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轻声“啧”了一声,看了一眼一旁的御前侍从华昇。没见着那一摔,大将军都皱起眉来了。杨千秋还敢去吓一吓,真是怕自己活得太久。
华昇上前去提苏樨,“陛下让你近前些回答。”
苏樨被华昇一把提了起来,丢到了文武百官最前面。苏樨跪在皇帝龙椅的台阶之下,道:“民女知罪。”
“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
苏樨叹气,“知道,不该未知全貌便妄下论断。”
皇帝冷哼了一声,“你倒是清楚得很。”
苏樨一听皇帝这语气变化,觉得自己跟九王爷讨论的果然成真了。皇帝果然看见她心情就不好了哇?!那怎么好说话啊?
苏樨破罐子破摔,心想死之前至少把自己想说的都说了。
“陛下,民女只是一个没有出过村子的丫头,听见一些事情总会有想法。民女不曾读过书,视界有限,难免会猜测到不好的——民女也明白这是民女见识浅薄。”
苏樨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民女已经被兄长教训过了。陛下可否不要砍民女的脑袋,给民女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景元帝支着脑袋,意味不明地扫了姬玉衡一眼,抿着唇没说话。
苏樨好半天没听见声音,也不敢抬头看。
好一会儿景元帝才开口,“如何改过自新?”
“民女所言所行皆因自身见识短浅,修养不足。唯有教化才能促民智,民女会努力学习,好好读书,将来以身作则,以此为鉴。”
“陛下以此事教化民女,以德服人,陛下德治育民,爱民如子,百姓也会更相信陛下是好陛下,是切实为百姓着想的。这事加以宣传论道,也能为乡里建设一个风朗气清的环境。”
大殿内一片寂静。
站在苏樨后面的杨千秋心里一咯噔。他哪里想得到这野丫头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这真是未曾读过书的?
景元帝问道:“你未上过学,如何知晓这些?”
“这些都是我兄长教我的。兄长平日教民女识字,也会讲大道理。那日民女口不择言,兄长回去便训了民女。”
景元帝的眸光幽幽地转向那个丫头,“朕念你初犯,见识短浅,赐你毒酒给你留个全尸,你可有遗言?”
苏樨脑子里炸了,大脑空白,她以为她一番话还有活路呢。
没想到真是死前的高谈阔论畅所欲言了。
一时间也顾不上什么皇帝不皇帝、殿前不殿前,直接跌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神色黯淡。
侍卫去取毒酒之际,一旁的华昇看这姑娘呆若木鸡,于心不忍提醒道:“陛下问你话呢?”
苏樨跪在地上,“陛下大恩,还能让民女留遗言,民女想寄两封信。”
景元帝对华昇点头示意。
景元帝问道:“写信给谁?”
苏樨长长吸了一口气,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颤抖,“一封信是写给临州甫良镇牛头村的苏丽香,苏丽香是民女的阿奶,民女要谢阿奶收留民女,待民女如亲孙女,民女这辈子没办法再尽孝,感谢阿奶的恩情,只能来生再报。”
华昇再看了一眼皇帝的意思,继续问道:“还有呢?”
“另外一封……我也不知道他家在哪里,只是家在京城的行商,玉衡。”
大殿里突然安静下来,文武百官纷纷看向这就在女子身后的姬玉衡姬大将军。这是大将军的小字,这民女认识大将军?
景元帝也看向姬玉衡,这厮面色平静,对比台阶下跪着的单纯坦诚的丫头简直深沉阴暗得要死。
苏樨沉默了许久,才从自己的词库里搜罗出一句诗来。
“愿君此生常如意,万里山河无故人。”
苏樨笑了一下,“就是有点遗憾。”
众大臣心想肯定是她无法和心上人团圆才遗憾的。
但姬玉衡听她的语气,直觉她要说什么不得了的话了。
苏樨目光坚定地像要入党,一字一句道:“我来到这个世上,没能看到大晏盛世繁华很遗憾。只希望有一天能在后世的史书上看到大晏文明千秋万载不断代,史书上大晏万国来朝,先辈们励精图治开创盛世山河,后世的子民一定会为大晏而骄傲的。”
说完苏樨恭恭敬敬地在地上磕了一下头。
景元帝一开始还在她和她身后的大将军之间来回扫视。苏樨突然目光明亮声音敞亮地说出这么这些话来,他有点动容,浑身血液有点沸腾。
这姑娘倒有格局。
何止是他。
听见这话的百官也有些动容。
为首的姬玉衡却拧着眉头。
御前侍卫端了酒上来。
刚刚提着一股气的苏樨瞬间被跟戳破了的气球似地蔫了,去拿小酒杯的手都在颤,一张小脸直接垮了。
“会不会疼啊?有没有一喝就无痛去世的啊?我不想受罪……”
景元帝微微蹙眉。
华昇便赶忙拿过御前侍卫手中的酒,强硬给她灌了下去。
苏樨脑子里的弦都绷断了,又苦又酸的毒酒让她小脸都扭曲了,“这毒酒也太难喝了,都临死前最后一杯了,就不能酿成甜酒吗?”
景元帝和华昇:“……”
你当是给你品鉴呢?
这时景元帝问道,“你兄长是个可用之才,是否为谁家门生,今年参与科考?”
苏樨一听这咋还能有问题,自己不都快挂了吗?“我还有多久毒发啊?”
华昇道:“陛下问你话,你就如实回答。”
“陛下,眼下我实在是担心我这条小命,您咋还有心思问我兄长呢……”
景元帝笑了一声,“毒发一个时辰,若在这个时辰里你令朕满意了,朕便赐你解药。”
苏樨撇了撇嘴,“兄长今年参加乡试。”
苏樨心里想安琼是辞官的,那么破落,一身狼狈,跟逃命一样的,提到安琼可能会牵连害了他。
最后决定拿苏谦来说。听说苏谦是考过了童生,今年参加乡试考秀才来着。
“你兄长叫什么?”
“苏谦。”
这会子开始闲话家常了,文武百官知晓这事多半就揭过了。再说女子直呼大将军的小字,倘若与大将军有渊源,大将军又不追究,想必看在大将军的面上,陛下也会饶过这女子。
散朝时,苏樨被两个侍卫拿下枷锁和锁链,催促着走在景元帝和华昇之后。她身后还有个“侍卫”看着她怕她中途想不开跑了。
苏樨低着头安安分分地走着,时刻担心毒发,也顾不上看看这时代的皇宫长什么样。
到了御书房,景元帝坐在上头,华昇守在左边,苏樨站在下头,还有一个怕她跑的站在外间。
“你若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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