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霖把喜冠取下,放到桌子上,然后坐到了桌子旁,身子斜靠着桌子,反问:“甘心如何,不甘心又如何?”
沈梦珂弯眉一笑,“甘心自然是得过且过地过,但坏处就是得看别人脸色过活。”
李昊霖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边啜饮,边问:“不甘心呢?”
沈梦珂精致的下巴一仰,“自然是积极寻找一切机会改变现状,争取站到高处,让别人看咱们的脸色。”
李昊霖眼眸深沉地打量了打量自己的新婚小妻子,白皙的鹅蛋脸小巧精致,弯眉杏眼,琼鼻朱唇,在一身大红色绸缎嫁衣的衬托下,颇有几分美人之姿。
而她的杏仁大眼明亮清澈中闪现着浓浓的野心,这是一个不安于现状的美人。
他卸去最后的伪装,浑身无力地靠在桌子旁边,柔弱无力地道:“纵使有满身抱负,奈何沉疴难愈,又能奈何。”
沈梦珂闷气,她上辈子不说天之骄女,但也算事业有成,从来没被人这么贬低过,如今连小孩儿都看不起她,她偏要把日子过好,最看不得战友自暴自弃。
她站起身,走到李昊霖跟前,眼睛亮如辰星地脆声道:“我只相信事在人为,你虽沉疴难愈,但一直困在安县,安县虽不算偏僻,但名医却寥寥无几,京城太医院,聚集天下名医,定有救治之法。”
李昊霖苦笑道:“我一名不经传的小子,何德何能让太医给我诊治。”
沈梦珂恨铁不成钢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们不放弃,挣够资本,太医院的太医也不是高不可攀的。”
见他不信,她抿唇,“我阿爹还不是被我运作到县衙做文吏了,周县令的老丈人可是太医院的太医呢。”
李昊霖终于被说服了,他扶着桌子站起,拱手作揖,道:“他日若能痊愈,必亲送娘子凤冠霞帔。”
“失算了。”
沈梦珂暗呼,她总有种掉进李昊霖挖的坑里的感觉,但找不到证据,不过也不打算就此罢休,她打算扳回一局,眼睫毛抖动了两下后,说道:“我不求你飞黄腾达,只求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李昊霖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声音低哑地问:“什么条件?”
沈梦珂抿唇,“目前还没想好,但您可以给我一张空白的,盖了你的私印,以及你亲手签名的纸,我需要兑现的时候,直接把诉求写上去,不过你放心,我的条件绝对不伤天害理,不违背社会公德。”
她举起三根手指头,做发誓状,“我发誓,否则五雷轰顶!”
李昊霖拇指和食指再次对搓了几下,无奈一笑,“可以。”
但是他却把身子往桌子旁一靠,有气无力地道:“可我没力气了,你帮我拿纸笔和私印来,要不然明天再说。”
这事可不能托,万一变卦怎么办,沈梦珂赶忙把笔墨纸砚拿来,又把私印找到,一起放到桌子上不说,还帮他铺纸磨墨,服务要多周到有多周到。
李昊霖眼里闪过一抹无奈和好笑,小妻子太天真了,一张空白纸哪怕有了他的签名和私印,也仅仅是一张空白纸而已,履不履行承诺,全看他一念之间,他如果不认,盖了私印,签了名又如何。
但看着小妻子兴致勃勃的样子,他并没有推诿,拿起笔开始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又盖上自己的私印,再郑重地交给小妻子,“娘子,看看可否妥当?”
沈梦珂接过打量了打量,眉眼弯弯地道:“妥当,妥当。”
有了这张纸,她多了一份退路,如果李昊霖敢对不起她,她就敢和离,至于李昊霖不履行承诺的可能性,她自然也有考虑,到时她肯定会让他不得不履行承诺。
新鲜出炉的小夫妻新婚夜,本来该是你侬我侬甜蜜又恩爱,可这对呢,新婚夜硬是搞成了谈判,而且还各怀心思。
谈妥了事,沈梦珂不免想起今天的婚礼,她轻蹙眉头,略带担心地道:“夫君,今日婚礼排面超过了两位嫂嫂,可有说道?”
