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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 6 章

恐怖的虫族骑跨在人类身体上,残忍地啃噬着对方的四肢,人类那原本绚烂的金发此刻却无力地随着虫族的动作摇摆。苏里尔恢复意识后的第一念头便是逃离这恐怖的现场!

虫族的注意力完全被身下的人类尸体所吸引,对于周遭的其他声响置若罔闻。苏里尔小心翼翼地倒退着,试图逃离这片死亡之地,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T21区怎么会出现这种分不清食欲和X欲的下等虫族?”

他猛地回头,只见不知何时,一个浑身火红的虫族已悄然悬停在他身后。

这个虫族穿着一身红色轻甲,红到发黑的头发整齐地束于脑后,尖而小巧的下颌上红润的嘴唇略略抿着,一双又大又长的绿色眼睛朝下看着苏里尔,纯粹得不带一丝杂质,透露出一种无机质的冷漠感。

红发虫族缓缓抬起一只手,手背上的小型激光发射器瞬间启动,一道蓝色的激光精准地击中了正沉浸在狂欢中的虫族。

处于狂欢盛宴中的虫族吃痛地丢下手中的人体残肢,在看清半空中的红发虫族后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八只脚猛地一缩后迅速张开,有志一同地试图逃跑。

红发虫族没有给他时间,下一秒他就被不知何时出现在红发虫族手上的小型激光炮轰成渣。激光炮的无声一击让苏里尔眼前一黑,暴盲了将近三十秒之久。期间他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听到被击中的虫族发出任何声音,等到视力逐渐恢复正常时,只见虫族原本的位置上有一个直径约五米的浅坑,虫族和蒂蒂的尸体都消失了,直接汽化了。

高效且安静的杀戮震撼人心。

斯科特赶到了。他单膝跪地,对半空中的红发虫族恭敬地说:“长官。”

红发虫族问:“军雌?”

“是,长官。”

“番号?”

“原第九军团第三师九营二团。”

“退役了?”

“是,长官。”

“是你的人类?”

“是,不小心让他跑出来了。”

“下回看好他。”红发虫族晃了一下手腕收回激光炮。半空中又飞来一只虫族,向红发虫族敬过礼后说:“长官,还有15分钟会议开始,请您尽快回去。”

红发虫族点了个头,用下巴示意说:“那里,通知巡逻队核实身份,清除失控E级雌虫,处决者和坐标参数叫他们自己填。”

“是,长官。”

红发虫族说完就走了。

斯科特工作中途终端突然报警,提示苏里尔身上的芯片定位显示他已离开家中,他急忙请假赶来,看见的是几乎吓呆了的苏里尔。他刚上前拉住苏里尔的手,苏里尔仿佛被烫到一般跳起来,眼神中充满戒备,这反应之强烈甚至超过了他们初次见面时,显然是被E级虫族的原形深深刺激。

苏里尔心神不宁地反复审视斯科特的脸,心里想的是,斯科特也会变异成那种模样吗?如果会变的话,变异的前提条件是什么?

回家后斯科特打了个电话给维德,并同步发送了家用机器人所拍摄的蒂蒂独自外出的视频。

“蒂蒂想去找你。”

“太傻了,他怎么这么傻!”维德在电话那边心痛地说。

“他懂什么,这样也好省了麻烦,你跟路易结婚以后不用头痛把他丢给谁养了。”斯科特讽刺地说。

“不能这么说,如果路易答应我的求婚,我肯定会给蒂蒂找个对他好的新主人,”维德唉声叹气又破口大骂,“唉,蒂蒂那么漂亮,以前有虫出30万星币要买我都没舍得,居然被一个肮脏的E级虫族吃掉了。TMD,C级以下虫族都是没脑子的蠢货。我的损失太大了,我要砍掉他的脑袋!!”

“你没机会了,已经被第三军团副总长乌尔什干掉了。”

“乌尔什总长怎么会在那里?”

“不知道,我赶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他了,小个子,红发,比雄性还漂亮的脸,上将军衔,除了他还有谁?”

“‘杀戮者乌尔什’要回中央星议会述职了吗?最近我没关注第三军团的动向。”

“你的关注点是路易身边一共有多少个你的竞争对手吧?”

“别这么说,工作和爱情我还是分得清的,哈哈哈。”

为蒂蒂的死感到悲伤的大概只有苏里尔了。

虽然这里的人类又蠢又笨,但苏里尔视为同类,只因他们是在这个世界上,与他□□最为相近的物种。他无法给蒂蒂对维德的感情下定义,只知道蒂蒂一定太想念维德,想念到超越了对外界的恐惧,促使他做出自行开门冲出去找维德的举动。他不懂维德为什么不来接他,他以为维德把他抛弃了,所以急切地想要回到维德的身边。

物伤其类令苏里尔闷闷不乐的同时,恐惧的情绪也萦绕他的心头。

苏里尔对虫族社会的认知尚显模糊,他曾错误地将人类社会与虫族社会相提并论,但自那天起,他首次直观而深刻地意识到,虫族与人类实为两个截然不同的种族,在□□构造、精神信仰乃至社会结构上都与他所熟悉的蓝星人类社会大相径庭。在虫族社会中,苏里尔并不拥有法律意义上的“虫格”,他仅仅是斯科特的财产,生死皆由斯科特轻易决定。幸运的是斯科特在虫族中算是难得的好主人,但目睹E级虫族的原形后,苏里尔总是不禁猜测斯科特的原形又是什么样?

