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琛的那些话,一句句钉在安宴的心上。但他没有反驳,也没有崩溃。
十二年的时间,足够他学会在任何风暴中,都维持住表面的纹丝不动。
看着厉琛那双因愤怒而赤红的眼睛,安宴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同样会因为一点小事就红了眼眶,却只会依赖地抓着他衣角的小男孩。
这过往的画面一闪而过,被他迅速压回心底。
已经物是人非,不必再多想起。
“您先去客厅坐一会,”安宴收回目光,错开厉琛满是仇恨的注视,“我去把早餐热一下。”
“你伺候人有瘾啊?谁他妈要吃你做的早饭!”厉琛当场发作,却对上安宴清澈的眼眸。
“还是说,您想继续在这里羞辱我?”安宴没什么表情变化,“如果是,我就继续等着。”
这句话瞬间浇灭了厉琛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他愣住了,随即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里充满了自嘲。
他发现自己竟然被这个他最瞧不起的人拿捏住了。他死死地盯着安宴,仿佛想从那张过分平静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可惜,没有。
“安宴,五年不见,你长进了,”厉琛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学会以退为进了。”
他伸手推开安宴,转身就走,擦肩而过时,他压低了声音,“我们的账,以后慢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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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宴在厨房,将那笼已经凉透了的蟹黄包重新放进蒸锅。热气氤氲,模糊了他的视线。
“这种事情让帮厨帮您做就好,您不必亲自做。”林伯说。
安宴笑了笑,“没什么,顺手做了,不麻烦。”
林伯叹了口气,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没有开口。
安宴明白他心里的担忧,淡淡开口道:“历琛……少爷那边我有分寸,他本质不坏,只是太小没人照顾。”
似曾相识的开脱理由,林伯说:“我相信您的分寸,也相信少爷,只是当年……”
“当年的事情各有各的难处,”安宴顿了顿,“反正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就当没发生过吧。”
他对林伯点点头,拿餐碟离开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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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琛的卧室,门虚掩着。
安宴瞧了瞧门,没人回应,他看见里面一点光亮都没有,就轻轻推开门。
循着走廊照进的光亮,安宴看到沙发上的历琛。
也许是宿醉后的影响,历琛睡得很沉。
安宴的脚步放得很轻,他站在沙发边,静静地看了一会。也许是几秒,又或者是几分钟,在这缓慢的时间流逝之中,安宴把机场没能做单事情,现在做完了……
五年里,他偶尔想到历琛,都在猜测,那个从小就长着脸四处招摇的男孩,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
现在有了答案。
英俊帅气,且锋芒毕露……
历琛闭上眼睛,也卸下了所有攻击性的伪装,英俊的眉眼舒展开,显出几分这个年纪应有的少年气。
安宴转身去衣柜,拿出了一条干净的羊绒薄毯。
就在他弯下腰,准备将毯子轻轻盖在厉琛身上时,那双紧闭的眼睛毫无预兆地睁开了。
厉琛的眼神在一瞬间的迷茫后,迅速变得锐利而冰冷。
属于少年Alpha的呼吸,和安宴身上那股干净的、如同被雨洗过的松木般的味道,在狭小的空间里无声地交.缠。
厉琛那张俊美.逼人的脸庞近在咫尺,年轻的、饱满的嘴唇微微开.合,带着致命的诱惑。
而安宴,三十岁的年纪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沉淀出一种更加内敛沉静的魅力,那双浅褐色的眼眸在长长的睫毛下,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气氛在此刻变得危险而暧.昧。
“怎么?被我父亲冷落了,觉得寂寞了?”厉琛的声音沙哑,他一把抓住安宴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将人带得一个趔趄,跌坐在自己身侧的沙发上,“所以,现在想来勾.引我了?”
