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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且往姑苏

果然二十那天,余适才就奉命带了大虎来。他被剃了胡须,露出一张略显黝黑的脸庞,算不上多英俊,但好在长相周正。

他见了褚观南虽面上仍有些微不服,却依旧恭恭敬敬跪下磕了一个头。

褚观南也不叫他起来,反而先问:“我听说你家里有位老祖母,是她带你长大的?”

“是,我生来没爹没娘,唯有祖母将我捡了回去才长到如今。只是我没什么本事,除了一身力气也没什么其它活干,前日才想了那么个昏招。”大虎仍旧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褚观南觉得有些好笑,那日多勇武的人呐,若不是有余适才在,也不知其余有多少人能奈他何,现在也一副惴惴不安之态。

她摆了摆手,示意余适才往后退些,才开口笑道:“我知道你祖母如今也上了年纪,身子不大好,唯一盼着的事就是你能成才。我且问你若是我有一桩差事给你,荣华富贵不说,温饱却是足矣,你可愿意?”

“小人不过偷鸡摸狗之流,哪有能成才的一天呢。”大虎说,他的声音从胸腔里闷闷响起,像装了一面古老的铜钟。

褚观南被拒绝了倒也不生气,捧着何堇递过来的茶先喝了一口,才开口道:“我不是要逼你,也知道你看我年纪小又是个女孩,不愿意罢了。”

“但是除了这些,你更应该知道的是你今年十八了,你祖母能再等你几年呢?”

大虎一时哑口无言,确实他祖母捡到他时已经五十来岁,而如今更是已过古稀之年,他还有几年能报答她老人家。

若不是她老人家生了病,前几日的事他是万万不可能来的。

只是如今什么也没捞到,事却犯了,再说这个有什么意思呢。

还没等他想明白,褚观南继续说道:“我要你给我干活,也不是要你给我当奴才,我家里也不缺这个。”

“那……”那要他能做什么呢?非是他妄自菲薄,实在浑身上下并无一丝长处。

大虎疑惑地挠了挠头,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跪坐在地上。

“武举你知道不知道,我看你身手不错,不如去试试呢。说不定也考个武举人来,虽不比一般秀才,到底也比平头百姓好些。”褚观南托腮问道。

“那哪里是我这种人能去考的呢,童试还要教习官开明具结,不然不让进,还武举呢。”

“那些当官的眼珠子一个个朝天上长得,肚子挺得比肥猪都高,还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呸!”大虎说到兴起,伸手用力去挠麻了的屁股,坐在地上大骂道。

褚观南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寻常她身边何曾见过这样放诞无礼之人,不免觉得有趣,也不制止他。

那大虎其实刚骂出口也有些害怕,偷偷去看褚观南脸色,见她并没有要发怒的样子才松了口气,也跟着嘿嘿笑。

“我给你请给教习先生怎么样,回头过几年不你就能考武举了。”褚观南点了点下巴,唇边犹带着几分残留的笑意,突然看着大虎问道。

“啊?……”大虎一时愣在原地,搓了搓衣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在褚观南现在不需要他回答。

“当然,你要有能力当官也好,开你的镖局之类也好。”

“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全权听我的话,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不许有异议,听明白了吗?”

大虎呆呆地点了点头,就听褚观南继续说道,“我也不白使唤你,一天四十文,你看如何?”

褚观南等了片刻,看大虎仍旧坐在地上不动也不回话,干脆抬腿踹了他一脚。

谁承想他被直接踹倒在地,也仍旧不说话。

“你不愿意就算了,我找别人去。”褚观南冷哼一声,转身要走。

不料一下被大虎抱住了脚,嚎道:“我愿意啊我愿意啊,我给你当牛做马也行啊!啊啊啊啊啊啊!”

夸张的声音把一边躲着的何堇和侍书都逗得笑出声来,不过此时大虎已经没空搭理这些了,连忙追问道:“姑娘刚刚说的真的吗?没骗我?”

