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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琼娘娘 二

不止那个懒汉惊恐地看着他,周围的人也都愕然了。

段星河不光摸,还拍了拍,别说那屁股还挺弹手。他十分满意,品鉴道:“挺大的,一看就好生养。”

懒汉浑身都石化了,想说点什么,又什么也说不出来。赵大海搓了搓手,兴奋道:“大师兄,你摸完了吗,该我了。”

伏顺冒出头来道:“还有我,兄弟们一个个来。”

步云邪骑在马上,微微露出了笑容,也对他表现出了兴趣。

果然恶人还是要恶人磨,那懒汉实在受不了这帮流氓,大叫了一声转身跑了。段星河拍了拍手,失望道:“这就跑了,没意思。”

赵大海弯腰捡起了菜,把篮子递给了那姑娘,道:“喏。”

少女还没缓过劲来,显得有点害怕,又十分感激他们,道:“多谢几位大哥。”

段星河温和道:“没事,赶紧回家吧。”

少女挽着篮子,一步三回头。伏顺忍不住要看她,觉得她虽然面黄肌瘦的,其实长得很漂亮,有种顽强柔韧的美感。可惜生在了个农户家,还长在这么穷的地方。

赵大海叹道:“一朵鲜花,开在这种盐碱地上。”

伏顺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头,惋惜道:“野草也长不起来呢,花长在这里,迟早也活不成。”

段星河回到刚才那个婆婆面前,把一篮子生鸭蛋都买了,回头道:“顺子,你自己腌。”

伏顺实现了咸鸭蛋自由,十分高兴,道:“好嘞!”

段星河付了钱,又问道:“请问这附近有能住宿的地儿么?”

老婆婆有点为难,道:“没有,很少有外人在这里停下。都嫌这边穷,宁可赶夜路也不留宿。”

段星河抬眼看天边,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没想到都找到村子了,还要露宿在外面。这时就听一人怯生生地道:“你们没有地方住么,要不要去我家?”

段星河回过头,就见刚才那个女孩子还没走远,在一旁听见了他们的话。她一手挽着篮子,一手攥着衣襟,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段星河心中一喜,道:“那太好了,多谢姑娘,请问你高姓?”

少女道:“我姓李,叫结香。”

她梳着两条乌黑的辫子,生的眉清目秀,穿着白色的上衣,淡黄色的裙子,跟春天盛开的结香花似的。伏顺对她很感兴趣,接口道:“喔,就是打个结能许愿的那种花么?”

少女点了点头,又道:“不过别老打结……其实打结对那种花不好的。”

伏顺哈哈一笑,道:“我老家有好多那种花,看到有人谈恋爱的时候给它打结,我就偷偷解开。”

赵大海拿胳膊肘碰了他一下,示意他别太自来熟。伏顺怕吓着人家,只好闭嘴了。

少女倒是没有太怕他们,刚才段星河他们救了她,她知道这些青年都是好人。她轻轻一笑,道:“跟我来吧。”

一行人跟着结香穿过街道,转了几个弯,来到了一间破旧的民房前。大门是用荆枣木编的,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刺。一个妇人正在院子里喂鸡,见女儿带了这么多外乡人过来,十分诧异。

她道:“这是干什么?”

结香上前道:“娘,这些人想借宿一晚,咱家还有空地儿,让他们住吧?”

中年妇人有些心烦,把空笸箩一扔,把鸡吓得到处乱窜,大声道:“都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的人,你就往家里领,让邻居看见了怎么说咱们?”

段星河出声道:“大婶,我们付钱,住一天给你三钱银子,吃饭再给你二钱。”

他从腰包里掏出了几块碎银子,这边的人都穷,在地里刨食一年都挣不了几两银子。听说他们给这么多钱,妇人顿时露出了笑容,眉头也打开了,连声道:“哎呀呀,几位小官人一看就是贵人,咱们欢迎的很。快请进,请进!”

一行人进了院子,赵大海把大车停在了墙角。结香领着他们进了一间空屋,里头有一张砖砌的炕,其他地方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很久没人住了,屋里积着一层灰。结香推开了窗户通风,一边道:“稍等一下,我帮你们打扫干净。”

她去院子里拿了笤帚过来,把屋里的灰尘扫干净了,又到处擦拭了一遍,是个勤快人。段星河道:“多谢姑娘。”

“不用谢,”结香道,“你们还有个女孩子,要跟我一起住吗?”

