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秋灵感觉这个女人就是个粗人,因为她从邹恒身上完全感受不到半点读书人应有庄重与风雅,不仅吃相差,力气还这么大,约莫是哪个商行搬货的伙计,挣了几两银子后充大头,带着郎君来此见见世面。
若带个秀美的郎君倒也罢了,偏偏带个人高马大的泼夫。不过也能理解,一个靠卖力气养家的女人,还能结识什么得体的郎君?
偏偏此刻还被她拿捏在手里,所以她越想越气,努力紧咬着牙关,竭力在众人面前保持仪态,然而手腕上的剧痛迫使她不得不屈服。
诸秋灵紧咬牙关,只是唇瓣微微翕动,声音细若蚊吟:“对……不起。”
邹恒自然不满意,手上微微用力,冷道:“你是没吃饭吗?”
诸秋灵试图维护自己的尊严,可疼痛剧烈,心中的愤怒与难堪更为浓烈,却又不得不再次低头:“对不起!”
司清岳只是轻哼一声,连眼神都欠奉,邹恒这才松开了手。
恢复自由瞬间,诸秋灵马上后退几步与其拉开距离,轻抚因疼痛而颤抖的手,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眼中亦续满了怨恨:“你们给我等着!”
邹恒无语的瞥她一眼,声音极为平静:“哦。”
说完,她重新坐下,继续享用那口没吃完酱肉。
诸秋灵一拂轻袖,徒增几分利落,脸上全然不见了方才的狼狈,转身愤然离开了雅阁。
几个同伴见状,亦急急尾随离去。
梦华楼的酱肉烹饪得恰到好处,卤制得十分入味,肉质软烂入味,再配上一杯清冽的露酒,足以驱散方才的不快。
茶点亦是不错,一口下去,奶香似在口中溢开,只可惜太甜,才吃了两块,邹恒便放下了筷子,又饮了一口白茶。
茶水清润,倒也适口,只是又酒又茶、又凉又热,吃的都是精致的食物,却让人没有满足感。
邹恒没来由的有些烦躁,于是抬眼看着面前之人。
司清岳一手托腮,英挺的眉下琥珀眼眸灿如星海,眼角微微弯着,唇角亦微微上扬,明明是冷峻清萧的面容,可总是在她面前铺满柔和与不羁。
两人四目相对,女子的容色始终无半分色变,依旧平静如水,亦无半分涟漪。
司清岳不免沮丧,见女子发丝垂落,抬手勾了一缕在指尖缠绕:“姐姐的招式师承何人啊?我怎么都没见过?”
邹恒又饮了口茶,随口道:“瞎练的,她若有防备,我不易近身。”
邹恒哪里会功夫?不过是学过几招防身术,主打一个快准狠,但若对方身法灵巧,或是有所防备,她占不到一点便宜。
发丝柔软,不知不觉被司清岳缠在了腕上,他哦了一声,又道:“那一会儿她叫来帮手围堵我们,可怎么办呐。”
邹恒漠然从他手里扯下自己的头发:“跑呗。”
司清岳惊愕:“啊?”
邹恒:“不是要听戏?伶人嗓子都快喊冒烟了,你倒是听啊。”
司清岳:“……”
司清岳才不喜欢听戏,咿咿呀呀的,他根本听不明白,剧情也乏味的紧,就那么几出戏,反反复复的唱,这些客人好像也听不腻,日日高朋满座,实在让他不理解。
但既来了,还是听一听吧,毕竟花了二十两银子,饭菜又不合她的胃口,若是转身就走,姐姐会不高兴的。
所以转头趴在栏杆上,面无表情的听起了戏。半束的发丝随意垂散,邹恒垂眸看了片刻,竟也不由自主的取了一缕在指尖绕了片刻。
倒是挺解压的。
邹恒也不喜欢听戏,得闲儿多躺一会比啥都强,遂起身打量起梦华楼的布局来,看至最后,不由暗赞一句建造师傅心思玲珑。
梦华楼的布局,颇有些像会场的结构。一楼的散客座位安排与二楼的挑台均采用流畅的弧线设计,不仅在视觉上营造出一种和谐的美感,更有高效汇聚声音的效果,使得声音在空间中的传播更为集中。
人们往往会有一个误区,觉得位于高处声音会减弱,但中间若无阻挡声音的物体,高处的收音反而更清楚明了。
故而二楼的体验更为绝妙。
邹恒拍拍身侧人的肩:“我出去看看,你不要乱跑。”
司清岳眨了眨眼,本想跟随她左右,可想了想,乖乖道:“那姐姐快去快回。”
邹恒今日穿的很素,匿在一群自诩文人墨客的看客中,毫不起眼。虽布料廉价,可神色从容,背脊挺拔,反倒让人以为,这又是哪家愤世嫉俗的千金。
梦华楼虽不是东市最繁华的娱乐场,但能入此地、又上得了二楼者,皆非普通人。
于是她饶有兴致的沿着二楼走了一圈,竟也无人敢来驱赶。
回到雅阁时,司清岳已趴在栏杆上阖了眼,察觉邹恒靠近,连眼睛都没睁,只问:“姐姐转了一圈,可瞧出什么了?”
邹恒饮了口早已冷掉的茶,口感略差,却丝毫不影响润喉:“没什么特别。”
司清岳这才缓缓睁开眼,除了戏曲的后台,一楼的一切,一眼就能收入眼底,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他想了想:“兴许范含景真的改邪归正了,也说不准。”
邹恒不置可否,默默又饮尽了一盏茶,终于,楼下的伶人唱完了一出戏。
一楼瞬时嘈杂一片,邹恒问:“还听吗?”
司清岳想也不想起身,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走吧姐姐。”
二楼宾客亦有退场者,原本宽敞的过道一时显的尤为拥挤,女客众多,司清岳一个郎君只能跟随邹恒脚步,沿着墙壁缓步前行,太过缓慢,让他有些烦躁,终于行至楼梯处时,他一个垫脚望向前路的功夫,前面的邹恒竟没了踪影。
正欲开口喊人,他只觉一丝凉意从指尖蔓至掌心,酥麻的触感瞬间又从掌心抵至胸口,他蓦地僵了一下,引起后方人的不满,司清岳尚未来得及回头驳斥一句,自己竟被人直接扯出了队伍。
一阵地转天旋后,眼前就黑了。
若不是面颊上划过一道风,他甚至以为自己陷入了梦境。
不多时,眼睛适应眼前了黑暗,淡淡的光源顺着墙体缝隙将当前所处空间照了个大概,瞧着是一个不规则的梯形格子,而邹恒早已抛下他,去轻敲着的格子间的墙体。
司清岳不禁挠了挠自己的掌心,没什么感觉……
他更烦躁了。
“姐姐不是说没什么特别吗?”
“外面的确没什么特别。”房间昏暗,司清岳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听声音有些清冷:“所以我进里来看看。”
空间不大,司清岳只走了两步就靠在了她的左右:“姐姐怎么知道这有处暗间?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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