“我骗你作什么,你有什么好骗的不成。”褚观南不屑地抱臂道。

大虎也不在意她的态度,毕竟给钱的才是主子,于是美滋滋地磕了头,觉得自己果然是能出人头地的。

“你叫什么名字?”褚观南又问。

在大虎的叙述中,他大名叫王虎,跟祖母姓。祖母为了拉扯他长大,是把眼睛也熬坏了,身子也弄亏了。

偏他念不起书,人也不聪明,就连累他祖母和他受苦。

褚观南听完了他絮絮叨叨地说话,才让侍书递过去二十两银子和王虎说:“你等会儿跟着适才走,就是刚刚带你来的人,他能给你安排个教习先生。”

“钱你先拿去,就当我先支给你的,好歹换身衣裳,来日少不得有要用钱的时候。”

“只是我有一事是一定要说的,以后再不许说脏话,至少在我面前不行。”

王虎捧着一包银子,忍不住有些泪眼汪汪,哽咽不能语。

褚观南觉得他那副面孔摆出这么个表情来实在辣眼,不等他开口说话,连忙叫侍书把他领给余适才。

“哎呀,真是累死我了。”褚观南窝在椅子里,懒洋洋地看着何堇靠过来,“堇儿给我捏捏好不好?”

何堇白了她一眼:“当我是小丫头不成 。”话虽这么说,到底还是上前给她揉了揉后脖颈。

“堇儿真是妙手神医呢,这一下我哪都不疼了。”褚观南笑嘻嘻地凑过去,非得挨一下打才老老实实坐好。

“姑娘可收收心吧,待会儿先生还要来上课呢。”何堇看褚观南发懒的样子,苦口劝道。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这不是放松一下嘛,先生都说了我功课做得好呢。”褚观南从糖盒里挑了一颗松子糖塞进嘴里,又拿了一颗塞到何堇嘴里。

何堇原本打算再说几句,奈何嘴里含着松子糖,只好罢休。

按褚父的品级,至述职之时是必须进京的,故而麻烦陈母早早收拾了行李,交代了任上诸事,打算走水路入京。

陈母便说:“褚郎入京,我倒是无妨,只是再有谁管得住雀奴儿,岂不要闹腾得上天。以往年纪小我还能管管,现在她大了,竟管不住了。”

虽然褚观南不喜人前呼她大名,但陈母改不了,就只在私底下叫叫,不叫她听见就是。

褚父也有些为难:“纵然如此,也不能带她入京。你身子弱,别人在我不放心,总得留个亲近的人才是。”

陈母只好依从,自上次褚父进京也有好几年了,她收拾了许多要带去的礼物。

既有给母家爹娘兄长的,也有给褚父母家的,以及他妹妹所嫁沈蒋家,另外还有相交甚密的一些人家。零零总总,拾掇出一船来方罢休。

又笑说:“去年母亲来信,兄长家又添了个孙女,可惜我不得一见,少不得要你帮我全礼了。”

褚父点头称是,遂择了个好日子,带上亲兵随从等登船入京。

母女几人待在家中,横竖无事,干脆也往姑苏去瞧瞧。

扬州到苏州不远,不过到底惦记陈母身体,虽只得白日行船,也大约三天功夫就到了。

褚观南一行人下船时刚好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阵钟声,抬头看去,青黑色的山顶隐隐露出点金色的檐角。

来不及多看,褚观南伸手扶了陈母下船,看她脸色有些不好,赶紧与何堇两人搀上了一旁等着的马车,打算先回这边的宅子里休息片刻。

请了大夫看过,并无什么大碍,只是受了水汽,略吃些药汤子就好。褚观南谢过大夫,亲自送到门外,方回来与陈母进汤。

“娘,先喝点儿吧。”褚观南捧了药碗坐在榻边,轻轻吹了吹勺中发着苦热气的药汤,尝过觉得不烫方喂到陈母嘴边。

陈母倚在何堇肩上,闻着味就皱起了眉头,把头撇开,不想喝。

何堇劝道:“夫人喝点呢,再不济半碗也好,实在身子要紧。”

“是啊,我都喝了呢,娘不要任性啦,不然我写信让爹和外祖母外祖父说去。”褚观南板了板脸,威胁道。

陈母无法,到底饮了半碗,干脆把她们两人赶了出去:“滚滚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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