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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章 生物

石老师是在开会前一天才接到的通知——高二竞赛班的班会地点改了,改成了学校大礼堂,家长们的座位也变得更加分散,而且学生们可以陪同。

石老师把水杯打开,往里面加糖,透过氤氲的热气,是电脑上的成绩表。

他咦了一声:学校这次很重视啊?

今年竞赛班的整体水平其实还不错——从去年到现在也算是认识了半年多,石老师已经能估出来:有几个能拿国奖,有几个能走降分录取的路线拿top,到时候学校能推荐几个人去考试……只要他们发挥没问题。

不过,这些学生中,他唯独不确定楚听乌接下来会走什么路子。

……不过,即使这孩子上不了大学,以她的家境也饿不死。

但,趁着这次家长会,他终于能和楚听乌的“家长”好好聊聊了!

石老师:“楚听乌的家长,我还没见过呢。”

他此话一出,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都点头。

生物老师说:“我去问过三班的袁老师,她说楚听乌父母离婚了,她跟着爸爸,但上高中后爸爸一次都没管过她。”

另一位老师点头:“曹老师也说过她是独居,父母条件都挺好的,但怎么只会给钱呢?”

生物老师:“如果钱给得够多的话……开玩笑的,学生是不是登记了由哪些家长来开会,楚听乌登记了几个人?”

本来家长群里,家长们就希望多几个人来,毕竟他们的孩子和其他孩子会走的路线不一样,考竞赛如果失败后怎么安排,竞赛班是不是需要提前参加一些比赛或者训练营……这些问题即使自己了解过了,还是希望更有经验的老师来解答,所以会议地点一变,大部分家庭就是父母都来了,请假也要来。

石老师翻了下表格:“我记得楚听乌说是她家长本人来不了,会派下属——”

嗯?

这次二表他没仔细看,但一眼扫过去,楚听乌登记的人数怎么变成了四个半?

四个就算了,那半个……哦,是猫。

他喝了一口糖水:这次家长们还挺负责的?-

石老师搬上电脑,和其他老师一起,提前一点去了大礼堂。

礼堂里气温偏低,秋风穿过,让他打了个哆嗦。

他正要打开投

影,一转头,发现副校长和主任过来,帮忙开了投影仪,又打开空调,最后还检查了一下座椅。

石老师:“……?”

副校长叹气:“我们礼堂的台阶有点太高了啊,而且这两级的高度怎么不一样,要是有人视力不太好,不是很容易摔吗?”

石老师:学生反馈好多次了啊,但是学校不是没有资金吗?自然馆那边都得由学生筹措资金。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副校长走来走去,总觉得他有点莫名的紧张和殷勤。

但他很快就管不着这一点了——因为家长们到了。

家长们是直接由学生自己带过来的,石老师笑着和家长们打招呼,让他们自己选座位就可以。

有的家长想坐第一排,又被孩子拉开,孩子小声说:“干什么啊,后面又不是看不见……”

还有的家长本人学历也不低,还在和孩子讨论考试试题:“……你这个排名有点危险啊,去年的考试你也去了……”

常一欣家里倒是只来了母亲,因为三班也在开家长会,全校是统一时间,所以常一欣的父亲去给小女儿开会了。

母女二人选择了第三排的位置,那里还空着一排。

石老师注意到有人打量了母女二人两眼:可能是知道常一欣是班长。

实际上竞赛班是没有班长的,但石老师总喊常一欣帮忙,他自己也没注意到,从班费到安排卫生扫除再到管理纪律,一不小心就都拜托给了这姑娘,而且她还能安排得明明白白,自己的学习也没落下。

所以班级里其他同学似乎都默认她就是班长了。

而后,石老师转头,注意到门口出现了一位老太太。

一位中年妇人挽着老太太的手,应该也是哪位学生的家长,两人走进来时,一直在旁边待机的副校长居然动了——

副校长走到另一边,似乎是要陪同,并说道:“张女士您好,这里,小心台阶。”

石老师:“?”

这位年迈的女士,似乎视力不太好?他便也走过去,却发现副校长没能成功扶住对方。

因为另一侧陪着一位年轻的,二十多岁的姑娘,她朝副校长微微一笑。

那应该是家里的小辈?

但紧接着,人与人的腿间窜出一只猫

前面有学生打招呼:“三五五!”

