有的拿起破旧的布巾,擦拭着桌椅,每一寸木纹都逐渐显现出原本的色泽;有的蹲在灶台前,用稻草编织的刷子,一遍又一遍地刷洗着锅碗瓢盆,直至它们泛出金属的光泽。

而后,几个力气大的伙计,依着余静昭的意思,从屋里搬出一张长桌来,拿几根竹竿和褪色的旧布支起一个简易的棚子。

他们在忙着置办粥棚,余静昭也同时细心地将一块木板擦净,挥墨写上“施粥”二字,然后暂且将其靠在门前,无字的那面对着街上。

摆好招牌后,她转身回到灶前,手法熟练地生火,火光映照在她脸上,映出一片红晕。

帮工们利索地将大锅洗净,倒入米粒,火舌舔着锅底,发出噼啪的声响,粥香随着蒸汽慢慢弥漫开来,让人不禁食欲大增。

大火小火交替进行,没多久,糕点、包子还有稀粥,都热好、煮好,待大家有条不紊地收拾好,便可摆上桌去。

既然一切就绪,余静昭也就走出门外,将那块牌子翻了过来。

她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一口气,留下部分人看着粥棚,带领着余下的走上街头。

余静昭走在前头,清亮的嗓音在宁静的街道上响起:“各位乡亲,今日初夏,谭记在此施粥,免费供应!”

她的声音回荡在街巷,引得门窗吱呀作响,居民们纷纷探出头来看个究竟。

手下们手持小锣,边走边敲,发出“当当”的清脆声响。

他们跟在余静昭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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