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驰，主角攻。

越溪，主角受。

霍雪川脑海中模糊的画面，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细细勾勒，最终清晰定格在两张脸上。

他心下笃定，他自己没有认错人。

可这究竟是一个荒诞的梦境，还是未来既定的命运，他不清楚。

彼时，那几人正寒暄着自我介绍，和李子来、章寻握手后，又朝着周展伸出手。霍雪川目光胶着在他们身上，久久没有收回，似乎是被察觉了，几人便朝着他走过来。

越溪率先开口：“霍少爷，又见面了。”

霍雪川眉梢一挑，神色冷淡，吐出一句：“我们见过？”

这话一出，周遭空气似都凝了几分。越溪却仿佛没有察觉到尴尬，笑意盈盈着解释：“霍少爷许是忘了，上周五你生日会，咱们见过的，我是越溪。”

这样的境地，他还能如此从容，霍雪川暗忖，怪不得刚被越家认回不久，便能和章寻他们打成一片。

越溪侧身，指着身旁的人介绍道：“这是贺驰，我同桌，我带他来凑个热闹，不碍事吧？”

虽然话是对着众人说的，越溪的目光却直直看向霍雪川，仿佛很清楚谁才是这里最能说上话的人。

话音刚落，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至到霍雪川眼前，对方声线低沉醇厚：“你好，我叫贺驰。”

霍雪川抬眸，撞上那张轮廓硬朗的脸，刹那间，心底一股杀意翻涌。

眼前这人，正是梦里在仓库纵火，害他葬身火海、不得超生的罪魁祸首。虽然只是在梦里，他也恨不能即刻手刃了对方解恨。

霍雪川就像没看到贺驰递来的手一样，任其晾在半空，神色冷淡，无动于衷。

眼看着贺驰起初平静的目光，渐渐泛起一丝不耐。他才缓缓开口：“能帮我拿杯水吗？”

说话间，他的目光紧锁面前的人。贺驰一怔，正犹豫间，身旁的越溪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他便侧身取来一杯水，递向霍雪川。

霍雪川睨着那杯水，慢悠悠伸出手，指尖眼看要触碰到杯沿，就在贺驰松手刹那，他手蓦地一缩，水杯直直坠落，“啪”地碎在地上，水花与玻璃碴四溅，周围瞬间起了一阵慌乱。

“霍哥，你没事吧？”有人关心霍雪川。

“怎么连杯水都拿不稳！”有人矛头直指贺驰。

贺驰面色阴沉，反驳道：“是他自己没接稳。”

到底是谁没拿稳，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但是，无论到底是谁，总归不会是霍雪川的错。

越溪开口替贺驰说抱歉：“霍少爷不好意思，是他做得不对。”

霍雪川神色悠然，只瞥了眼鞋子，轻描淡写：“我的鞋脏了。”

此刻他翘着二郎腿，动作间裤腿上缩，露出白皙且骨骼分明的脚踝，鞋面水渍斑驳，格外显眼。

李子来见状，忙催周展：“快拿点纸来。”

周展依言照做，刚要俯身去擦鞋，霍雪川目光一寒，幽幽道：“谁弄脏的，谁解决。”

众人目光“唰”地齐聚贺驰，贺驰眉峰一挑，纹丝不动，就像没听到一样。

越溪盯着霍雪川的那一小截白皙的脚踝，过了好久才移开目光，然后从周展手里接过那一叠纸，说道：“我来替他吧。”

那叠纸巾刚触碰到霍雪川湿漉漉的鞋面，水分瞬间被上面的水渍吸纳，软塌塌地贴附其上。

霍雪川眸光幽冷，嘴角轻勾，脚尖陡然一扬，不偏不倚，精准地落在越溪的手背上，姿态带着一股傲慢。

贺驰瞳孔骤缩，一个箭步上前拉起越溪，看向霍雪川：“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么？”霍雪川语调上扬，带着玩味。

周围众人忙不迭附和：“不过分，不过分。”

越溪掸了掸手背上灰渍，嘴角噙笑，神色如常：“确实不过分。”

贺驰满脸惊愕看向越溪，只见越溪眸光仍黏在霍雪川身上，那神情不似作伪，竟然真不觉得霍雪川的行为不妥。

甚至，隐隐透着一丝别样的享受。

水渍渗进霍雪川的鞋里，凉意顺着浸湿的袜子缠上脚踝，那股黏腻湿意让他极为不舒服。

他微微蹙眉，看也不看贺驰与越溪，利落地起身，长腿迈开，朝着客舱方向走去，嗓音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送双鞋来。”

李子来心领神会，忙不迭冲周展使眼色：“会客厅的柜子里有备用拖鞋，你去找找。”

说完他又连忙对大家伙打圆场：“那什么，霍哥先去休息一下，我们先玩，我们先玩。”

周展取了备用拖鞋，上了楼梯，敲了敲霍雪川的舱室门，等到里头传来回应，才推门而入。

屋内，霍雪川慵懒倚在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根香烟，火星明明暗暗，烟灰簌簌掉落，在高级地毯上积了一小堆，他却浑然未觉。

周展走近，将拖鞋轻放在霍雪川脚边。霍雪川微仰起头，朝后靠着沙发背，漫不经心地抬脚。

周展会意，弯腰帮他脱鞋，鞋子褪去，露出的白色袜子已经被水浸透，紧紧贴在脚背，隐隐透出脚背的轮廓，清瘦且白皙。

刚剥下一只袜子，霍雪川冷冽的声线便上方飘来：“你这手，刚才碰过那两人。”

周展稍作回想，自己刚才确实和那两个人握过手，于是低声“嗯”了下。

“好脏。”霍雪川又道，语调平平，却仿佛裹挟着霜寒。

还没等周展反应，他话锋一转：“我帮你清理干净。”

说完，那只光裸的脚一扭，精准踩进周展掌心，触感冰凉，脚背肌肤细腻，相较之下，比周展手心还白上几分。

周展身形一滞，短暂迟疑后，并没有抽手，反而稳稳托住，单手继续去解另一只鞋。

片刻后，两只脚都裸着踏在他的手心，周展平稳地将它们逐一放进拖鞋，霍雪川这才满意，懒散地开口：“把袜子洗干净。”

周展拎着袜子进了卫生间，可不过一分钟，又匆匆出来。

霍雪川抬眸，问他要干什么，周展回答：“越溪让我一起帮忙布置香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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