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的机翼如同风雨中振翅的小鸟,渐行渐远,江迟迟的小船被留在漆黑海面上,如同渺小宇宙中的一粒星砂,继续破浪前行。
“时相儒,告诉直升机,灯塔上有备用电源,让他们接上电了再返回南港。”
从清洲岛到南港还有七、八公里的路程,直升机在这种天气速度不快,还是先在岛上连上电源比较稳妥。
“好,电源已经接上了,他们在检查...嗯,冷藏箱重新启动了。”
“太好了!”江迟迟不由自主地发出欣慰的尖叫,“太感谢你了,时相儒。”
“没事...”对面男人的声音有些扭捏,“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大概还要十分钟。”
现在没了送货的压力,江迟迟把船速降了一些,要知道,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开得越快,船体倾斜侧翻的危险就越大。
“好,我等你。”
通讯挂断,江迟迟收好对讲机,身后传来小陈幽幽的声音,“那个...为什么不让我上直升机啊?”
“大副来回抬了那么多次箱子,身体吃不消。”江迟迟盯着浩瀚汪洋,头也不回地解释,“让他跟着直升机先回南港,还能顺便看看医生。”
“可是,我也受伤了啊。”小陈揉了揉自己屡屡被撞的后背,声音像撒娇,“还疼着呢...”
“...你是年轻人,让让他吧。”
“好吧。”
小陈闷闷不乐地坐回船舱。
三副还在喋喋不休地执着于自证清白,“喂,摄像头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
经历了那么多凶险的时刻,骤然间轻松下来,江迟迟神色有些疲惫,“回岸上了就告诉你。”
精瘦的男人有些烦躁,在船舱里踱来踱去,直到被另一道小浪掀翻,才消停了会儿,倚着坐在船角。
马达轰鸣声中,灯塔的光亮越来越明晰。时相儒站在港口翘首以盼,终于望见熟悉的船身缓缓驶出黑暗。
“到了,你们先下去,找个地方躲雨,我把船系好,随后就来。”
小陈想上前帮忙,“要不我和你一起吧,雨这么大,留你一个小姑娘...”
“不用了。”江迟迟一口回绝,“有人陪我。”
时相儒扯着系船绳,在瓢泼大雨的洗礼下将江迟迟的小船牢牢系在港口的系船柱上。
眼见着小陈和三副都下了船,江迟迟才走到船尾,扯下一截东西,放进口袋里。
“迟迟,这里!”
时相儒护着她冲出雨幕,跑到最近的一处屋檐下,跟小陈和三副汇合。
四人围在一处,江迟迟简单和时相儒讲述一通海上的情况。
“海岸警卫队的主力应该都往船上去了,只能分出一只小队来岛上接你们。”时相儒跟对面通过电话,对他们的安排比较清楚,“既然你们这里不着急,估计得等到天亮之后他们才能到。”
那这几个小时之内,怎么安置小陈和三副?
总不能一直躲在这港口的屋檐底下吧,风还很大呢。
两个不熟悉的大男人,江迟迟也不好把他们往家里引。
住旅馆?那这钱又是谁来出比较合适?况且要是两人在旅馆出了意外,责任又由谁来担?
思来想去,江迟迟提议,“要不去岛上的派出所问问吧。”
俗话说的好,有困难,找警察,或许能给他俩安排个休息过夜的地方。
三副一听这话就炸毛了,像只应激的猫,张牙舞爪地咆哮,“派出所?!你什么意思,要报警抓我是吗?!我做什么事儿了,让你要报警!”
小陈缩在后头不说话,看表情也是不满意这个安排。
既然如此...
“那就去岛上的政府办公室吧。”江迟迟道,“那儿应该有临时接待客人的休息室。”
这个提议靠谱一点,三副和小陈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等把两人安置好,时钟慢悠悠地指向“3”。江迟迟一夜没睡,又经历了高强度的思维和体力双重考验,此刻已经疲惫得四肢无力,恨不得就地躺下睡着。
这风雨一点减小的趋势都没有,江迟迟怕海上再生祸端,还想去塔上守着,硬是被时相儒劝了回去。
“塔上有我,你回家休息,明天再来。”
江迟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不硬撑,叮嘱好塔上的一些注意事项,独自回家。
简单梳洗后,江迟迟卧在床上,点亮手电筒,从外衣里掏出她带回来的一截尼龙绳。
正是船上那截断裂的系船绳。
就着手电筒聚焦的光,江迟迟细细打量着断裂接口。
接口的下半圆处,尼龙纤维参差不齐,有长得被拉伸得很长,甚至被拉成了细丝状,有的则短如牛毛,整体看上去像野外蓬勃生长的杂草,犬牙交错,乱七八糟。
而接口的上半圆,尼龙纤维被切割成整整齐齐的茬头,像修剪整齐的草坪,尖端凝结着咸湿的盐粒。
江迟迟心中的猜想被证实。
这段牵引绳是被人为割断一半之后,才会不堪重负地断在海上!
她明明记得,尼龙绳最为结实,她父母用同一牌子的尼龙绳在海上牵引过更重的船只,绳子都安然无恙,从来没断过,更何况这条绳子还是她为了预防本次台风特意换的新绳,怎么会一用就断?!
当时在海上,风暴呼啸之中,江迟迟来不及思索这么多,只隐隐觉得不对劲。等到直升机轰鸣而来,小陈抢着要上去的时候,她才突然间反应过来。
大副、三副、小陈,一定是他们之中的某一人割断了绳子。
江迟迟下意识地首先排除大副。他为了搬货箱,连命都可以不要了,何必切断绳索,自找麻烦呢。
剩下三副和小陈,江迟迟拿不准是谁。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割断绳索的人肯定不想让药物安全转移上岸,因此,江迟迟当机立断,把小陈从直升飞机上拉了下来,换上她信任的大副。
至于究竟谁才是叛徒...
江迟迟看向一旁的铁疙瘩,心中庆幸,还好临走之前她戴上了时相儒送她的运动相机。
这相机极小一个,挂在胸前,黑色的机身嵌在救生衣里也不显眼,估计那三人都没发现,今晚的一举一动都被她全程录了下来。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江迟迟取下相机内存卡,插.进电脑里,查看录像。
相机一共录了51分钟,从时相儒劝她开始,到海上救人,再到直升机带着货箱飞走,都录得清清楚楚。直到他们的船快上岸了,相机的电量终于耗尽,自动保存好视频后,关机。
江迟迟点开录像。
时相儒的帅脸扑面而来。
男人眼眶哭肿,脸上的焦急如有实意,绝望得叫人心疼。
江迟迟手速飞快地...截图。
这可是哭包时相儒!!多么难得的画面!
江迟迟手上不停,调整不同角度,疯狂截图,统统存进电脑里。
等到视频中的人夺门而出,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要干。
将进度条拉到救生艇靠近的时间点,视频中的江迟迟一把将抛绳器射向对面的救生艇,大副抓住绳索后,手脚麻利地系在救生艇顶部的横梁上。
江迟迟放大画面,调整慢速,相机的夜景拍摄能力一般,画面有些糊,但勉强能看清大副的动作。他手上干劲利落,一看便是颇有经验的老水手,将尼龙绳牢牢系好,没有其余小动作。
看来,绳子在这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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