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和昶的八十岁大寿在曼华庄园中举办,比起几年前的落魄,今年他的生日宴可以说是全城史无前例的豪奢,目之所及处全都是当日清晨便空运而来的鲜花,宾客们步入其间浑身染上浓郁的花香。
特意照顾年轻爱玩的豪门子弟,庄园草坪上的欧式桌子上放满酒水和精致的糕点,不远处还开放了跑马场、高尔夫球场等。
而年纪稍大的宾客大多聚在宴会厅中,手中握着香槟,与旁人谈笑晏晏。
这是一场顶奢的宴会,在场的所有人皆是非富即贵、有头有脸的人物,所有世家齐聚一堂的盛况恐怕往后推二十年都不一定再有。
邓萧云与她的密友们坐在遮阳伞下饮茶聊天,时不时流露出清甜的笑意。柏薇歌依旧同上次宴会那般寸步不离地跟着周书玉,与他一起流连在权利场中。蒋承颜这次倒是安静,连狐朋狗友邀请他去跑马场都婉拒了,只静静地坐在花墙下的阴影处。
蒋茯月还见到了殷宋,他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沉思,连杯中的茶气淡了都没留意到。她不欲打扰,正准备安静离开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蒋小姐,”迟疑了很久,他才缓缓说出,“你一定要幸福。”
……
蒋茯月不知道自己怎么从楼梯上走下来,又坐到沙发上的,她的思绪全被殷宋的话占据。
幸福?
如果不是在这个节骨眼,她会坦然地说自己会幸福的,可梁知聿的反常行为、梁博雅的突然现身都让她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几乎是所有她熟知的人此刻正在站在剧目的舞台上,等待着序幕拉开。手心沁出微薄的汗意,蒋茯月拿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借酒精压下心中莫名的不安。
想了许久,她还是打算去问问梁知聿究竟有什么事瞒着她。
不想明白,她无法在这种场合下放下心来。
蒋茯月本就不想引人注意,因此穿得极为简单,一身剪裁利落的小黑裙,唯一的色彩来自于腕间小巧的金表。
宴会举办的时间在晚上八点,她低头看着指针正缓缓指向八,不由得心里着急,脚下的步伐也匆忙起来。
由于低着头,她竟没看见有人沿着阶梯上来,等反应过来时,已然撞进那人怀里,作用力下,手臂不受控制地甩出去,金表撞在扶手上,“哐当”一声后链条处断了,顺着手臂滑下落在那人的掌心中。
“小姐,请小心一点。”
盯着来人,蒋茯月伸出手想要从他手中拿回自己的表:“还我。”
“这位美丽的小姐在想什么?”他笑吟吟地用手指点她鼓起的脸,“摔下来可怎么办呢?”
“别给我笑,梁知聿。”蒋茯月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揪着他的领带,将他拉至她的胸前,目光灼灼:“是不是?”
蒋茯月生气时会不自觉地皱起鼻子,杏眼瞪圆,对梁知聿来说既新奇又可爱,但他也有分寸地知道蒋茯月骨子里是倔强的,她会尽一切手段搞清楚真相,即使不是从他这里,也会是别人那里。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让她去找其他人呢?他不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安抚好她。
梁知聿细细摩挲着她的手指,从指尖到手背,以一种极度粘稠的视线。
他不愿放开她,更不愿让她伤心,所以他要先一步铲除所有阻碍。
废物但对她念念不忘的周书玉,使诈但对她生出异样情愫的邓萧云,还有蒋承颜,表面上是虎视眈眈觊觎家产的恶毒弟弟,实际上早已窥探姐姐的异种。
梁知聿的眼底划过一抹阴狠。
蒋茯月年少时的感情太过健康,因此单纯的她一点都没看出他们对她的窥视与觊觎。
除此之外,这世上唯一的变数恐怕就是那个人。
如今那个人不过是个病秧子,既然蒋茯月现在不知道那人存在,他会在事情失控前处理好。
“你讨厌周书玉吗?”
“你问这个问题做什么,”蒋茯月歪头,“你怀疑我还爱着他么?”
梁知聿被她一本正经逗笑了:“你不想让这个无能的人落得一个凄惨的结局吗?”
“我想啊,可和你做的事有什么关系?”
