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静昭和萧骕离开稻杏村后,谭笑总是有些闷闷不乐,谭家众人也对此有所察觉,但却也实在束手无策,只能时不时轮流上去安慰几句。
“嫁女儿嘛,终归心疼的娘亲。”
“阿昭她也不是头一回出嫁了,上次嫁入萧家怎么也没见你这般伤心过?”
“阿昭如今已觅得佳婿,这还有什么可忧心的?”
……
此类种种劝解都在谭笑耳畔回响,她没顶嘴,也没听得进去。
母女连心,她正是因为四年前顺了余丰年的意思,把余静昭随意嫁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家,以至于婚后三年,她过得都很是不如意,因此她也难免心生愧疚,生怕她的女儿也重蹈她的覆辙。
就这样,谭笑茶不思饭不想了三月之久,终于在某一日,得到了来自远方的书信。
她识字不全,只能硬生生扯着余丰年给她念出声来。
信中是这样写的——
“谭家众位亲友,展信佳:
历经两月跋涉,我和萧骕好不容易才来到了边关驻地,从江南烟雨到大漠孤烟,当我意识到眼前的山水已然变为漫天黄沙之时,我们便到了。
好在外婆给我们备足了盘缠和银两,这一路走来我们也没吃多少苦头,累了傍溪而歇,沿途美景尽收眼底,好生快活。
其间有一趣事,阿昭想同各位分享,那便是在我们二人行路途中,遇上了打听“谭记”之人。
当时萧骕刻意装傻充愣,扬言他也听闻过谭记的美名,甚至还虚头巴脑地把谭记夸得天花乱坠,害得那位旅人对谭记更是期待,还望诸位好生招待,莫要砸了谭记招牌。
不过我看萧骕这嘴皮子,不去说书倒是可惜极了。
而后,越往西北走去,路上遇到的饿殍便越多,直到看见因为战火,害得寻常百姓们为了一口吃食打得不可开交之时,我才意识到官家为何要派兵守卫边疆,我实在不忍,见行囊还算充足,便给了他们些吃食。
一路上,好在有萧骕护着,不然遇见的那些劫匪倒很难甩掉了。但是有一回,萧骕还是双拳难敌四手,一时中了计,挂了彩,因此也就耽误了几日,不过只要他平安,迟些就迟些。
而我如今给诸位落笔时,已平安抵达边关,也有幸见到了时裕,许久不见,他倒还是那副模样,看来先行在边关驻守了半载光阴,依旧没能磨灭他的童趣。
后来,我和萧骕被时裕领着去了我们的府邸,屋子虽说比萧家小了不少,但在这大漠中还算是气派的,我也知足。
今日午后,萧骕带我去见了将军。他同我说,他和时裕是将军的副将,待过两年,将军擢升至京中,他和时裕便可升官。
不过我对此倒不在意,他是将军也好,小卒也罢,无论他官居何职业,他都是我的官人,是我的夫君,我不会弃他而去,就如他对我一般。
这里一切安好,众亲友勿念。”
既看见余静昭平安,谭笑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了下来,她也才有了劲头,能去店里帮着做些杂事。
而此后,她每日心中惦念着的,无非就是余静昭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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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月过去,余静昭的信件如约而至。
“诸位亲友,展信佳:
在这大漠之中待了一月,萧骕倒被军中事务牵绊着,每日忙得团团转,我就只能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和三两家仆聊天。
不过由于我和他都不是被人伺候惯了的,所以一早就把家中下人遣散了,不过萧骕还是留了两三个机灵的,说是给我解闷。
但不得不说,这边疆小镇里确实没有多少人烟,我想出去镇上买点蔬果给他做几道好吃的饭菜,却也每每悻悻而归,没法子,这里好多东西我都没听过,也不知怎么下手,只好随意吃些。
这一月里我也想家,念着何时能回去再见一面阿爹阿娘,但有时,小镇上的百姓见我,也会跟我打声招呼,还会时不时地送我几块面饼,他们本就不够富裕,还要送我一些吃食,这样看来,这个地方还是值得我留下的。
对了,关于姜姜双子取名一事。
我先前找白老谈过几句,不过说来说去还是拿不定主意,此事还是交给姜姜他们夫妇吧,毕竟他们才是孩子的爹娘,名字而已,无论是雅是俗,都是爹娘的一片心意。
这月主要还是在适应这边的日子,所以也没什么动静,不过我倒是看出了一些商机,待事成之后,再与各位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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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展信佳:
先前我同大家说过的那个主意奏效了,简直是喜事一桩。
起先我谋划着,此地虽说偏僻,但却是胡商来中原的必经之路,如此一来,我们何不与他们做些生意?
况且商贾来此,必要住店歇息的,于是我便重操旧业,在小镇上开了间饭馆,也叫‘谭记’,小店不仅可供他们歇脚,还能提供茶水,最主要之事,还是给我解闷。
我也是探究了好些时日才琢磨出他们的口味,因而做了好些款糕点来,他们觉着新奇,便会买些。
如此一来,我再拿手中的现钱与他们置换些异域奇珍,若是遇上好机遇,没准还能从中原茶商那儿换来些茶叶喝喝,靠着萧骕的俸禄,我们过得还是不错的。
最近店中事多,家书暂且先写到此处,一切安好,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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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信佳:
已如数收到各位的回信,见字如晤,实在想念。
自从萧骕得知我在给大家寄信之后,他也非要来凑个热闹,实在说不过他,因此以下皆是出自他的手笔。
父母大人、外祖尊前、亦昂兄台暨眷属左右,敬启者,顷刻思念,如隔三秋。久疏问候,疏于笔砚,诚惶诚恐。
自公务缠身,几月以来,未能执笔修书,以致孝思不展,望乞海涵。
然,虽身处军旅,未敢忘家国之本。已于将军及众将士见证之下,与阿昭完婚,礼数周全,不敢有丝毫怠慢。
至于聘礼一事,已托付镖局稳妥送达谭府,想必已为亲家所纳。尚望诸位亲友安心,在下一切安好,勿以为念。期待他日归乡,再叙天伦之乐。
往昔时光匆匆,未及言表感激之情,今借此尺素,聊表寸心。萧某在此,衷心感谢父母大人及外祖恩准,将令爱许配于在下。
四载之前,愚昧无知,几失此段天作之合。幸得上天垂怜,得以重续前缘,此乃萧某莫大之荣幸。愿亲长们宽心,在下必不负重托。
自阿昭随在下至此,数月以来,生活尚属安宁。在下虽粗疏,亦知尽力寻些新奇之物,以为佳人解颐。
在下曾许诺,愿护阿昭一生,此情此志,犹如山岳,永不转移。愿亲长们安心,在下定当竭尽绵薄,不负阿昭,不负亲望。
近日,小婿带阿昭去看了成片的胡杨林,阿昭甚是欣喜,她应当是喜欢的,此后,若是军中无事,小婿便会和她一同前来此处,共享美色。
随聘礼同往者,尚有阿昭自西域商队购得之珍馐。其中部分,阿昭已化作种子,她言道,此种种于稻杏村亦能生长,外翁不妨试植一番。
另有一物,乃是小婿一片心意,亦从西域异域换取之罕见奇珍,随礼同奉,以供诸位消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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