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都尉叫来尚战不为别的,只这次铁了心要他走。
这如今没闯出祸事,便是受了两棍子军杖。若是他日真闯了祸,可怎么拦着。万一出事,总不能说出他是皇子,非炸了天不可。一顿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的分析利弊,才给尚战说动。本打算让他即刻便走,那尚战哪里愿意。急忙说要道别几日。可一连好几天,尚战却没看到常芜。只得日日在常芜时常去的地方,来回穿梭寻找。
尚战抻着懒腰,刚迈出帅府,便看到常芜骑着马在前,急忙叫道:“常芜!”
常芜却是并未听到。
尚战急跑回帅府,也去后面马饲处,随意牵了一匹马,骑着便追着常芜的方向。骑出去很远,也没看到常芜的身影。
待要放弃时,才听到一声嘹亮的马叫。看到空地处常芜骑着马,飒爽英姿。仿佛那马就如同他自己,混于天地间。
常芜看到了他,骑着马回身,两个纵跃便到了尚战边上。“有事?”
“我要同你赛马。”尚战说。
“赛马?”常芜看看尚战骑出来的马。“你就用这个赛马呀?”
“这匹怎么了?这也是一起从我们京中过来的。”
“哈哈哈哈哈。好。到时候别说我们追风,欺负你们京中来的马。”随着常芜的说话,那马似有灵性,双腿抬起,叫了一声。
“你这马,还有名字呢?”尚战的目光看向这马。略有些羡慕。
“那是,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驯服的。我驯服的。驾。”常芜的语气尽显得意,说完骑马而去。
“耍赖。”尚战急忙挥动马鞭,跟在后面。
前面传来常芜的声音“我可自小长在这的,我就算让你一盏茶,你也追不上我。”
“我即刻便追上你。驾。”
终究那匹宫马没追上追风。后来在常芜刻意相让,纵着追风。才让宫马跑在了前头。
直跑到黄昏时分,两个人骑累了,便坐在草地上休息。
常芜拿出水壶喝着,被尚战抢过也喝了一口。
常芜急忙阻拦。
“做什么?别这么小气嘛。”说完又喝了一口,尚战咂咂嘴问道,“怎么是酒呀。”
“果酒,不醉人的。”常芜说。
尚战又喝了一大口,才递给常芜。
“不要了,你都碰过了。”常芜说着,并没有伸手接。
“矫情。”尚战说完,打了个绳结系在自己腰带上。突然起了兴致调侃的说道:“你的手我也碰过了,你怎么不剁了呀。”
“嘘,你可别乱说,我可没碰过你。不......你没碰过我。你可别瞎说叫人听到了。”常芜一下紧张了起来。
“好,不过这哪有人呀。连兔子都没一只。”尚战应着,躺在地上。忽然想起宫里的崔氏。若是有机会带着崔氏也到一处这样开阔的地方,玩赏一番也是好的。想想......下次若是还来,到时常芜就该懂事了。把崔氏送给他也挺好。也算成人礼了。想着侧头看看常芜,笑着。
常芜愣愣的看着,不知为何。眼中满是疑问。
尚战觉得好生尴尬,平复了一下,才又问道:“我怎么好几天没看到你呢?”
常芜不在看他,而是看着天。总不能说有意避讳着,我哥哥不让见吧。便说:“在屋中看兵法呢。”
“看不懂的话,以后写信告诉我。我家请了先生的。”尚战说。
“写信?你......”
“我要走了。想同你,道个别。”尚战是笑着说出口的。
常芜却是楞了一下,问道:“你不是挺适应的吗?为什么要走呢?”
“家中有事,一定要回去的。”
“那,你下次,还来吗?”常芜小声问。
“不一定,怎么?舍不得我走?”尚战侧过头笑着看常芜。
“呸。才不是。同你有什么交情,有什么舍不得的。不过随口一问。”常芜嘴硬却到底有些失落,这是在这待得最久的一个人了。
尚战点头,没说话,没反驳。嘴角含笑。心中想,下次我便带着崔氏来找你。可是一想,若是说出来,下次不能带崔氏来,可怎么办。不是叫常空欢喜了不成。可想想,还是决定说出来,至少说明,自己真拿他当自家兄弟的。才可以分享。
常芜却是先说:“我在那边,城墙根的大树下埋了酒。状元红。下次你若来,赶上个好时候。可以一起喝。”
“那为什么不现在喝。”尚战连身子都侧了过来,看着常芜。
“刚酿的,还没成酒呢怎么喝?再说味道也不对呀。”
“切,我看你是,不舍得给我喝吧。你还会酿酒呢?这不多是女儿家做的吗?”
