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春二月,被冬雪冻住的泥土已经开始融化。
陡坡湿滑,微月一脚踩下,泥层塌陷,仿佛跌落悬崖一般,整个身子往下坠去。
她伸手想抓住什么,但却空无一物,只能任由自己在陡坡翻滚,浑身被泥水浸透,多处皮肤被坚硬的碎石擦破,到了最后疼痛已然麻木。
好在这并非真的悬崖,微月重重地滚落坡底,感觉身体某处开始产生剧烈的疼痛。
她急速喘息,睁开眼睛,恍惚地看向四周。
大约是林中雨水的缘故,林中泥层被侵蚀,才造成了这样一个陡坡。
疼痛还在继续,她撑起双手查看脚踝,只见红肿非常,她轻轻动了一下,立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行,她可能站不起来了。
微月心中升起担忧,她抬头向上看,发现陡坡比想象中还要高,加上林中雾气低沉,到了一定高度她便什么也看不清了。
但跌落时林疏染就在她身旁,此刻她可能已经回去叫护卫了。
微月在心中安慰自己。
这边,林疏染的确在第一时间跑去找自家护卫,可到了半路,身前却突然出现一个人。
他身形高挑,脸上蒙着块布,手中拿着长刀,没等林疏染喊救命,他便一把将她掳走,飞身到一高树上。
太阳面西,气温逐渐下降,微月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疼痛与寒冷一齐在她身上乱窜。
她开始担忧林疏染的情况,此处离马车停留的地方不算太远,若是顺利护卫应该能马上赶来,可已经过去将近一刻钟的时间了,依旧没有人来。
就在这时,远处丛林微响,微月听见了脚步声。
朦胧雾气中,她看见一黑衣男子向她靠近。
此人身形与楚稷有几分相似,微月心中惊讶,呢喃道:“公子。”
待那人走近,微月这才看清他的面容,一双凤眼自含笑意,与楚稷深不见底的眼睛没有半分相似。
她觉得此人有些熟悉,却来不及多想,张嘴虚弱道:“救我……”
赵观庭快步上前,见微月模样虚弱,蹲下为她检查伤势。
他心中有些忐忑,又有几分担忧,踌躇开口道:“姑娘感觉如何?”
此处陡峭,他下来后才觉危险,微月从平地往下落,严重点可能会致残。
微月道:“我没事,只是脚踝处伤得厉害……公子能否帮我上去,我们的马车就在林子不远处。”
赵观庭道:“你脚踝伤得严重,不能走动,我先帮你简单处理一下。”
本来,他是想趁此机会打探一番微月的情况,可现下看见她伤得这么重,有几分于心不忍。
“千万不要乱动。”
赵观庭叮嘱微月,伸手将衣袍撕下一块长布,好在现在泥土融化,又是初春,空气湿冷,他将长布埋在潮湿的泥土中,再挖出揉搓,如此反复几次,长布终于浸透了冰冷的泥水。
微月在一旁看着,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过了一会便见他走了过来,将湿布铺在她脚踝处,微月立即感觉疼痛减了不少。
她在心中暗叹他的聪慧,但看他穿着又不像是城中公子闲暇来林中游玩的模样,便道:“公子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赵观庭蹙眉,他歪着脑袋想了想,一时间想不出来什么新名字,就减了中间一字,继续道:“叫我赵庭就好。”
“赵庭?”微月道。
她突然想起此前遇到的赵凝。
微月上下将赵观庭打量一番,终于明白这种熟悉感源自哪里。
赵凝也是一双凤眼,身形与眼前人十分相似。
可……微月又仔细瞧了瞧他的脸,虽然他们十分相像,但面容却有几分出入。
又听他继续道:“我是林中的猎户,方才在林中追野兔时听见叫声,便猜测是有人不慎跌落陡坡,所以就来此处查看情况。”
赵观庭说得绘声绘色,继续问道:“姑娘还没告诉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为什么会来此处呢?”
微月见他模样真诚,信了他的话,答道:“我叫微月,与朋友来林中练箭,也是不小心才会从坡上跌下。”
“微月姑娘,”赵观庭突然道,“你有没有觉得……”
微月见他指了指自己,她有些不明所以,便听他道:“我们长得有几分相似。”
突如其来的话让微月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见赵观庭蹲在她面前,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她认真打量了一下,发现确实如他所说,他们长得有几分相似。
她的眉眼鼻骨与他皆有不同,可只是这么看过去,却觉得两人莫名地相像。
微月道:“是有几分,也许是机缘巧合,赵公子为何突然这么说?”
“因为,”他停顿,卖了个关子,“我幼时与姐姐失散。”
“见你亲切,说不定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姐。”
赵观庭边说,心中边忐忑不定,面上却装作镇定,细细观察微月反应。
却没想到微月开口道:“也许是个巧合,我幼时也与弟弟失散了。”
赵观庭心上一喜,道:“那你可还记得当时失散的情况?又是谁带着你失散的?”
微月道:“我只记得我叔父带着我们,可后来我和弟弟被人伢子骗去,弟弟不见后,我与他们都再没了联系。”
“那这么多年,你可曾想过他们还活着,你有没有去找他们?”
赵观庭看着微月,小心翼翼地将问题抛出。
微月摇头,道:“我早已忘记他们的模样和名字,甚至将双亲也忘了,记事起我就在跟着叔父逃难了。”
赵观庭嘴唇翕动,原本想说的话突然停在胸口,最后只变成两个字:“忘了?”
这声音太轻,微月没听清,只对他道:“赵公子还记得自己幼时的经历吗?”
赵观庭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也不记得了。”
他曾千百次想象过与姐姐相认的场景,但从未想过她会将他们都遗忘。
见气氛有些凝重,微月笑道:“不记得才好,说不定我们真是姐弟呢。”
赵观庭扬起嘴角,玩笑道:“那以后我就是你亲弟了,你可不要再去认别的弟弟了。”
微月微笑,静静地看着眼前人。
在她的想象里,弟弟的样子大概就是眼前人这般,高高瘦瘦的,少年模样,意气风发。
天色渐渐暗下,微月觉得脚踝疼痛减轻了许多,便对赵观庭道:“林中夜间危险,赵公子能否先将我送上去?”
赵观庭撇嘴,心中实在不喜欢这个称呼,倒不如方才直接将自己的名字告诉她。
他点头,起身扶起微月,两人站在陡坡下往上看,只能望见一片深不见底的黑。
微月心中对林疏染的担忧渐渐占据上风。
林中,一棵古树高耸,粗壮的树干上坐着两个人影。
说坐着不太合适,不如说一个人坐着,一个以被禁锢的姿势半蹲着。
季凛用手臂将林疏染锢在怀中,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在她耳边低声道:“再叫我就杀了你。”
长刀就在一侧,林疏染看着锋利的刀刃,识相地闭上了嘴。
从刚才到现在,这位不知名的绑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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