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旻呢?”闻玳玳借着尉迟长云的力,撑起身子试图站稳,她意识到,中毒的症状正从局部开始,如涟漪般向全身扩散,身体逐渐燥热起来。
“刑罚没有结束,自然是被天火卫带到翠微山附近的树林中,藏起来了。”尉迟长云焦灼的去查看她手臂上伤势。
“别碰。”闻玳玳看似疏远的躲开尉迟长云触碰。
手中一空,尉迟长云焦灼的目光,染上一层落寞的灰色。
闻玳玳见状,赶紧解释:“圣上与民女都不了解此毒,民女担心……。”
尉迟长云周身的冷意稍退。
闻玳玳大胆说出顾虑:“修岁阴邪,民女担心圣上会受此毒牵连。”
话音刚落,无力拿剑的手被尉迟长云顺势牵起:“那吾带你去寻苏青,她能解毒。”
空气中,全是凝滞尴尬的气息。
一个响亮的口哨,在师徒两人间响起。
孤月女皇挤眉弄眼的走过来,调笑道:“都忘了,孤的医术放眼十方世界,可是无人敢叫嚣,等你们找到医官,毒物恐怕早已被沿着闻姑娘的血脉,在十二条经脉中流转了数轮。”边说着,先示意闻玳玳不要乱动,随后轻柔地撕开伤口周围的衣物,用帕子作为缓冲,小心翼翼地将毒针取出,细致观察。
一切尽在掌控。
袭音将手中的针交给手下处理,接着从随身携带的荷包中,精致的小瓶子,当场进行调配。不过须臾,自信的将调配好的药扔给尉迟长云,打趣:“幸好听了闻姑娘所言,没让你碰针。这种毒药,除了我之外,世间恐怕无人能解,就算是你身边那个什么祖辈都研究旁门左道的人,也难以企及。此毒药的解药,需得孤月、龙渊的附属国苪城中,特殊地形长的稀有药草,调和过后才可用。方才有用。幸好孤惜命,常常将这些能解奇毒的药草带在身上。宁昶,你需在半个时辰内,用刀划开闻姑娘的伤口,将毒血挤净,闻挂宁再服下孤的解药,差不多明日,体内毒素便可全然解除。”
“需明日?这么久确定不会出什么问题?”尽管闻玳玳的死期已安然度过,但在尉迟长云内心,那份伤痛与遗憾仍然如同顽石般坚硬,无法轻易释怀,更不曾真正松懈过,不知不觉中,死期二字,已经悄然编织成他生命中一个难以解开的死结。
“帝休焚心之毒,这种罕见的果子,外表美丽,呈诱人的黄色,靠人力极难培育。直接食用本也无毒,吃了顶多躁郁个几日,但若是将其种子精心收集,经过复杂的药物提炼,做成的药粉,会有恐怖的毒性。药粉能迅速而精准地遍布中毒者的四肢百骸,焚烧五脏六腑,最后被活活疼死。更为可怕的是,即使药粉仅与皮肤接触,也会如蛛丝般黏附,一点点的药粉渗透,便足以引发毒性。只不过焚身之痛相对来说会慢一些,就是一旦察觉发作起来,生命气息便所剩无几,回天乏术。”
听罢,尉迟长云谢过袭音后,半刻也不敢耽搁,让闻玳玳就地坐下来,动手给她挤毒。
“圣上,还是民女自己来吧,这血也有毒,万一沾到你手上。”闻玳玳跟尉迟长云说话举动间,尽是谨慎与避讳。
“别动。”
尉迟长云撩开衣袍,从里衣上撕下很一大块干净的绸缎,将其均匀地分成七八片,用以隔绝自己与那毒血的直接接触。他的眉头紧锁,许久未能舒展,他低声嘱咐道:“少说话,你若感到任何不适,便闭上眼,好好歇息片刻。”
龙渊帝王战虚明走过来,看起来很想弄清楚这神奇阴灵不散的毒:“少见又偏僻的毒,意味着极难炼化。只是不知这毒出自哪位高手,这修岁看起来不像是懂毒之人。”
袭音扬扬自得:“这位制毒高手的能力,至少得与孤不相上下才行。”似乎又勾起某些深藏的往事:“可惜能力与孤不分伯仲的人,如今早已不在着人世间了。”
这已死之人是谁,战虚明看起来有些忌讳,就不应该多问的选择闭嘴了。
自小被尉迟长云悉心培养,深谙天下关系网的闻玳玳,轻声向尉迟长云询问:“孤月女皇提及的已逝之人,可是那位曾助她与龙渊帝王共同攻下苪城的青梅竹马,钟北尧将军?被虐死于城墙之上的那个?”
