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043
笼中 , 两条黑犬闻到生人的气息立即扑了上来 , 哈喇子滴在齐项明的脸上 , 黏黏糊糊的 , 模糊了他的眼普 , 他抱着头拼命地躲 :“ 不 , 不 …... 救命啊 , 救救我 , 救救我 .
可笼子就这么大 , 他又能躲到哪儿去 ?
很快 , 黑犬又追了去 , 狮狞的头颅一低 , 尖锐的牙齿刺破了齐项明的衣服 , 撕下一块血淋淋的肉 。
齐项明痛得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
另一条黑犬上前 , 重重一口咬在他的屁股上 。
眨眼的功夫 , 齐项明就变成了个血人 , 浑身上下衣服都没一块好的 。
无穷无尽的痛 , 无边无际地恐惧向他袭来 , 他双手抓住栏杆 , 目光渴求地望向夕面 : “ 给我个痛快 , 让我死 , 让我死 , 陈云州求求你了 , 让我死吧 …...“
撕拉一声 , 又是布帛裂开 , 钻心地痛从他背上传来 。
齐项明已经没有力气呼救了 , 他的胳腾上 、 背上 、 屁股上 、 膈上都是独狞恐怖的伤口 , 痛楚从四面八方袱来 , 齐项明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的 , 再也无力闪躲 。
他放弃了挣扎 , 认命地躺在地上 , 仰头看着这个他亲自命人打造的铁笼 。
曾经这个铁笼给了他多少欢愉 , 如今就给了他多少痛楚 。
恍惚间 , 他忽然愚起了那些曾经在这铁笼中挣扎的人 , 还有四周看热闹的人 。
是不是那些人如今也站在外面 , 看他的狼狐相 ?
齐项明以前从不相信报应一说 , 但今天的一切似乎说明报应真的存在 。
忽地 , 一条血淋淋的舌头和森森的白牙窍入他的视线 , 哈喇子混合着血液 、 血肉残渣掉到他的脸上 。
齐项明恍然意识到 , 这是他身上的血和肉 。
一股令人作呕的冲动涌了上来 , 但他连趴着呕吐的力气都没有了 。
齐项明嘴角泛起苦涩的笑 , 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 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
也好 , 死了就不用受这种罪 , 就不用如此痛苦了 。
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 。
而且 , 一股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 , 渤了他一脸 , 黏黏糊糊的 。
齐项明诧异地睁开眼 , 入目便是一把雪亮的大刀从笼子缝中插入 , 直接劈开了黑犬的头颅 。
黑犬脑袋裂开 , 往下一滚 , 落入他的怀中 , 血腥味浓得齐项明几欲窒息 。
另一只黑犬见同伴被人砍死 , 在笼子中发出暴躁的咆哮 , 撞得笼子叮当作响 。
陈云州利落地拔出刀 , 对准那只疯狂扑过来的黑犬 , 一击致命 。
随后 , 他抽出染血的大刀 , 丢给了旁边的柯九 , 接过衙役递来的手帕 , 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手指 。
全场成干上万人 , 鸦雀无声地看着这血腥又残暴的一幕 。
黑犬没了气息 , 重重地倒下压在齐项明身上 , 令他的伤口雪上加霜 。
齐项明腰大眼睛看着冷漠的陈云州 , 心底头一次浮现出后悔的情绪 , 早知这年轻人竟如此狠辣 , 当初 , 当初他就不该对他动手的 。 若是罡儿出事后 , 他就离开库川 , 如今也就不会落到这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境地了 。
陈云州看着齐项明这副没多少气的样子 , 满意一笑 , 将沾血的手帕丢给了柯九 , 重新坐回高台上 , 朗声道 :“ 齐项明 、 周晃 …... 草营人命 , 强取豪夺 , 犯案累累 ,
判斩立决 , 来人 , 将他们押回牢中 ! “
两个衙役将齐项明从笼子中拉了出来 , 他浑身都是伤 , 站都站不起来 , 嘴唇嘿
嘱了几个 , 只有五个字 : “ 给我个痛快 …...“
痛 , 太痛了 !