潜意识里,蒋茯月觉得梁知聿瞒着她做的事是困难的,而对付周书玉对他来说又过于简单,她从来没想过两者会有联系。
蒋茯月说:“而且,我不希望这件事由你来做。”
沉默了一会,梁知聿问:“为什么?”
“无论怎么样,都是我跟周书玉、周家的恩怨,我不希望任何人掺和进去,”蒋茯月看着他认真地说,“哪怕你也不行。”
“梁知聿,你是知道我的,我自私自利、精明算计,最大的美德只是在能改变的事情上稍有些良知。既然这件事没有到不能挽回的地步,我就应该自己去面对,还是说在你心里,我要做依附于你的人?”
三楼很安静,安静到梁知聿能听见自己胸腔中跳动越来越剧烈的心跳。
蒋茯月戳中了他的想法。
他想让蒋茯月依附他,最好能永远只待在他的身边。
梁知聿完全沉溺于和蒋茯月共处的时光,他从来没有想过蒋茯月会离开他的这种可能。
可她似乎不是这么想的。
蒋茯月需要一个能为她依靠的港湾,而不是一个禁锢她的黄金殿堂。
她一直有自己的想法,不会甘心折下羽翼留在他身边。
梁知聿看了她很久,鎏金水晶灯发出蜂蜜般的光泽,照在蒋茯月的脸上,模糊了她五官的艳丽,却无法遮掩她眼中的认真。
他知道自己遇到了比之前更大的难题。
“好,”梁知聿的声音晦涩,字像是从嗓子眼里硬挤出来的,“我不插手,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蒋茯月松了一口气,她想了想,觉得应该把梁博雅回国这件事跟他说,可还没开口,浑厚的钟声回响在空旷的大厅中,打断了她出声的念头。
晚上六点钟,宴会开始了。
衣着华贵的名流们齐聚衬托得大厅更金碧辉煌,而这辉煌中的视觉中心是今日的梁家。
“感谢各位来参加我的生日宴。”梁和昶穿着一身板正的中式礼服,下巴处留着的银须随着嘴角的笑意翘起,眼神闪着光亮,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
也是,有这么一个能力出众的孙子怎么能不春风得意。
顺着旁边轻声低语之人的目光,蒋茯月目光一闪,看向站在梁和昶旁边的男人。
明眼人都知道今日真正的主角并不是寿星,而是他的孙子梁知聿。
“如今的梁知聿比几年前更上一层楼,海内外事业全面开拓,据说只需一秒钟,他在全国各地银行的资产就能增加一个零。”执扇的小姐道。
另一位小姐含着酸梅,状若可惜地回复:“你说当初怎么没人看上这个潜力股,如果趁着落魄让他入赘,如今身价也能翻个几倍。”
“你可真损,”借手中的扇子遮掩嘴角的笑,那位小姐又道,“詹薰才是肠子都悔青了吧,当初她说好要嫁进梁家,却临时反悔,转身跟她青梅竹马结婚了,现如今日子过得也是一般呐,也真是不聪明。”
蒋茯月抿了一口香槟,她想邓萧云口中的Ginny、梁知聿传闻中的未婚妻是个再聪明不过的人。
那副天真浪漫的性子适合与爱人细水长流的生活,而不适合跟梁知聿在一起。
“梁知聿如今也二十六岁了吧,也没听说他谈过恋爱,连个参考标准都没有。”
“不过,我曾听别人说起,梁知聿喜欢过一个人。”小姐将嘴里的酸梅吐在帕子上,神情激动地说,“而且当初那个人还是有男朋友的。”
“你这些消息从哪里听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也不跟我说,你可真不够意思。”
被埋怨的人不高兴地斜眼,拿起一颗梅子塞到她嘴里:“可把你给酸的,那时我不是求着你跟我去岛上吗?你呢,天天想着跟你男朋友待着,见色忘友,如今还怪上我了。”
那人自知理亏,掩扇轻笑不讲话了。
两个人不再说话,这块小角落彻底安静下来,可蒋茯月心里的疑惑逐渐膨胀到撞击胸腔,发出沉闷声响。
如果她没猜错,她们说的上岛应该是某年的夏日,大半的豪门子弟受人邀请一同前往海边的岛屿,进行为期两个月的夏令营。
可在她的印象里,从来没有梁知聿这个人,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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