宋胡缨正在想这件事,跟他们一起住其实也行,反正她有睡袋,不过要是能分开就更好了。她道:“那就打扰了。”

结香道:“没事,应该的。”

她的性情温柔,任劳任怨的,看来在家里没少干活。众人在屋里安置下了,只有一张床,大家决定按老规矩,抽签分配仅有的两个上好的床位。伏顺手里攥着一把草棍,道:“选好了吗,买定离手啊。”

众人摊开了手,结果是赵大海和李玉真抽到了床位。赵大海搔了搔头,觉得自己皮糙肉厚的没必要睡床,自觉把草棍掐掉一节,道:“我睡地上习惯了,让给二师兄好了。”

步云邪没有那么讲究,把睡袋铺在地上道:“抽到你就是你了,我睡哪儿都一样。”

大家说着话,李家的大儿子李亮睡醒了觉,蓬着头从主屋里出来了。他见家里多了这些人,惊讶道:“臭丫头,这些野男人哪来的?”

结香正在厨房门口劈柴,听见他这么说,连忙站起来道:“哥,这是来借宿的客人。”

“借宿,”李亮皱眉道,“给钱么?你个蠢妮子跟没长心眼儿似的,不会给人白住吧?”

他大声嚷嚷着,当别人都没长耳朵似的。结香觉得很没面子,低声道:“给钱,一天五钱银子,你小声点。”

李亮听说有钱赚,这才满意了,道:“算你懂事,别一天到晚光吃饭不干活,多少有点用啊。”

宋胡缨从屋里出来,看他游手好闲的才像个多余的人,白长这么大个子,粗活重活都让妹妹干。她过去找其他人,道:“晚上怎么吃饭?”

李玉真道:“段兄付了钱,主人家应该包吃饭吧。”

结香应声道:“晚上吃大葱炒鸡蛋,腊肉炖扁豆,香椿拌豆腐,高粱面窝头。”

她哥登时瞪大了眼,道:“你这个赔钱货,不要命了,吃这么好?”

结香恨不能求她哥把嘴闭上,道:“人家给钱了,菜钱是客人出的。娘去买豆腐了,你别喊了行不行?”

她哥觉得进了自己口袋的钱,还是能省则省,都买成饭也太亏了。他还在寻思怎么才能多榨一点油水出来,眼睛转来转去的。结香唬他道:“饭钱一天一结,当天花不完还得退给人家。”

她哥顿时改变了主意,压低了声音道:“那让娘买一坛子酒,再买一扇排骨、几个大肘子。这钱不花白不花,别鼓捣那干巴窝头了,赶紧去!”

结香为难道:“屠户最近没收到猪,咱们村都没这些东西,你就别折腾了。”

村里的人都穷,有钱也未必能吃到肉。她哥气得不行,待在这个穷地方一点福都享不到,真是投错了胎。

正说着话,结香的父亲回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胡子拉碴的,肩上背着个粗布褡裢,里头装着些锤子、锉子之类的东西。冬天地里没活儿干,他就出去帮人打零工,但也经常一整天什么活也揽不到。他一进院子就把褡裢哗啦一声扔在地上,看这样就知道今天又白等了一天。

父亲要是没挣到钱,回家就看谁都不顺眼,常常会喝酒骂人。母亲受了他的气,就跟大儿子互相埋怨。一家人吵来吵去,最终就把脾气发到结香这里来,怨她是个没用的赔钱货。

结香见了父亲那张阴沉的脸,下意识低下了头,想赶紧找点活干。父亲看着这些陌生人,道:“怎么回事?”

李亮挠着肚皮,懒懒道:“过路借宿的,给钱啦,一天五钱银子。”

父亲的表情顿时缓和下来,没想到自己在外头白吹了一天冷风,结果从天上掉下来几个财神爷。他道:“那感情好!你娘呢,别把人晾这儿啊,快给客人做饭!”