迟早都是一死 , 他现在只求能死个痛快 , 让他少遣些罪 。
陈云州看着他浑身是血的样子 , 勾了勾唠 , 想死 , 哪有那么容易 。
此后的每一天 , 齐项明会知道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 死亡对他而言都是一种解脱 。
不过依齐项明现在的伤势 , 他只怕是活不到斩立决的那一天了 。
所谓斩立决也并不是宣判就立即执行 。
大燕也有死刑复核制度 , 地方官员惩治恶徒 , 宣判死刑后需得将案情整理成卷宗 , 呈递给上级 , 再由刑部或是大理寺审核 , 确认案件没有疑点 , 批复之后方可抄行 , 这个过程通常都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
若判的是斩监侯或绞监候等 , 等的时间更久 , 通常不会在当年处决 , 而是暂时收监 , 留得来年秋审再多判决 , 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秋后问斩 。 这期间的变数就更大了 , 有时
候皇帝为了显示仁慈 , 也会特意选两个罪犯的死刑不通过 。
若是遥到新皇登基 , 大赦天下 , 那这些人就更幸运了 。
不过上有政策 , 下有对策 。
地方官员想要某个犯人早点死也是很简单的事 , 打个百八十板子就只剩半条命了 , 若不敏治 , 在牢房中磊磨一阵 , 等不到复审 , 这人十有八九都会死掉 。 这种重犯在牢房中死了 , 上面也不会追究 , 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
陈云州针对齐项明用的就是这个办法 。
齐项明现在浑身都是伤 , 即便衙门给他止了血 , 在阴暗潮涨的环境中他也是没办法好好养伤的 , 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溃烂 , 腐败 , 然后像那些他曾经鄙夺的贱民一样 , 在痛哭和绝望中死去 。
也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偿还一点点他曾经犯下的罪孽 。
周晃等人看到齐项明的惨状 , 浑身瑟瑟发抖 , 趴路在地上 , 动弹不得 , 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
但陈云州对他们没兴趣 。 除非是齐项明这种罪大恶极之人 , 其他人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
携手让人将他们通通带走后 , 陈云州站起来厉声道 :“ 城中不禁养犬养猫等宠物 。 但若谁管不好自己的爱宠 , 甚至故意拿别人的性命去喂养自己的爱犬 、 蟒蛇 , 那本官就让他好好尝尝被自己宠物咬死的滋味 。“
宠物本无罪 , 蛇虫鸟兽生长于山林之间惬意自在 , 是某些人为了一己之私将它们囚于笼中 , 猫狗看家护院捉鼠 , 本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 , 偏偏有些人为了私利 , 为了逞威风 , 甚至是为了看戏 , 就利用它们来伤害他人 。
有罪的是这些自私自利 、 残暴妄为的人类 。
而现在这个时代 , 能养得起烈犬 、 蛇虫鸟兽的无不是达官贵人 。
普通人生存尚东困难 , 又哪有这个余钱去养这些动物 。
陈云州下了令 , 还责令衙役将告示贴了出去 , 以后宠物再伤人害人 , 将视为其主人所犯 , 要依律追究其主人的责任 。
要养就好生养 , 不负责任的就别养 , 不然狗咬死了人 , 狗要死 , 主人也别想活 。
这道命令明显对普通百姓有利 , 底下的百姓无不拍手高呼 :“ 陈大人 , 陈大人 ,
陈青天 …...
随着他们的高声呼唤 , 拥护值也急速上涨 , 转眼的功夫便突破了二十万的大关 , 而且还在往上长 。
今天真是收获满满 , 陈云州非常满意 , 一拍惊叹木 , 示意退堂 。
回到衙门 , 迎面便撞上了虞书慧 。
她今天又换上了男装 , 眉清目秀的 , 若不仔细看 , 还以为是哪家的白面公子哥 。
陈云州连忙拱手行礼 :“ 臣陈云州见过公主殿下 “
“ 都说了让你别叫我公主 , 唤我虞姑娘就是 。“ 虞书慧不满地抱怨了一句 , 然眷着一双发亮的眸子 , 惊叹地看着陈云州 ,“ 刚才你那一刀好快啊 。 我都以为那两条张要将齐项明给咤死了 , 没愚到你突然出手了 , 太刺激了 , 你从小一直练武吗 ?“
陈云州没回她这问题 , 只说 :“ 齐项明被咬死不符合规矩 。“
他虽厌恶齐项明 , 但还不想为了这么个东西搭上自己的前程 , 所以陈云州一开始就是打定了主意折磨折磨他 , 然后让他在狱中病死 , 别浪费百姓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了 。
不过这种阴睿的心思不能对虞书慧说 。
虞书慧冷哼一声 :“ 怎么不符规矩 ? 齐项明的罪行罄竹难书 , 死了便死了 , 谁敢怪罪你 。“
果然是娇憨不知世事的娇娇女啊 。 她弄死齐项明没问题 , 自己可不行 。
陈云州笑了笑 : “ 公主说得是 。 在下还有公务要忙 , 公主请自便 “
“ 诶 …...“ 虞书慧看着陈云州头也不回地进了衙门 , 有些泉气 , 问秋碧 ,“ 你说他是不是在故意躲着我啊 7“
秋碧苦笑 , 这不是很明显吗 ?