尉迟长云轻睨闻玳玳一眼,微微摇头,示意不该说的,千万别乱说。
也就是少倾。
师徒俩的默契在此刻达到顶峰。
目光再次相撞。
北大哥。
钟北尧?
寻常的假死药只能让人暂时停止呼吸三天,而北大哥所制的假死药,其效用竟能延续七天之久。
闻玳玳易容真假难辨的尸体,正是出自北大哥之手。
尉迟长云所佩戴的那张关听肆人皮面具,也与北大哥有关。
若是没记错,梅让知所寻找的那位身披尉迟万月人皮的神秘女子,同样与这位北大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这位神秘女子,就是当年尉迟长云与闻玳玳在苪城的隐灵村留宿一夜,遭遇接连暗杀,又被始终尾随,难以摆脱,最后对闻玳玳挥出一刀,逼得闻玳玳跳崖,被尉迟长云伤到体无完肤,奄奄一息,样貌娟秀的姑娘,孤月叛逃紫殇的女将军,孟如棠。
根据她的口供,她被一位白衣男子所救。
当时的孟如棠已经被周围野兽啃噬的面目全非,白衣男子只是简单地问她想不想报仇,然后将苍旻暗算尉迟万月的皮剥下,换在了孟如棠身上。
为何一面要伤害她与尉迟长云,一面又要帮他们。
亦正亦邪的举动实在匪夷所思。
显然,尉迟长云领悟了其中的玄妙支出,给闻玳玳挤完最后的毒血,将药瓶交给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确保她将瓶中的药液悉数喝下后,沉声:“定是吾的进程太快,加速了万月的骤然离世,从而也导致前世的轨迹出现偏离,那位所谓的北大哥,他必定深知轨迹偏差所带来的严重后果。所以按照既定的结局,无论是谁、在何时、因何而死,以及死的先后顺序,都不能逆天而行。”
尉迟长云所言,闻玳玳大致能理解其含义。毕竟,她曾从北大哥那里无意窥见十方世界所有国主将迎来的命运。
不过她也向北大哥承诺,关于此事,她只字不可提,否则身边待她好的人将难以善终。
“那上一世呢?既然今世圣上跟民女皆幸存于世,虽是背逆天意,但也算瞒过了天道的耳目。那上一世真正的结局到底是怎样的呢?屠害鬼膺村的人,是苍旻吗?”
是啊,上一世究竟是怎样的结局呢?
尉迟长云起身站在闻玳玳跟前,沉默良久,微微启唇,似乎是在竭力抑制心脏又被千刀万剐一遍的痛。
挣扎、无奈、欲言又止。
“等圣上想说的时候,再说于民女听吧。”
闻玳玳难得的体谅,也是阔别已久的体谅,而这份体谅,拘谨的像对个陌生人。
莫名的,尉迟长云心中有些刺痛,两人偶尔的眼神交汇,让这份陌生形成一堵无形的墙,给彼此间划清了界限。
还好,刺痛感并没有持续太久,师徒二人被几声痛哭流涕给打断了。
月织在乐游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回来寻找尉迟长云,见尉迟长云无恙,旁若无人的投进他的怀中嘤嘤放声嚎啕:“圣上,您可下死月织了。”
在所有看好戏的国主跟前,气氛更尴尬了。
作为最多余的人,闻玳玳很有眼力劲儿的自己撑起身子,拿起剑,模样萧然又有些虚弱道:“圣上,民女想去看看苍旻。”
没等尉迟长云说行或者不行。
闻玳玳已经挪开目光,叫上乐游,拖着疲累的步伐出了石门。
凌迟之刑被迫中断。
上万遗孀家眷,已经被护送下山。
苍旻由天火卫重重看守,暂且被安置在茂密树林中的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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