结香道:“娘去买豆腐了,我先炒菜。”

她把木柴收起来,进了厨房,片刻里头响起了炒菜的声音。李亮站在院子里,有一眼没一眼地打量着宋胡缨,仿佛觉得她很好看,又有点生人勿近的模样,忍不住想要招惹她。

他整了整衣裳,过去道:“诶,你们从哪儿来的?”

宋胡缨抱着小对眼,淡淡道:“大幽。”

李亮喔了一声,他一辈子没离开过夷州,只听人说过大幽,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他道:“你多大了?”

宋胡缨不喜欢他这种查户口的态度,转过身去没理他。李亮从小是父母手心里的宝贝,没想到还有女人敢不搭理自己。他顿时皱起眉头道:“我跟你说话呢,听不见是怎的,你个赔……”

他骂结香习惯了,稍有一点不顺心就下意识要骂人赔钱货。宋胡缨伸出两根手指头都能撂倒他,但刚来还没吃晚饭,总不能先把他家傻儿子暴打一顿。她松开手,暗中一拍小对眼的屁股。小对眼窜到了李亮身上,感觉他臭气熏天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李亮吓了一跳,道:“干什么,你这野猫!”

小对眼嗷地一声叫,伸出爪子照着他脖子挠了一下。

李亮的身上顿时见了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母亲回来了,见了这情形吓了一跳,道:“我的儿,怎么啦!”

李亮指着小对眼道:“这畜生抓我!”

宋胡缨面无表情道:“畜生不懂规矩,是该好好教规矩。”

小对眼浑身炸着毛,朝他哈了口气,窜到客房里躲起来了。宋胡缨淡淡道:“回来,看我不打你一顿。”

她说着就这么走了,态度很难说不是演的。李亮总觉得自己不但被猫挠了,还被她指桑骂槐地骂了。但宋胡缨一看就是高门大户家的小姐,远不是自己能匹配的。他窝了一肚子火,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来,悻悻道:“不过是个小娘们,有什么了不起的!”

李母提着豆腐进了厨房,片刻做好了给他们送过来,桌上几个大海碗里盛着满满的菜,还挺丰盛的。众人饿坏了,埋头饱餐了一顿。

吃完饭,伏顺收拾了碗筷,装在篮子里提出去。就见厨房里坐着个人影,摸着黑也不点灯,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伏顺心里有点发毛,走近了一看,这才发现是结香坐在厨房里,端着个粗瓷碗,在黑暗里一个人吃饭。

正屋里,她爹娘哥哥围着桌子坐着,母亲端起盘子,把里头的腊肉和鸡蛋都倒进了儿子的碗里。父亲喝了一口酒,也没有阻拦,反而道:“多吃点,不够再让你娘炒个菜去。”

灯火照着他们,却好像遗忘了这个角落。明明是一家人,就因为她是女儿,吃饭都不能上桌,活儿却都是她干的。结香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从小到大有好事都是哥哥的,坏事都是她这个赔钱货招来的。

伏顺把篮子放在井边,想打水把碗洗了。结香听见了动静,连忙把窝头放下,过来道:“我来、我来!”

盘子油腻腻的,伏顺不好意思把她的手弄脏了。他道:“就几个碗,我涮一涮就得了。”

他把水桶提了出来,结香已经拿过了一个大木盆,把盘碗放了进去。她道:“你们是客人,要是让你们干活儿,我爹要骂我的。”

伏顺看她父亲那副模样,就知道他是个湿木燃柴的性子,平时闷闷的烧不起来,一发脾气所有人都要害怕。哗啦一声,他把水倒进盆里。结香洗着盘子,伏顺站在一旁道:“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吃饭?”

结香仿佛听了什么奇怪的言论,反问道:“哪有女人吃饭上桌的?”

伏顺嘿地一声笑了,道:“女人为什么不能上桌,你这话说给我们宋大姑娘听听看呢?”

结香想起了那个穿红衣裳的女孩子,她生的明艳自信,话虽然不多,却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力量感。她有点自卑,觉得自己跟她没法比,又很羡慕她。她小声道:“她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我跟她没法比的。”

伏顺沉默下来,这个村子这么穷,男人尚且饥一顿饱一顿的,女人的地位必然高不到哪里去。他道:“我老家在巴蜀,那边对女人挺好的,有好东西都让老婆先吃,盛产耙耳朵。”

结香道:“耙耳朵是什么?”