“能不能不同我哥哥一般出此歧视之语。女儿家做的怎么了?你不喝酒呀?”
“好,好,好。激动什么。喝。我喝好了吧。等你去京城,我请你喝酒。”
“我又去不了京城。”常芜失落的说。
“为什么去不了?我可听说你们常府在京中是有宅子的。”
“是有,但没回去过。那你可有时间等我了。”常芜笑道。
“状元红是好酒,定有个好由头才好喝。说定了,我在京城等你。”尚战一笑,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待到京城,定让他也看看自己的天地。让他也吃惊羡慕一番。解下酒壶,再饮一口。闲侃两句,便昏昏欲睡,似是酒劲被风吹起,昏昏沉沉便倒在草地之上。
朦胧间做了一个美梦,但却深知只是梦罢了。再醒来时已忘记的七七八八。
走的那日,尚战一直张望着。并未等来常芜来送。一路回京十分新奇。仿佛也忘记常芜为谁,回到宫中,自是免不了被骂了一顿,却没有重罚。待在那四方城墙之内几日,同正华所人反复讲着这段见闻。但故事总有完结,唱曲也有结音,很快便没得新讲,不觉便又开始惦念常芜。不知常芜此刻再做何。
“父皇,我想要常家二郎进宫伴读。他骑射绝佳,文学也成。儿子同他很是交好,好些都是他传授于我。儿臣想认他做弟弟。您见了定是喜欢。”
御书房中,才下学的萧承言未等通报便直进房内开口。
“哼。才夸你两句便讨赏。这常家倒是会邀恩,不过教了你便要上恩典了。同你称兄道弟的,没问罪便是恩典了。”陛下听后并未应承。
萧承言见陛下不应,愣是在书房跪着请旨。本就为着私自离宫没有重罚,此刻便一道发作。“来人,把萧承言拖出去打二十板子,就不请旨了。”
萧承言原本低着的头,一下就抬起了。眼中满是震惊,他自小无论多会闯祸,都未曾挨过打的。紧紧咬着牙,想起之前那些挨了打的宫人模样。想起之前那两下军棍的疼痛,便有些迟疑了。再次低下头,却是眼神一个劲的慌乱。
“知错了没有?”陛下问。
萧承言知道,认错了便不用挨了。刚想说话,眼前忽闪现常芜之貌。若这次不坚持,只怕几年内再也看不到,自己在宫中无趣,是很想常芜也一道来读书生活的。不过分开两月,却是很想他的。难道要等常将军调回京中举家迁回时,才能得见?还是要等常芜进京赶考时得见?常芜那般小的岁数,只怕学成了之后再经过乡试、府试、省试、御试,那要何时?
眼下身份悬殊如此之大,想要同他再见一面,才会这么艰难。若是不放弃一些什么,便是不能讨要到的。
民家孩子尚且能哭闹一场,得偿所愿,自己循规蹈矩了十五年,为何不能放纵一次?
抬起头,张了张嘴,大口呼着气说道:“儿臣认打。”说完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当今圣上一看,更加生气,手中文书一置,紧紧攥着批改文书的红色朱笔也摔在桌上。站起身来也跟了出去。站在大殿门口便朝着下头人吩咐着。“等什么呢?传杖。打。”
几个喘息之间,便有小内监抬着春凳还有大杖到了殿前。放置得当,行刑的两人拿着大杖立在两侧。低着头轻抬眼帘看向陛下身旁的七皇子。可却触上御前大总管刘阿翁瞧着他们闭着眼睛,略微摇着头。内监们便都停在原地谁都没动。
刘阿翁打小随侍,自是知道七皇子最得盛宠,不过一时生气,认个错便好了,不至于真打。
萧承言却是也铁了心要常芜前来,打便打,二十下一挺便过去了。心中这般想,便自己走着凳子边上一掖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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