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当宁芫到得悦楼之时,蒋宗平早已在包厢等她。
宁芫坐在八仙桌蒋宗平的对面。
蒋宗平已然在桌上点了好几碟小点心,一一推到宁芫面前,笑道:“宁姑娘倒是准时。”
宁芫看了一眼桌上的点心,没有吭声。
蒋宗平又笑道:“宁姑娘为何每次见我,都蒙着脸,是不想我一睹姑娘芳容么?”
宁芫一愣,解释道:“我自小体质不好,一旦受风,脸上全是红疹。”
蒋宗平了然的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那待会我让店家将这几盘点心包起来,送到姑娘府上。”
宁芫不知道蒋宗平何意,她已经不想同蒋宗平说这些有的没得,只从腰间掏出一只荷包,从里面翻出两粒银子,递到蒋宗平桌面上。
“烦请蒋小侯爷看看,是否足够当日欠小侯爷的银钱。”
蒋宗平见了,伸出两指将银两捏在之间把玩,像是在把玩两颗不知所谓的小石子。
随后他将银两捏在手中,在半空中抛了抛,道:“这分量么,自然是够的。”顿了顿,话锋一转,“你哪来的钱?”
宁芫垂下眼,“分量足够便好。”说罢起身便要走。
就听到蒋宗平问:“如今宁姑娘,便是连一句话都不愿同我多说么?”
宁芫脚步顿住,她回过头,看蒋宗平一眼。
便见蒋宗平满脸苦涩,“我……我是真的想同宁姑娘,交个朋友。”
这话听着新鲜,宁芫心想,以蒋宗平的身份地位,还需要同她这样一个人交朋友?
宁芫装作没听见,转身便走。
便听蒋宗平的声音从身后遥遥传来,“宁姑娘可记得我先前所说那位故友?我近日才查到关于她的消息,她被人杀了。”
宁芫此时一只脚正从门槛迈出,突然听闻此言,脚步又是一顿。
身后蒋宗平从桌子一旁站起身,目光死死盯着宁芫的后脑勺,轻声问她:“我听闻,杀她之人,是当朝公主李奉宁。”
宁芫心中一阵心悸。
她转过脸,目光直直看向蒋宗平。
“你同我说这个,是想说什么?”宁芫心中不解,有时候她想,她虽然同蒋宗平相处多年,却总在一些时候,搞不清楚蒋宗平心中所想。
“我只是想知道,当时我那位朋友,中刀之时,身上可疼?”蒋宗平此时目光中,似是含了一丝水意。
宁芫想了想,“想必是很痛的。”
听闻这句话,蒋宗平又沉默下来。
许久,他道:“若我想为我这位故友报仇呢?”
宁芫怔怔然。
她想起先前在翠林书院之时,蒋宗平同三皇子李奉才交好,一行人时常翻墙出去饮酒狎妓。
若她没记错,李奉宁是李奉才一母同胞的亲妹。
宁芫眯起眼睛,看了眼蒋宗平,轻声道:“这同我又有什么干系?”说罢转身,毫不犹豫的走出悦得楼。
一路上,宁芫坐在马车中,仔细思考蒋宗平方才所言。
替自己报仇……么?
如何报仇?
他能杀了李奉宁?
宁芫暗自摇摇头,她又想起先前高凤成所说,宫中形势大变一事……
难道蒋宗平同李奉才二人闹掰了?
宁芫未曾从高凤成口中听闻此事。
那非常蒋宗平所言,替自己报仇一事……
蒋宗平此人,从小便混迹于形形色色各色场所之中,武平侯对他也是自小当成侯府继承人培养。
从小他学到的那一套,便不是同裴洹一般,要他知书达理,更多的是一种混不吝,以便他能更好的混迹于官场和军队。
是以他口中所说的话,总是真真假假,宁芫分辨不清。
此后便不再专心分辨他的话语,而只是看他所作所为。
只是今日他口中所说,要替自己报仇一事……
到底有何目的。
宁芫想不清楚,干脆闭上眼睛,不再细想。
只是她突然想起先前高凤成所说,希望她能考上女官一事。
宁芫私下也听他人说起过此事……
女官制度今年政策新出,若是女人想走仕途,这是眼前最好的一条道路。
若是第二年,第三年,制度逐年完善,等其他人回过味儿来,宁芫心想,她能当女官的机会,怕是很小了。
最好就是这次一举入仕。
宁芫原本闭着的眼猛然睁开。
马车夫在车门口,隔着门帘问她:“宁姑娘,高府到了。”
宁芫回了声“知道了。”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下,进了高府大门,径直走到高凤成屋前。
她有些事想问他。
高凤成屋门半开着,宁芫抬手轻敲了三下,屋内无人响声。
想来是屋内空间太大,高凤成怕是在内间。
想了想,宁芫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外间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空了的药罐子,放在紫檀木八仙桌上。
宁芫扫了一眼,药罐子里面还有些药渣,药草气味微苦,一丝丝飘在半空中。
宁芫往内间的门处走了过去。
门半开着,门缝外只能看见一人的衣角。
那人坐在床一侧的矮凳上,露出藏青色井字形纹路衣角。
宁芫眼神一闪,这件衣服,她见高凤成穿过。
当她抬手,准备敲门之时,屋内传出一声女人的娇喘。
宁芫抬起的手微微顿住。
“凤成……”屋内女人喘息了一声,“这药太苦了。”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闻者心疼。
哦,是宋以瑟。宁芫心想。
高凤成略显无奈的声音传出来,“药自然是苦的,不然怎么能称之为药呢?”无奈中又带着一丝怜惜。
“小时候,我贪凉,喝多了冰镇红糖莲子粥,不小心着了凉,母亲让我喝药之时,我都是嫌苦,不喝的。”
似是因为生病,气血不足,宋以瑟的声音稳稳软软的,比她平时说话声更是柔了许多。
这话听在旁人耳中,自是多了一丝撒娇意味。
宁芫便听高凤成笑了一声,似是也回忆起了二人过往,柔声道:“是啊,你那时便不喜喝药,都是宋姨着人喊了我过去,劝你喝的。”
宋以瑟也想起了当时情景,抿唇一笑,“我说我不喝,除非是你也喝。药太苦了,你那时还小,也喝不下去,却总是捏住了鼻子,喝一大半,剩下碗里的一小半,晾凉了让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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