伏顺想起了自己彪悍的大姐,毫不夸张地说:“就是耳根子软,什么事都听老婆的。女人发脾气打老公,提着耳朵在村子里转一圈,男人都不敢还手的。”

结香忍不住笑了,道:“你骗人。”

伏顺道:“不骗你,我就是典型的耙耳朵,不信你捏捏,我耳朵根子就是软的。”

他凑了过来,身上透着干净的皂角气味。他虽然身材干瘦,但跟着兄弟们在外面锻炼的久了,也比这里的男人强许多。他身上有些薄薄的肌肉,也把自己收拾的挺干净整齐,不讨人厌。

结香的脸微微一红,觉得这人很不正经,低下头不理他了。伏顺见她又可怜又可爱的,忍不住要逗一逗她,但看她的反应,自己好像有点孟浪了。

结香把碗拿进厨房收了起来,又端着没吃完的饭回了自己屋,关起门来不跟他说话了。伏顺想着她刚才笑起来的模样,就像喝了一坛醪糟,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李玉真看着他道:“你怎么了?”

伏顺道:“没事啊。”

李玉真道:“没事你傻笑什么?”

伏顺摸了摸脸,道:“没有吧,别瞎说。”

众人歇了一会儿,还没到睡觉的时候。赵大海想起没喂马,便提着粮食口袋出去了。他把炒黑豆倒在槽子里,看着马儿吃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它们的鬃毛,道:“赶路辛苦了,好好歇歇吧。”

他喂完了马,经过主屋跟前时,听见里头有人说话。李母道:“他爹,你说外头来的那些人怎么样?”

她提到了自己这些人的事,赵大海便站住了脚,悄悄听他们要说什么。

李父抽了一口旱烟,眯着眼道:“一群少爷小姐,还修道,修个屁的道。老子要是有他们出身这么好,天天在家享清福,出来吃这个苦干什么!”

李母道:“哎,当神仙比当人还好呢,不过那些人里头有几个应该挺有钱的。带头的那小子粗手大脚的一副穷样,他身边那个白净的公子倒是看着挺贵气,还有那个穿红的丫头,好像也是有钱人家的闺女。你说她住在这儿,咱能不能撮合咱家亮子跟她处一处?”

李父方才在外头跟李玉真闲聊了两句,知道了一些他们的事,觉得老婆吃了熊心豹子胆。他把烟杆一搁道:“那丫头的爹是货真价实的大将军,小时候太后娘娘给她喂过饭,从小跟皇子一起长大的。她能相中你儿子什么,相中他脾气大,还是相中他不洗澡?”

李母没想到那丫头出身这么高,片刻不甘心道:“咱们亮子也挺好的,你这个当爹的怎么不给他涨志气呢?”

“你可有点数吧,”李父道,“刚才我还看见她放猫挠亮子呢。咱家供不起这尊大佛,找这个气受干什么。”

李母道:“那你想怎么办?”

李父道:“踏踏实实给他找一个差不多的,你之前不是去拜过琼娘娘了吗,跟她讨一个不就是了。”

李母焦躁道:“彩礼钱不够啊。琼娘娘要三十两银子,就这咱家还拿不出来呢。”

李父道:“拿不出来就等下一茬呗,你还能去抢不成?”

李母道:“下一茬可就得等明年了。亮子都二十三了,别人家儿子这么大的时候孙子都抱俩了,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急呢?”

李父也发起了脾气,道:“我这不是天天出去找活干么,这破地方这么穷,你逼我有什么用啊!”

两个人的影子投在窗户上,张牙舞爪的显得格外可憎。李母怂恿道:“那你去借借,不是还有亲戚吗?”

李父道:“咱家都欠了一百多两外债了,谁借给咱们?”

李母叹了口气,恨恨地说:“都怪那臭丫头,光吃不挣钱,长这么大一点用也没有!”

他们只觉得女儿不好,却看不见儿子有多好吃懒做。赵大海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也跟这差不多,一提钱就吵架,吵到最后就拿小妹当替罪羊。

屋里二人沉默了一阵子,李母有了主意,道:“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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