自家公主住在衙门中 , 陈大人就以他的行李还未收拾好为由 , 住去了好运宰栈 , 这避嫌的意味太浓了 。
现在公主的一应事务都是郑深在负责 , 陈云州根本就不露面 , 哪怕碰到了公主殿下 , 也就简单说两句就以公事要忙为由走了 。
郑深办事倒是妥帖 , 无一不周到 , 可一问陈云州的事 , 他就打哈哈 。
这明显是落花有意 , 流水无情嘛 。
秋碧虽替自家公主打抱不平 , 可也知道感情这种事强求不得 , 勉强来的姻缘最终很可能造就一对怨侣 。
她轻声劝道 :“ 殿下 , 您不是打算回京城吗 ? 咱们已在庆川歇了好几日 , 也该启程了 “
兴许回
了繁华的京城 , 公主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走了 , 渐渐也就将陈大人给忘记了 。
虞书慧唉嚷 :“ 急什么 , 皇兄让我在外面多玩一阵子都没关系 。 最近庆川气候很不错 , 咱们再玩玩 , 等北边春暖花开了 , 咱们再回去 , 这样一路上都是春天 。“
说得这么好听 , 还不是舍不得陈大人 。
秋碧无奈地叹了口气 。
陈云州回到衙门 , 也问起了郑深 : “ 公主没说他们什么时候启程吗 ?“
郑深也是知道虞书慧先前打算的 。
听到这话 , 他无奈摇头 :“ 未曾 , 我瞧他们这样子 , 只怕短期内是不打算离开了 “
她不走 , 只能自己走了 。 陈云州揉了揉眉心 :“ 让柯九准备一下 , 我明日去一赵河水县 , 跟文玉龙商议商议疏洪河堤的事 。“
这事本来就比较急 , 如今虞书慧又在这 , 他正好避开 。
郑深知道陈云州的意图 , 点头道 :“ 好 , 公主还留在庆川 , 这次我就不随你去了 。 不若让陶大人陪你一同前往河水县吧 。“
现在陈云州跟陶建华才是官府正儿八经的搭档 。
虽说杨柏川曾为两人引荐过 , 可到底相处的时间还不多 , 需要磨合 , 这次出门
就是个好机会 。
陈云州一口答应下来 :“ 好 , 一会儿我便让人去请陶大人 。“
陶建华听说陈云州邀请他一块儿走访河水县 , 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
次日清晨 , 两人只带了四名随从 , 没有惊动其他人 , 只着便装 , 骑马便出了城 , 直奔河水县 。
河水县距庆川有一百多里地 , 中间的路也是一言难尽 , 一天时间肯定是没法到的 。 他们中途在一个小镇上歇息了一晚 , 第二日清晨继续出发 , 直到日落时分才赶到河水县 。
这时六人已是精疲力尽了 。
陶建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 苦笑道 :“ 习惯了庆川到庐阳的路 , 这猛然之间再走这样的乡间小路 , 真是让人难受 。 陈大人 , 实不相瞎 , 我这屁股都被磨痛了 。 “
这话固然有奉承陈云州将庐阳的路修得好的意思 , 但也是事实 , 连续骑两天的马 , 中途只短暂地休息了一会儿 , 他大腿都磨红了 , 很是难受 。
陈云州笑着说 :“ 辛苦陶大人了 。 我也有些吃不消 , 咱们回去放慢一点速度 , 实在不行还是坐马车吧 “
马车虽也颠簸 , 可到底比整天都坐在马背上好多了 。
陶建华点头 :“ 坐马车 , 坐马车 , 我这把老骨头禁不起这么折腾了 。 走走走 , 咱们还是赶紧去找文大人 , 好好吃个饭 , 洗个澡 , 睡一觉 “
陈云州哈哈大笑 :“ 那咱们再坚持一会儿 。 走吧 , 不然城门得关了 “
