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自从上次镜湖与沈婉鸢交谈之后,好几日她的心悬在嗓子眼,生怕肃王派人半夜了结了她。
风平浪静几日无事发生后,她猜到了肃王与沈婉鸢之间并未那般浓情蜜意,沈家祸患也终究是他们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
沈婉鸢没有把她的身份告诉陆珩,便说明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开花结果便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时机来了。
海棠手指轻抚着桌面上黑色封面写着《金陵除灵全书》的书籍,笑着说道:“走吧,放纸鸢这种事情怎么能少了我,顺便送她本书。”
肃王府的花园是楚国最有名的建筑家族设计修建的,结合了北部风光和江南构建时的一步一景,有高耸的松柏和成片的竹林,景色甚佳。
沈婉鸢寻了好久,只有镜湖边有一片开阔的空地,旁边放置着太湖石堆成的假山群。
虽是正月但天气甚好,不似冬日寒风凌冽,似是春日般温暖,寒风微微吹起,沈婉鸢纤细的手指轻轻挑动,纸鸢倏然随风而起又乘风而上。
纸鸢飞的很高,比肃王府的围墙还要高。
沈婉鸢看着愈发自由的纸鸢,突然乏了,她把手中的线交给了海棠。
“你来吧。”
“喂喂喂,我可不会放,若是掉下去怎办!”
海棠似是抓着什么烫手山芋,慌乱地在镜湖边跑动着,她怀中书籍忽然掉地,她双手一松,赶忙去捡书。
“唔!这可是我带来抓鬼的书!”
“风筝掉了!”侍女们小声惊呼道。
海棠眼底闪过一抹狡诈,她望着远处纸鸢掉落的方向,眉宇之间满是焦灼,慌慌张张便拉着沈婉鸢的手,“走走走,我们一同去寻回来。”
凛玉见着沈婉鸢被揪着离去,高声呼喊道:“姑娘,等等奴婢们。”
海棠跑动的速度很快,沈婉鸢跟着难免吃力,她似是泥鳅一般钻进了层层叠叠太湖石堆成的假山群。
假山的缝隙很多,路也很绕,海棠快速进进来后,熟练地堵住了其中一处入口。
沈婉鸢心中一紧,疑虑的目光在眼底划过。
听着身后侍女呼喊声逐渐减弱,沈婉鸢下意识地靠在假山上,手指紧攥着突出的岩体,喘着粗气。
海棠收起了平时夸张的神情,向前走了一步,正色道:“沈姑娘,我就知道你要来寻我。”
沈婉鸢道:“毕竟话只说了一半,不论真假,我都想知道你是谁?你手中的筹码还有什么?”
海棠抿嘴笑了笑道:“你应该猜到了我是陛下的人。”
沈婉鸢颔首。
“自从陛下登基,身旁猛虎环绕,你若是能助我们一臂之力铲除肃王,日后有什么愿望,陛下都会给你实现。”
沈婉鸢却笑了,她推开愈发靠近的海棠:“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抛弃肃王的宠爱,就凭你口头的承诺吗?”
海棠亮出底牌道:“因为沈家被抄,沈天流放边疆苦寒之地都是肃王所为。”
沈婉鸢再次听到这句话,心脏还是会不自觉的猛颤,她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上次说过了。”
海棠丹唇在昏暗的环境中分外亮眼,她身上依旧是充斥着浓郁的香粉味,染红指尖轻轻从怀中取出一本书,似是妖孽一般说道。
“你且看看这个。”
沈婉鸢的心高高悬起,双手僵硬地捧着这本沉重的书。
她不知道当书背翻开的时候,究竟会出现什么牛鬼蛇神。看着海棠这般斩钉截铁的样子,她的心已经彻底死了。
海棠不容她犹豫,她撕开其中的一页,“这是奏折的原本,你懂吗”,她再次冷冷说道:“肃王为了在朝堂安插自己的人,户部便是他挥下的第一刀!”
沈婉鸢听到了心脏轰然从悬崖坠落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向后倒了一步。海棠向前走了一步,她翻到奏折的最后,强硬地抵在她的面前,咬牙说道:“这可是肃亲王的正印,你可好好看清楚!”
朱红的印章似鲜血般映入沈婉鸢的眼瞳。
“户部主事沈付流三千里至寒州,家中成年男子一律斩首示众,女子没入教坊司,病榻不能及地者,法外开恩。”
奏折最后建议的刑罚都与圣旨别无二致。
沈婉鸢偏头克制着颤抖的声音,低声说道:“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海棠嘴角轻勾,把奏折塞到她的怀中,拍了拍,淡淡说道:“你且好好看看,若是我有半句假话,就让我死无全尸。”
说罢,海棠迅速拿起纸鸢,冲着出口跑了出去。
“喂,你们找我也太慢了!”
“姑娘呢?我们姑娘呢?”
“在后面。”
沈婉鸢看着海棠逐渐远去的背影,眼前突然闪过一片黑,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手指搭在怀中的书册中。
“总算是寻到您了?姑娘,可是累着了?”凛玉的声音使她下意识抬头望去。
沈婉鸢扯着笑容,声音略带沙哑道:“方才看到了一只小鼠,被吓到了。”
在经历了这个小插曲之后,众人也没有了放纸鸢的心思,在准备分别时,海棠高喊道:“喂,你能不能教我做糕点,你下次可以教我吗?”
沈婉鸢没有说话,转身便离去了。
在回清荷院的路上,沈婉鸢身子微颤,凛玉以为她被老鼠吓到了,赶忙唤了膳食便让她躺下休息。
在床帷放下后,整个床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密闭空间。
沈婉鸢愣然地躺在床上,四肢冰冷,手指颤抖地从怀中取出两本册子。
她慌乱中手指力气大到差点要把奏折撕毁,打开却发现拿倒,轻喘着气再次打开。
她翻出陆珩遗落在清荷院的杂谈书籍。
奏折和杂谈摆放在一起,相似到相同的遒劲笔迹同时在她的面前出现,如鲜血般红润的肃亲王正印盖在奏折的末尾。
沈婉鸢眼中瞬间变得空洞,她泄了力气躺在床榻上,心中的怨恨仿若见水即生的萌芽,瞬间长成参天大树。
她心中又闪过一道怀疑,秉着呼吸看着奏折上的内容,越看心头的寒意便越盛,四肢冰冷仿若在数九寒风之中。
陆珩骗了她。
户部之事皆是由他主持,就连证据的出现都是带着几分离奇,官员的罪名及刑罚也是他亲自给皇帝上书建议。
若说皇帝可以伪造一样的字迹,但最后肃亲王正印却是无法伪造的。
沈婉鸢把《金陵除灵全书》藏在雕花木床的缝隙中,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床帷帐顶上彩线绣成的五福纹。
她以为碰到了心软的贵人,遇到了世间最好的郎君,想要给予他满腔热恋和浓厚的情意,想起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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