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音想要说话,却被谢时横了一眼,慕音就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下。
谢时再次抱拳,对妇人道:“夫人想要土地钱财官位,皆可。至于慕娘子,她长期在军营里,粗手粗脚,怕惊扰了夫人。”
这个妇人来历不明,好坏不知,若是坏人,将慕音留在此处,则与抛弃她何异?慕音幼时战乱失去父母,养母患病,本就孤苦无依。再将她抛下,她必定心伤难抑。
然而,妇人坚持:“我看挺好的,我这也是乡野,真的大家闺秀来,我还怕她不适应呢。我的白虎这么喜欢她,那就是有缘分。”
终于轮到慕音说话:“只是在这住一年半载罢了,能换得月魂草,给你解毒啊!我在这里刚好可以跟夫人学着如何养育月魂草,如何养育白虎。以后我骑着白虎去军营找你,岂不威风!”
谢时臭着一张脸看她,心想,这女郎怎么这么认死理。现在不过是先礼后兵的步骤罢了,若是实在谈不拢,他把这妇人抓了,剑顶在脖子上,看她还能提什么要求!
那妇人却仿佛看出了谢时所想,只拍拍手,道:“原来你们不只是金童玉女,还情比金坚啊!不过,这位郎君,还是莫要打什么坏主意。你若是对老妇动手,老妇自有办法毁掉那些月魂草!”
眼看谢时和妇人僵持不下,慕音走到谢时身边,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热得发烫。她拿着毛巾给他擦脸,说:“你干啥这么紧张啊?这既然是朱医官以前来过,又好好地离开了,我肯定也没事。”
谢时瞪她一眼:“他是他,你是你。我想想有什么可以让她心动的……”
话音未落,慕音手上的毛巾忽地捂上了他的口鼻,一股药草的气味袭来,谢时眼中凶光大放:“慕音,你……”话音未落,谢时昏迷了过去。慕音还很体贴地抱着他的头,让他轻轻躺下。
皇甫仲、萧久功及一众侍卫看呆了。皇甫仲轻咳两声,道:“慕娘子,你先过去,取得药回来。”等取到药了,就是不留下,这妇人又能奈你何!后半句不敢讲出来,希望徒儿能够领悟自己的深意。
萧久功想要训斥,却发现无从训起。这女郎简直是为了主公舍生忘死啊,自己以前还怀疑她的忠心!
朱同则面露微笑,如此甚好,总算能救谢时一命,又不至于得罪月魂草的主人,全了他两边的情义。
只有那妇人哈哈大笑,“好,这小娘子性格实在爽朗,走,跟我上岛,去月魂草。”
说罢,她拉起慕音,一阵风地掠过,在沼泽地上几个跳跃,就到了月魂草旁。但她没有停留,而是带着慕音下了山岗,众人再也看不到她们的身影。
山坡背后,是几间茅草屋。大白虎正在草地上打滚,像个大猫似的。妇人领着慕音进了房中,关了门。这正堂之上,挂着一幅美人白虎图,工笔纤细,栩栩如生。
慕音正看得出神,却听得扑通一声,她回过头看,那妇人正在对着她行跪拜大礼,口中说:“鄙人淳于兰,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再见到公主!当年,多谢公主救命之恩!九年前,我乃是太极宫中驯兽师,冬月里朝鲜李朝来贺,命白虎表演。但白虎当日生病,难以表演。尚书令震怒,本是要将我和小白都就地格杀,正是公主求情,才使我和小白得以活命。”
慕音缓缓回过神来,从遥远的记忆中想着这一段往事来。过去了那么久,太极宫的岁月她已经不太记得了。
“那为何到了此处?”
“长安宫乱时,我带着小白逃了,隐居于此。它是猛兽,必要归于山林的。”淳于氏起身,为慕音奉上一杯茶,“公主大恩,从不敢忘。便是连小白,也记着公主殿下,所以今日才想与公主亲近。我这里的月魂草,公主随意取用。”
慕音这时明白过来:“你是想与我说话,才提出来要我留下?”
淳于氏点头,道:“若是公主是被谢时那厮逼迫,那公主可以借此脱身。但若公主有要事在身,还要回去,那就一切按公主的意愿行事。”
慕音心中感慨,万没想到当日不过随意的一句话,竟在今日结出善果。只当时她尚在太极宫中,锦衣玉食,不食人间烟火;如今却是国破家亡,于战场上摸爬滚打。她忍下眼角的酸意,道:“不瞒姑姑,当日我父亲兄长长姐,皆为王照所害。我隐姓埋名在大周军中,只为有朝一日,能亲自击杀王照,报仇雪恨!”
淳于氏想了想,道:“既这样,不如我让白虎随你下山?此乃祥瑞,届时可以壮大声势。王家不仁,而大周军又有白虎降世,必定所向披靡,民心归附。”
慕音却是摇头婉拒了:“不可。白虎既为祥瑞,若是现世,我怕有心人追踪搜捕,反而带给它危险。”
她喝完一盏茶,起身道:“我这就取月魂草,谢时中了蛊毒,必须马上治疗,请姑姑赐药。”
淳于氏知她心意已决,没有再多说什么,点头道好。她带着慕音走出来,指着山坡下方大片大片的月魂草,道:“这月魂草的花和叶,均可入药。中蛊之人,需要服食新鲜花汁,连续三日。如此,可以杀死幼虫,再休养几日,即可康复。叶子晒干后,用于因为药人蛊而引起的伤寒症,连续喝下汤药两天后,即可见效。一株月魂草的枝叶,可以解百人毒。”
原来,淳于氏居住的这一片区域,是黑沼泽中的一个岛屿,上面竟然全是月魂草,只是被山坡遮挡,看不清楚。
慕音就在淳于氏的指点下,摘下成熟的月魂花,放入药罐中,用药杵一点一点将花朵按压成汁叶。待完成时,已是月上中天,深山之中,冷月一弯,秋风萧瑟。
萧久功在慕音离去的时候,已经就地辟出了一块空地,架起了帐篷,燃起了火堆,等待着月魂草。朱同自淳于氏离去后,就安坐在岸边的石块上,闭目养神,如同老僧入定。
萧久功在火堆旁踱来踱去,正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谢时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帐篷顶子,迷茫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着了慕音的道,不由得大吼一声:“慕音!慕音!你给我回来!”
这样一吼,喉咙里又是一阵疼痛,他站起身来,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萧久功听到他声音,立刻奔向前来,“将军!”
谢时环顾四周,不见慕音,厉声斥责萧久功:“你怎么不拦住慕音,她去那里有危险!你的一身武功都是用来干嘛的?拦住一个女郎也不行吗?我去喊她回来!”
看到皇甫仲,也忍不住讽刺:“皇甫老儿,平日看你挺爱护学生的,这会怎么一声不吭地让她走了!”
他走到沼泽边,不顾咽喉的疼痛,大声喊道:“慕音!你回来!夫人,金银珠宝文字书画加官进爵,你都可以提,我谢氏言出必行!若是你寂寞,我给你从舞乐司里找最乖巧聪慧的女郎来!您何必要一个笨手笨脚的小娘子呢!”
他的话音在空荡的山谷里回荡着。这边正在捣药的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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