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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第七十八章

另一边,叶阳晨还不只是行路慢,他根本没有直接取道来西关,而是先回了中安郡。他这个人极为看重孝道,自京城发榜得知自己高中的消息后,便想着要先把自己中状元的消息第一时间告知自己的授业恩师和父母。而且路过中安郡却不回家,也没有这个道理。

叶阳晨并非不思念慕瑶,是想着既然等了那么多年,盼了那么多年,也就不差这最后几天了。此刻,他最想做的是,叩见父母,拜谒师父,让他的家人引以为傲。

叶阳晨不便带着随行官兵进入泽清山,一来官府一直想举兵剿匪,他不能让官兵知道进入泽清山的路。二来时局昏暗,如果让一些奸佞知道自己是土匪出身,恐怕会以此大做文章。叶阳晨虽不惧怕那些奸臣,但他却怕连累林慕瑶和她的家人。毕竟林慕瑶的父亲是西关道刺史,如果被人编造一个通匪罪,林远峰即使不被砍头,也会有牢狱之灾。所以那一夜叶阳晨脱下官服便偷偷走了,只给随行官兵留下一封信,说自己去办点事,几日就回。

叶阳晨到了泽清山,先直接去了玉琼潭。他来到仁渊师父竹屋,脚刚迈进院子,便见到了师母黄氏。

叶阳晨难得雀跃,握住黄氏的手道:“师母,我中了状元啦。”

黄氏亮眼一笑,“真的?好小子,你师父在屋里,快去告诉他,也让他高兴高兴。”

叶阳晨快步跑进仁渊的书房,脸上依旧挂着喜悦,但看见师父的那一刻,他还是快速止住跑着的脚步,整个人也瞬间稳重了许多。

叶阳晨走到师父跟前,跪拜道:“师父,本次科考,徒儿侥幸得中,感谢您多年的教诲之恩。”

仁渊依旧绷着脸,并未放下手上的书,“听到了,你在院子里大吼大叫的,全天下估计都能听到。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毛毛躁躁的,心里一点藏不住事。”

“师父教训的是,是徒儿轻浮了。”

这时,一旁的黄氏看不下去了,“渊哥,孩子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兴冲冲地来与你分享喜事,你不说表扬两句,还那么凶地训他?”

经黄师母这么一说,仁渊的脸色稍稍柔和了些,但嘴里依旧不忘了训斥叶阳晨,“你中了状元只能证明这几年你勤奋努力,学得还可以。当然,你更不能以博取功名为荣,以升堂做官为乐。为师早就与你说过,治学为学才是王道,为国为民方显风骨。”

“本来我只想让你单纯钻研学问,而且为学也不是一定要走功名之路的,但你坚持要去,为师也不便多加阻拦。但为师之所以同意你进京赶考是有一个条件的,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身居庙堂可以为国赴难,为民请命。如果有一天你变得希荣慕宠、贪恋荣华,那么你就不再是我的徒弟。绝无戏言!”

说完,仁渊长吁一口气,然后轻声道:“虽然我早已是一介草民,但位卑未敢忘忧国……”

叶阳晨眼神凝住,态度虚心地听着师父说。

记得刚刚拜仁渊为师时,叶阳晨最头疼师父给自己说这些大道理。后来日子久了,他也习惯了,也懂得了师父的苦心,也就不再烦师父说这些话了。那时候,叶阳晨无论是犯了错,还是取得了成就,仁渊都会“教训”他几句。叶阳晨不成器时,仁渊恨铁不成钢,而叶阳晨成功时,仁渊又怕他飘飘然后走歪了路。

到了如今,叶阳晨真的能听得进去仁渊说的那些道理了。这也许是因为叶阳晨对师父的尊重,也许是他读万卷书后明白了圣人之理,也许就只是因为叶阳晨的血液里早已流淌着爱国的信念,而叶阳晨的爱国心爱国魂大多是由仁渊一点一滴铸造的。

良久,叶阳晨应声答道:“是的师父,徒儿将谨记“苟利国家,不求富贵”的信条,不敢有一刻忘记。”

见叶阳晨能体会自己的用心良苦,仁渊的脸色更加和暖了些。

屋里短暂无声,黄氏见仁渊不再继续说教训的话了,便连忙上前道:“师兄,你快让孩子起来说话啊?”