据他所知,斯科特的等级为B级,远高于那E级虫族。E级虫族已如此强大,B级虫族又该是何等恐怖?每次想到苏里尔都不寒而栗。如果有一天斯科特失控了,自己是否也难逃被吞噬的命运?

然而逃跑又谈何容易。他无力在这世界独自求生,任何一只虫族,即便是E级,都能轻易发现他并置他于死地,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般简单。这被类人面纱掩盖的虫族世界,实则是一片残酷的修罗场。

苏里尔失眠了。每当他闭上眼睛,蒂蒂那失去生机的脸庞便会在眼前浮现,耳边似乎还回响着虫族啃噬□□的声音。

知道这件事的虫族们没有一个对蒂蒂在交/配中被虫族杀死吞吃表现出惊讶。

“被吃掉了啊?”米莱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淡淡地说,“低级的虫族总是难以抑制本能的劣根性。早年间,被虫族饲养的人类常被雌虫吃掉,但自从《人类保护法》实施后,这类事件便少了许多。如今每个流入虫族社会的人类都被植入了芯片,星际动物保护协会也总算在做些实事。目前反倒是死于雄虫之手的人类更为常见。”

米莱喝了口奇异树树汁,接着说:“曾经某位大虫物花了100万星币购买一个调教好的人类宠物,那真是我见过的最聪明漂亮的个体。大虫物的法定配偶,一位雄虫阁下,刚完成巡游回来与大虫物团聚不久,那个人类就莫名其妙死了,不知道怎么死的。无论雌虫如何喜爱人类,一旦有雄虫对他们产生兴趣并愿意缔结婚约,雌虫便会立刻将他们抛弃。蒂蒂的命运也是如此,即便他这次侥幸未死,等主人结婚后,他也绝无可能继续留在主人身边。”

“至少杀死他的虫付出了代价,被当场处决了,但如果是一个人类被雄虫所杀,主人就算知道死因也无可奈何。”斯科特说,“乌尔什总长为什么要当场格杀那个虫?”

“不清楚,我从未听说过乌尔什豢养人类,他对人类的态度一向平淡。我只知道他因为外貌美丽,从小到大容易被误认为雄虫,经常遇到对他有非分之想的同性,以致于他极其讨厌甚至憎恨雌同恋,雌性和亚雌一旦被他发现对他有异样感情,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绞杀。大概是他身上的情感洁癖发展到今天更加严重了吧,任何无法控制欲望的虫族都会让他感到恶心,必须清除,所以他才有个外号叫‘杀戮者’啊。”

“苏里尔回来后状态一直不佳,总是发呆,连他最喜欢的零食也不吃了,对我的碰触也表现出惊恐和躲闪。”斯科特说。

“他未曾见过雌虫的完全虫化形态,感到惧怕很自然。别说人类,我们这个种族连雄虫都无法接受雌虫的原始形态啊。所有雌虫自小被耳提面命一件事就是必须避免在雄虫面前展露原形,以免惊吓到雄虫,联盟刑/法明文禁止雌虫在雄虫面前完全虫化。因为在远古时代完全虫化的雌虫难以控制本能对雄虫的占有欲,会在交/配后将雄虫吞噬。”

“他现在一看见我就找地方躲起来。”斯科特苦恼地说。

“或者你可以考虑带他出去旅行。”米莱提议道。

十来天后,斯科特忙完手头的工作,凭借集团内部员工优惠,带着苏里尔前往天鹅座星系开启十日游。

之前的星际航行苏里尔一直被关在宠物方舱内,外界世界无缘得见。这次的旅行他才第一次见到虫族星港。从远处望去,星港如同一座悬浮在虚空中的钢铁城堡,庞大的身躯在星辰的映衬下更显壮观。它由错综复杂的金属结构和透明的能量护盾构成,展现出雄浑的力量感。这些结构在宇宙中缓缓旋转,与周围的星辰相互辉映,共同编织出一幅壮丽的宇宙画卷。停泊区内,一艘艘星际飞船井然有序地排列着,它们形态各异,大小不一,却无一不散发着浓厚的科技气息。货物装卸区则是另一番繁忙的景象。自动化的机械臂在精准地操作着,将货物从飞船上装上或卸下。这些货物可能是珍贵的资源、先进的科技产品,甚至是其他星球上的奇异生物。它们借助错综复杂的物流网络,迅速穿梭于宇宙的广袤空间,送达每一个渴望的角落。

步入民用港口区,一艘名为“欢乐假日号”的巨型星际游轮赫然映入眼帘,它隶属于仙云集团,是一艘令人瞩目的大型星际游轮。

从外观看,这座巨型游轮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矗立在港口,高耸的舰桥和层叠的甲板闪耀着银色的光芒,令人心生敬畏。走近游轮,上百层楼高的船体上布满了错落有致的窗户,宏大的尺度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他们的房间在中层位置,房间内部宽敞,设施齐全。斯科特预定的是爱宠套间,配置的家具和设备充分考虑了宠物的需求,甚至有专供人类使用的休眠舱。从房间出来乘坐直达电梯来到游轮大厅,这里装修奢华至极。整个大厅以纯白为主色,空中悬浮着来自不同星系的大型天然球状体矿石,模拟出一座被称为宇宙中“最美景观”的玫瑰星云的微缩景观,全舰的设计均出自著名机甲设计师及装饰艺术大师之手,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高贵与典雅的气息。

游轮中各种设施应有尽有,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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