他凑近安宴,语气轻佻又恶劣,“不过安宴,你有没有照过镜子?我今年才十八岁,而你呢?你这把年纪,也太老了点吧。”
“不可能。”
安宴几乎是立刻开口,这三个字他说得又快又重,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怒意。他挣扎着起身,拉开这过分亲密的距离。
这毫不犹豫的拒绝彻底刺痛了厉琛。
他内心深处那点隐秘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就这么被安逸拒绝了,甚至安宴看起来,像是在躲开某种致命的病毒……
滔天的恼怒瞬间占据了历琛情绪的上风。他用力钳制住安宴的肩膀,不让安宴离开。
“历琛。”安宴直呼他的名字。
历琛越发不愿意松开手,在两人激烈的推搡挣.扎中,安宴那件米白色高领羊绒衫的领口被扯得歪向一边,一片刺目的、尚未完全消退的暧昧痕迹,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厉琛眼前。
“呵,跟我装什么清高。”他冷笑着松开手,眼中的欲.望褪去,只剩下刻骨的嘲讽和厌恶,“昨晚看起来很刺.激啊,怎么还在我这里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历琛口不择言,“怎么,老头子那个年纪,还能满足你吗?还是说,你早就被人玩得没什么感觉了?”
安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推开厉琛,整理好自己的衣领,转身快步离开,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厉琛看着他逃离的背影,脸上却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
他的目光落在茶几那碟还冒着热气的小笼包上,眼神复杂。他低声嫌恶地念叨了一句:“小孩子才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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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安宴在历云谏的衣帽间里,安静地整理着熨烫好的衬衫。管家林伯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轻声叹了口气:“安先生,您的手艺越来越好,搭理衣服的阿姨都说,快比不上您了。”
安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淡淡地回了一句:“我就是随便弄弄,闲着也是闲着。”
林伯看着他清瘦的背影,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安宴察觉到了,他平静地问:“林伯,是有什么事吗?”
林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先生刚打来电话,说今晚有应酬,就不回来了。”
安宴的脸色有瞬间的苍白,但很快恢复如常。林伯看着他,又补充道:“安先生,您别多想。这些年,我们都把您当成这个家另一位主人。小少爷今天,也把您做的小笼包都吃完了。您对历家来说,很重要。”
他顿了顿,像是在为自己的主人辩解:“先生他身居高位,外面总有那么些人想方设法地把人往他身边塞。您看开些,那些莺莺燕燕,影响不了您的地位。”
安宴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林伯见状,也不再多言,只说:“您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了。”
管家离开后,安宴独自站在巨大的衣帽间里。他看着满柜属于历云谏的衣物,每一件都代表着一段他存在过的时光。
他跟了历云谏这么久,久到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但他心里清楚,或许,也该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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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间,巨大的餐厅里只有厉琛一个人。看着满桌精致的菜肴,他心头涌上一股无名火。
他重重放下刀叉,问:“安宴呢?还有老头子呢?”
林伯恭敬地回答:“先生今晚有应酬,不回来了。安先生身体有些不适,已经睡下了。”
厉琛一愣,随即笑了笑。
老头子不回来,安宴刚好不适,不就是失宠了,借病争宠而已。
“哼,蠢死了。”
三十岁了,还以为自己能靠卖惨换来关心。
历琛心情大好,胃口也跟着好了起来,一个人吃掉了远超平时的分量。直到酒足饭饱,他才擦着嘴,随意问了一句:“今天的菜是谁做的?”
管家回答:“是安先生下午亲自下厨准备的。”
厉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感觉自己像吞了一只苍蝇,恶心得不行,却又不能当场吐出来。他烦躁地站起身,决定约朋友出去喝酒狂欢。
出门前,他鬼使神差地想去安宴的房间门口“耀武扬威”一番。
安宴在这栋别墅里,一直有自己独立的卧室。
对外,管家的说法是,安先生守规矩,体贴先生,知道没有主人的示意,不能擅自留宿主卧。但实际上,不过就是不够格。
想到安逸每天忙前忙后,为历云谏操碎了心,却连过夜得要看眼色,历琛的心情就更好了。
他换上一身剪裁张扬的黑色丝质衬衫,配上破洞牛仔裤,头发抓得凌乱不羁,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帅气又浪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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