六人骑马进城 , 直奔县衙 。
文玉龙接到消息 , 连忙出来迎接 : “ 下官见过陈大人 、 陶大人 。“
上次见面 , 他跟陈云州还是平起平坐的七品县令 , 如今陈云州一下子就跃为了他的顶头上司 , 文玉龙心里没有半点嫉妒 , 反而是满满的激动和兴奋 。
如今陈大人是庆川知府了 , 那总要掏钱帮他们修路了吧 。
陈云州拿手扶他 :“ 文大人不必多礼 。 我能高升 , 还多亏了文大人 , 我得好好谢谢文大人啊 。“
文玉龙连忙摆手 :“ 使不得 , 使不得 , 下官只是说了些实话而已 。 两位大人远道而来 , 快快里面请 。“
将人请进了后衙 , 文玉龙吩咐人倒了茶 , 这才落座 : “ 下官已吩咐人去置办酒席 , 两位大人先喝茶歇歇脚 , 一会儿就可用膳 。“
“ 有劳文大人了 , 粗莪淡饭即可 。 我与陶大人赶路比较急 , 没什么胃口 。 “ 陈 2
州笑着说道 。
陶建华捶了捶酸疼的大腹 , 苦笑着点头 :“ 对 , 随便吃点就行 , 我这耆腰啊 , 今晚只想早点睡觉 , 酒就别喝了 “
文玉龙失笑 :“ 是下官的不是 。 两位大人舟车劳顿 , 辟苦了 , 今日咱们就用些易克化的 , 改日下官再给两位大臣接风洗尘 。“
随即 , 他吩咐管家煮点粥 , 再做几个清淡的菜即可 。
吩咐完了下人 , 文玉龙回头 , 笑看着陈云州说 :“ 陈大人 , 您这次可是看到了 ,
咱们河水县到庆川的路实在是太难走了 , 坑坑洼洼的 , 就找不出几段平整的地方 , 两地百姓来往多有不便 , 若是能修成庐阳到庆川那样子就好了 。“
陈云州好笑 , 这文玉龙才是个基建狂魔啊 , 屁股都还没坐热呢 , 他就嚷嚷着要修路了 。
陈云州故意装作没听懂他的
意思 , 说道 :“ 文大人是准备修路吗 ? 这个好 , 这可是大功一件 , 等修好了路 , 我们一定向朝廷给文大人请功 , 陶大人你说是不是 “
陶建华放下茶杯 , 点头笑道 :“ 修路可是造福一方百姓的事 , 确实应该请功 。
文玉龙苦笑 :“ 陈大人 , 您就别笑话下官了 , 下官若有本事修路 , 早就将路修好了 , 也不至于如今还是那模样 。“
一百多里的路可不短 , 朝廷不拨款 , 河水县又是个穷县 , 去年还受了洪灾影响 , 哪有钱修路啊 !
当然 , 官府也可强召百姓强召百姓修路 。
这样自是可一文钱都不用花 , 但百姓肯定怨声载道 。
百姓们本就生活不易了 , 若是到了冬季 , 家家户户都还出几个男丁干好几个月的劳役 , 消耗甚大 , 还没有任何的进项 , 只怕日子会更艰难 , 过完年不少人家恐怕是连麸糠野菜饼都吃不上了 。
陈云州自然是明白文玉龙的意思 。
这条路要修 , 恐怕还得庆川府或是他本人掏钱 。
但现在庆川府没钱 , 他本人的那些钱也有坐吃山空的那天 , 还是得愚法子另外搞钱 。
所以陈云州说 :“ 文大人莫急 。 如今春耕在即 , 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很忙碌 , 恐无时间修路 , 修路之事冬日再说吧 , 我答应你 , 只要我在庆川 , 这条路一定会修 , 只是时间问题 。 我与陶大人此次前来 , 是想去洪河看看 。“
洪河是桥州境内最大的一条河流百河江的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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