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雕笑够了,歪在孤月天肩头站不直。孤月天转眼再去看傅洵舟,他波澜不惊,眼底似乎将一切收入其中。
“成交,”孤月天脸色微沉,“但你不能食言。”
傅洵舟淡然一笑,“吾什么时候骗过人?”
“那可不一定,”孤月天拿异样的眼光瞅他,故作神秘地耸耸肩,“百年前可是你诓骗司空神君与上生神君的。”
傅洵舟:“……”
他没想到不务正业的孤月天还记得这档子破事。
“哦,对了,”孤月天凑近些,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傅洵舟眉头一皱,脸上难得一见得有了起伏。孤月天得逞地笑着,蛊雕怪叫两声,又重新歪在他的肩头。
“等回了上清神域,上生神君还要感激你呢。”孤月天说着说着,整个人恍惚,片刻融进无尽风雪之中,消失不见。
房间里瞬间变得空荡了。
桌上是残酒,仍存余温。
棋局已然布置妥当,傅洵舟垂眸暗含笑。
那抹冷漠的笑敛收着深不可测,吹面不寒杨柳风。
若不是天道无法直接干预六界规则,他能用更快的方法解决一切。
傅洵舟抬首望尽街道熙熙攘攘,珠帘翠幕尽收眼底。
所幸眼下孤月天这个麻烦的天道答应了他的请求。那么接下来,还是得从渊国入手。
宁忘夏仍然记着他送自己前去往生的恩德,在她那边布局相对容易些。
不过以她在人间的那股心眼子来说,又显得加大了难度。
会不会被识破还是未知。
——
彭龙将宁忘夏安排的事吩咐下去,他本质还是对宁忘夏心生怀疑的。
前不久还是隐藏国师殿弟子被邪祟附身的事,等着影卫与金吾卫矛盾闹大,她反而将事情毫无保留地公之于众。
她敢用金吾卫替她办事,也敢让皇帝不对此指手画脚。
彭龙觉得自己悬在刀剑上,随时都会陷入泥潭里。
一边是皇帝,一边是摄政王。
他是两面夹击,腹背受敌。
难搞又难以把自己置身事外。
易轩受宁忘夏命令盯着彭龙老老实实把事情办妥,说实在的,宁忘夏并不相信金吾卫的任何人。
“我说易大人,没必要一直跟着吧。”彭龙无奈地道:“这都到金吾卫总府了。”
易轩“哦”一声,翻身上了屋顶,将自己隐藏起来。
“……”
行,眼不见为净。
校场的金吾卫操练着长枪,气势恢宏。易轩趴在屋顶上,忍不住啧啧赞叹。
练了跟没练差不多,花拳绣腿,真打起来个个跟三脚猫功夫似的。
彭龙忽略掉屋顶上的人,径直迈开腿走向人群。
“都停一停,我有事要说。”
闻言,所有人站立一排,整整齐齐。易轩屏息凝神,不动声色俯瞰他们。
“之前听说过国师殿弟子偷盗陨魔剑一事吧,”金吾卫交头接耳,不容置疑。彭龙点点头,继续道:“这次呢,我从天枢阁亭南别院得知。国师殿那弟子,是被剑中邪气附了身。影卫是无暇顾及统领,才让他死于邪祟之手。”
他一番说辞必然不会有人相信,易轩倒要看看,这傻大个有多大能耐让整个金吾卫信服。
想着想着,身旁忽然一重。易轩侧目看去,映入眼帘的就是卓昀山笑得极其灿烂的脸。
不是……
这家伙来干嘛?
卓昀山压低声音,靠着易轩:“王爷叫我一起来。”
易轩清秀的脸明晰可见地难堪,卓昀山以为他不乐意,挎着脸不满地眯眼。
“……易大人,寒心了啊。”
他们声音都压得极低,恰好鸟雀飞过,在下面的人听着彭龙说话,根本无暇顾及上头的两人。
“行了,干正事吧。”易轩不想与他拉拉扯扯,拉回思绪继续盯梢。卓昀山手脚并用,又悄咪咪地挨近了一些。
易轩:“……”
卓昀山不再动弹,因为易轩的手握着匕首,划到他脖子来了。
他喉咙滑动,胆战心惊地瞥易轩。
卓昀山定着,一动不动。因为他心里清楚,易轩就算不杀他,也会划拉这一刀。
“统领,影卫往来所作所为,我们金吾卫难道要忍气吞声吗?”
“对啊,凭什么要忍气吞声!”
“前统领的死难道跟他们没有关系吗?!”
质疑的声音四起,彭龙稳如泰山。回话道:“可你们想想,前统领的死真的跟影卫有关系吗?”
金吾卫的其他人张口想要辩解,彭龙打断七嘴八舌的他们,道:“邪气为何封印在陨魔剑中,难道诸位心里没数?诛杀邪气那天,国师也在当场,若是诸位不信,大可去国师殿问。”
卓昀山感慨,这厮居然还能想到把国师搬出来使。邪气解决后,陨魔剑已经找不回来了。它碎得彻底,连傅洵舟都说没法子复原。
易轩匕首不离手,若不这么做,就凭卓昀山这人好动的性子,他们的计划绝对会暴漏。卓昀山不敢轻举妄动,他可不想被自己的同僚抹了脖子,传出去丢人现眼。
他好歹也是天枢阁能与易轩平起平坐的人物。
“……”金吾卫面面相觑,半信半疑。
“你们要想想,影卫纵横朝野多少年,我们金吾卫好歹也是为皇帝办事,哪一点不如他们。难道诸位想今后天汜满大街的传言都是金吾卫小鸡肚肠,根本不配金吾卫的位置吗?”
“这……”
宁远昭根本就不管金吾卫的存在与否,没人能揣测皇帝陛下在想什么。他们也得为自己虚无缥缈的命运做好打算,要不随波逐流,要不与影卫结好关系。
宫里弱肉强食,每一个人的命运都是悬在刀剑,稍有不慎人首分离。他们都是随波逐流的棋子,一旦失去作用,迎来的只有毁灭。
“你们想随波逐流吗?”彭龙道:“你们甘心吗?”
易轩见着风向逐渐倒向彭龙,油然而生对他的佩服感。眼下情形是没什么大问题了,他差不多也能回去向宁忘夏复命了。
他起身欲想跳下屋顶,卓昀山一把拽住他的衣摆。
“你有病啊。”
卓昀山悄声道:“嘘——你看那里。”
易轩循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墙角处趴了一个人,那人用黑色斗篷盖住了全身,瞧不出端倪,可有一股腥臭的血味飘进他的鼻子。
那股味道他绝对闻到过,是怀山身上的。
卓昀山撇撇嘴,道:“我就知道他有问题。”
易轩重新趴了回去,将身体压得更低。双目死死盯着墙角的怀山。
怀山躲在墙角,像在偷听,他没有多余的举动。
即使没有多余的举动,他也显得可疑。
——
“人都在啊,”暗处刑房,五花大绑的人倒吊在房梁上,昨日刚清理完的血迹未干,又染上了一层新的。
这几人奄奄一息,嘴角溢血。铁圈穿过只剩下骨架子的手腕,风干的血迹黏糊在半只手掌上,仿佛轻轻一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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