石老师:这位姓三的家长你来得有点晚啊。

三五五是很大很蓬松的一只,听到其他人喊自己也只是偏头看了一眼,而后居然并没有自顾自地上去,而是用尾巴抚了一下那位女士的小腿。

女士眼睛虽然不好,但走得很稳,嘴角噙着微笑,朝副校长点了点头,便在一猫二人的陪同下走到第三层。

然后石老师注意到了双手插兜跟在后面的楚听乌,以及同样带着笑意,一副精英范,跟在楚听乌后面的男士。

石老师:人还挺多。

他突然怀疑,学校改成礼堂,不会是因为楚听乌这边的家长来太多,单教室可能坐不下吧?

在同一排的常妈妈也有些好奇,趁着家长会还没开始,先同旁边的人打了下招呼:“您是楚听乌的奶奶吗?我是常一欣的妈妈。”

“哎,”张老师笑道,“我是楚听乌的奶奶,我姓张。”

“我是楚听乌的阿姨,姓梅,您喊我小梅就可以了。”

“……我是楚楚的生活助理,我是过来陪同的。”

“我是老板指派来的话事人,老板工作太忙了,所以我来给小姐开家长会。”

常妈妈:怎么就你画风不太对。

三五五趴在长桌上:“喵呜?”

楚听乌双手插兜,默默地坐在几位“家长”中间,面前就是三五五。

——周围不断有同学转头过来看她,用目光示意:你家长是不是来太多了点?

楚听乌:……有意见?

没有没有。

副校长干脆坐到了他们后面一排。等人来得差不多后,老师们便开始讲话:主要就是讲竞赛的赛程,推荐参加的训练营项目,竞赛达到什么成绩可以申请什么样的学校,学校这边又会提供怎样的帮助……以及如果竞赛失败,学生们还能走什么路。

拿到国奖保送自然好,但省考有出路,考几大高校也能有提供降分录取的机会。

还有些top学校,通过面试后最多可以降五十分——相当于在你原本高考的分数上加上五十分,如果加分后能达到他们学校的录取分数线,就能录取,如果不加分就能达到录取分数线,能够获得优先选择专业的权利。

在老师们的认知中,在座的学生逃不脱一个一本,都是他们最为关注,也最为期待的学生。

但有的人能适应竞赛,可能竞赛没成功,转过来要和其他同校学生一起挤高考的赛道,就会产生心理落差,反而发挥不好……他们得提前给家长和学生打预防针:

竞赛只是出路,并不是人生唯一的一条路。

当讲到这里时,石老师突然想到了楚听乌。

他每年都会讲这样的话,但却是在楚听乌身上,有种亲眼“看到”了这句话落实的感觉:如果楚听乌没有其他方面的天赋,她会和同学们一样,一头扑在竞赛上吗?

似乎也不会。

她是石老师看到过的,很有主意的那一批学生,即使还不确定未来要走哪条路,但知道人生会很长。

这次,他应该能和楚听乌的家长……们好好聊聊。

老师们讲完后,又继续解答家长们提出的问题,一轮提问过后,才是挨个谈话。

先是各科老师要去和自己的学生们聊聊,而石老师要和每一个家长聊,参照成绩,具体分析他们家孩子的安排。

虽然班级人数相较其他班不多,但挨个聊过去也非常费时,好在有的并不需要嘱咐太多,例如常一欣家——

“常一欣挺好的,心态也好,成绩也稳,你们家教育得很好,继续保持就可以了。”

他又对常一欣说:“有不懂的都可以来问老师,你还承担了很多班级里的工作,如果觉得忙,随时能撂开,你有时间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安诗言,这次是父母都来了:

“不要给孩子太大压力,现在孩子学的东西,你们都已经不懂了,让她自己安排。如果有需要督促的地方,老师会帮忙督促的。”

其实石老师看得出来,和其他天赋党比起来,安诗言有天赋,但不太多,平日里还有很多小心思,容易分心,父母给压力,自己也有压力……总之就是比较危险。

但如果父母压力她,她会变得更糟糕,不如让父母别管。

说这话时,石老师也承担了不少压力,安诗言陪在一旁,有点不好意思地看过来。

最后石老师走到楚听乌身边,先认了一下人。

奶奶,阿姨,助理,属下……属下还得传达老板

的消息。

这一波人真的很像是熊孩子的熊家长啊——

石老师:“楚听乌……”

他顿了一下:“我认为楚听乌是很有自己想法的孩子,家里有和孩子讨论过未来如何安排吗?”