仁渊没有说话,点头算是默认。

黄氏把叶阳晨扶起来,“小晨,快起来。”

叶阳晨站起来,看着师父傻笑着。

仁渊依旧面无表情道:“你这次回来能待几日啊?”

“师父,大概七日左右吧,我先在这里陪您住几日,然后我再回山寨。朝廷已官封我为楚州长史,我不能在家待太久了。”

仁渊捋着胡须点点头,那个官场他再熟悉不过了,人一旦走进去,很多就身不由己了。

黄氏见他们师徒开始和睦说话了,便笑道:“那你们师徒先聊着,我去烧火煮饭。”

仁渊突然叮嘱道:“哦,师妹,晚上,把那卤牛肉切一点来。”他知道自己这个徒儿最喜欢吃这个。

“哦,再把地窖里的好酒取出一坛来。”

黄氏慈祥笑着,“你就坐着吧,这些事哪用你操心?”

待师母出去,叶阳晨才笑道:“师父,我好久没有与您对弈了,咱们玩两局,您也看看徒儿的棋艺有没有长进?”

仁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拿棋枰来吧?”

他们师徒关系向来如此,有严肃严厉的时候,也有温暖温情的时光。

连下了五局,叶阳晨赢下了两盘。

仁渊语气如常,“嗯,是有了一点长进了。”

叶阳晨顽皮一笑,“名师出高徒嘛。”只要不是在说正事,叶阳晨甚至还敢跟师父开几句玩笑。

仁渊绷着脸,“我就说你的文章写的不怎么样,原来都是去玩棋去了。”

叶阳晨挠了挠头,冲着恩师傻笑起来。

仁渊忍不住,嘴角也溢出笑容,他突然话锋一转,点评道:“不过你的棋风还是太激进,沉不住气。”

晚上,叶阳晨陪着师父喝了好多酒。

喝了酒后,仁渊终于没了平日的严厉,语重心长道:“小晨,官场凶险万分,所以你要时刻小心,切记。我的徒弟我了解,你这个孩子襟怀坦荡、开口见胆,完全不是那些阴险奸佞之人的对手。”

“还有,若有一天你不喜欢那个官场,不必执念,你大可像师父一样,辞官为民隐居世外。”

叶阳晨心中感动,原来师父这样了解着自己。如果不是想得到慕瑶家人的认可,给慕瑶一个名正言顺的婚姻,叶阳晨真的宁愿在山里当一辈子土匪。

可是不知为何,叶阳晨听师父这么说,他突然反问道:“师父,难道徒儿就不能净化官场?就不能荡涤积弊、激浊扬清吗?”

听徒儿那样说,仁渊双眸倐地灼灼闪亮,可旋即又变得暗淡幽深,“徒儿,是可能的,只是有些难。”

“师父,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我有信心。”

“好,臭小子,有志气。”仁渊又喝干了一碗酒,语声高亢吟道,“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

叶阳晨朗声接着念道:“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师徒二人吼完,都笑了起来。

那晚,在叶阳晨的记忆里,师父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也是第一次对自己说了那么多温情的话。

仁渊说到最后,直接倒在榻上睡着了。

黄氏凑到前面看了看,对着叶阳晨暖笑道:“你师父喝醉睡着了,你回来了,他太高兴了。你也知道你师父的,他虽然嘴硬嘴冷,但是心里一直惦记着你。”

叶阳晨认同地点点头,回忆在师父跟前受教多年,他心有感动。他今天能取得这样的成就,也得益于师父的谆谆教诲。

黄氏娓娓道来,“小晨,你师父对你总是那么凶,但是你师父那个人,他越是对谁凶,就证明他越在乎谁。对不相关的人,他是不会多费半分唇舌的。”

叶阳晨眼眶湿热,鼻子也有点酸,“师娘,您不用多说,我知道师父把我当儿子看的。当老子的,哪有不骂不争气的儿子的。”长大了,走的远了,叶阳晨才明白,家人和亲人就是他全部的世界。

接下来两天,叶阳晨整日陪在仁渊身旁。白天,叶阳晨就陪着师父去玉琼潭边钓鱼。晚上,师徒两人就喝酒、聊天、下棋。

在玉琼潭住了三晚,叶阳晨拜别师父师娘,回到了长风寨。

早在叶阳晨踏进泽清山的地界,探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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