她可是提前打听的,李家大房和二房的媳妇,当时婚礼用的是骡车,没租大马,也没租轿子。
俗话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她得做好大房二房找她麻烦的准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得先了解情况。
李昊霖微微一笑,“娘子不用担心,岳父大人帮大哥二哥引荐了周县令和周师爷,周县令是两榜进士,周师爷也是举人出身,有俩人指导,大哥二举业上受益匪浅。”
沈梦珂懂了,她的婚礼排场是她亲爹给她挣来的,她微微一笑,对待大房和二房,她底气更加足了,她如今在平安镇也算是有家世的人了呢。
“哈欠~”
李昊霖张嘴打了一个哈欠,今天一场婚礼,他为了保持风度,耗费的精力颇多,此刻他又累又困。
但还是支撑着身体,说道:“娘子,明天早饭时,我会再和父亲母亲提分家之事,你只管不知,父亲母亲的怒火,我来承担就好。”
沈梦珂眨巴着清澈的杏仁眼,无辜道:“我本来就不知啊。”
李昊霖笑了,他这个小妻子忘性可真大啊,当初是谁说要分家的,但他没揭穿,反而笑着道:“是,你本就不知,是我自作主张。”
沈梦珂抬了抬下巴,没有任何心虚地道:“当然。”
“哈欠~”
李昊霖再次打了一个哈欠。
沈梦珂看出他的疲惫,忙道:“夫君,你很累吗?”
李昊霖苦笑,“身体不争气,让娘子见笑了。”
“我有心理准备。”
沈梦珂随口道。
李昊霖一愣,小妻子不该对他表关心吗?这样应对虽真实,但他大男人面子挂不住啊。
“你现在就要安歇吗?”
沈梦珂面带关心地问。
李昊霖面色缓了缓,道:“无妨,我还能再撑一撑,给你介绍下家里情况。”
夫君体贴,沈梦珂欣慰,忙福了福,感激道:“多谢夫君。”
李昊霖微微一笑,“我们夫妻,不用如此生分。”
接着他便介绍起了李家的家庭结构,“父亲一心读书育人,还要一心助力大房二房两房男丁举业,家事很少插手,基本上都是母亲做主,大嫂是我舅家表姐,生育两儿一女,很得母亲欢心,二嫂的父亲是我父同窗,家境殷实,生育一儿一女,为人贞静勤快。”
沈梦珂懂了,李家一家之主李秀才基本不管事,葛氏当了几十年老大,大嫂因为是亲上加亲,勉强算老二,于是二嫂姜氏就得受着委屈,多干活。
李家人口并不复杂,但也是个小江湖,也存在勾心斗角,沈梦珂握拳头,反正不管如何,她是不会忍气吞声的。
她抬眼望向李昊霖,不知这人可否跟她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她抿了抿唇,开始试探,“夫君,我性子直,万一跟母亲大嫂二嫂她们发生冲突,咋办?”
李昊霖忍住再次打哈欠的冲动,眼睛因此染出了湿润,为他多了一份温柔,他笑着道:“有句俗话,帮亲不帮理,娘子,如何看?”
“啪!”
沈梦珂双手一拍,“这话乃是至理箴言,夫君呢?”
李昊霖微笑,“亦然。”
沈梦珂斜觑着新上任的夫君,嗔道:“对夫君来说,谁是亲呢?”
“你是我的内人。”
李昊霖眼光幽深地道。
沈梦珂笑了笑,然后正色道:“我心如同梳妆台铜镜一般,夫君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夫君,只要夫君不弃,我便不离。”
李昊霖不解,“为何用铜镜自比?”
沈梦珂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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