那位年迈的女士笑了:

“这孩子有挺多想做的事情,最近的想法是继续拍摄慈善基金会相关的纪录片,然后在空闲的时候做完猫语教学相关的视频——她觉得已经能总结出一些系统性的教学内容了,也许以后能出书?她看了一部比较小众的俄语小说,想开始尝试着翻译了。平日里的锻炼也不会落下,大概会再尝试一两门有趣的运动。”

石老师开始思考一个未解之谜:楚听乌你的精力究竟是哪来的?大家都是一样上课,你最多少上那么半天,为什么其他人写完作业人就快没了,你还能——

噢,她有时候不写作业。

楚听乌似乎是会自己挑选作业题目的,有时候一张试卷发下去,只会做完上面三分之一的难题。

但看在考试名次不仅没后退,甚至还稳步提升的份上,老师们都默认了。

石老师思索道:“其实很多孩子对自己的未来没有安排。”

“他们觉得,考上好大学就已经是终点了,接下来不外乎是靠学历找个好工作,还是继续在学校里深造——而且,我们是竞赛班,其实大家都很骄傲,因为已经在学业上战胜了其他班级的所有同级生。”

“如果是其他学生,我只会给他们家长一点关于学业的建议,但我知道楚听乌是个怎样的学生,所以我对……你的未来更加期待,”石老师看向楚听乌,其他人便也转头看过去,“不论能不能通过竞赛上一个好大学,你以后都会有出路的。”

“在已经有这种想法的前提下,你对自己将来如何有怎样的看法呢?”

——你已经十六岁了,虽然还没有在法律上成年,但你的同龄人们,都已经开始为自己的人生做决定了,即使如今还如此稚嫩,并不知道他们在决定自己的未来。

你的未来更加广阔,你有没有在得过且过呢?

楚听乌:“……”

梅姨微笑着看着她,满星则眨眨眼,并没有反驳老师,但也没有突然开口。

于她而言,当楚楚创建基金会时,

就在做“对社会有意义”的事情了,以外人的视角来看,楚听乌甚至达到了很多成年人达不到的圆满,但她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连桐咳嗽了一声,伸手按住耳麦插嘴:“我老板说,无论孩子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它都会不遗余力地支持……即使在其他人眼里是浪费人生,只要自己开心,就是很棒的一生。”

石老师:所以说你们家长不要溺爱啊!

楚听乌反倒笑了:

“大概是继续学习,继续直播吧。可以到处旅游,尝试一些新东西。”

祖母去世一年多,她感觉自己慢慢沉淀了下来,那种不明显的茫然惶惑已经彻底消退了:有人陪伴,有人遮挡风雨……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身心也日益变得强大,尝试了很多以往没想过的事情,觉得那些都很有意思。

未来的话,就是……

楚听乌:“我想在直播镜头下完成更多极限挑战,等大家习惯了。看到我一下子跳到二楼也不会大惊小怪了。”

前段时间大惊小怪了一下的石老师:“?”

不,正常人真的不会在无助跑的情况下跳上教学楼二楼……上课铃响了你赶着上课也不能这么做啊!

但实际上,楚听乌思考这件事已经有段时间了,她发现:

在技能升级到二阶段,能力越来越强后,楚听乌所感受到的那种“束缚感”也越来越严重——有时候,她真的只是下意识就做到了正常人做不到的事情,比如一跃二层楼,但就是会收获到震惊的目光。

“那我为什么不干脆收你们一点钱?”

这想法一开始有点模糊,但看了几场极限运动挑战视频后,楚听乌心头的欲望就变得更强烈:

不仅仅是在镜头下做挑战,这些“突破极限”的运动,也是给楚听乌一面释放的窗口。

即使没有镜头,她也对无防护的悬崖,无伞跳伞,单人帆板环球航行,徒步无人区……产生好奇与期待。

石老师此时并不知道楚听乌“到处旅游”会做些什么,所以他就惯常鼓励了一下说出自己目标的学生:“挺好的……那你这学期寒假要出门吗?还参加学校组织的冬令营吗?”

所谓冬令营,自然就是补习,是市里几个学校联合起来办的,地点就安排在五中,除了上课之外还会组织同学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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