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像小溪般从脸上流淌而下,凌乱的碎发随意地耷拉着,不停有水珠从发梢落下。
手中剑气凝成的长剑消散成一片细微的光点,早已支撑不住的图南脱力地跪坐在地。
黑色的瞳孔微微放大,眼中映满俞非晚此刻的模样,似火一般的红色嫁衣,发钗凌乱,衣衫也有些发皱,但她此刻却好像在发光,是这黑夜中唯一的亮色。
像一团炙热的火焰,他麻木的心脏为这温暖剧烈地跳动着。
他从未设想过俞非晚会来找他,毕竟连像小梅那样的鬼都能轻易地将她吓得魂不守舍,更何况这里满地都是长相怪异的鬼物。
他现在脑子里像是有一个乱七八糟的线团,怎么也理不清头绪。
俞非晚沾着朱砂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快走离开这里。”
见图南久久没有动作,“呐,走吧。”俞非晚朝他伸出手掌。
图南愣了一瞬,回过神来,将手在衣摆上擦了又擦,才犹豫地搭上俞非晚伸出的手掌。
果然,一如他想象的那样温暖。
因为图南陡然站直,伞面一下被他顶起来,俞非晚握着伞柄的手一下空空如也。
看着高自己半个头的图南,傻不愣登地顶着个伞,俞非晚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来。
“噗嗤——,哈哈,别说这样还挺合适,也不用自己拿伞了。”俞非晚促狭地眨眨眼。
图南一时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傻,被她感染得忍不住笑出声。
俞非晚有些惊讶地看向图南,原来这个家伙也是会笑的,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眼角眉梢的冰雪融化开来,带着一股和煦的暖意,还带着些少年的稚气。
许是他平时表现得太沉稳,让她都忘了他不过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正是意气风发的年岁,本就该像这样如清风皓月一般,而不是整日绷着个脸,眉头紧锁。
虽然图南将这片清理得差不多,但也不敢在这停留太久,俞非晚从怀中掏出她的折纸青蛙往地上一甩。
“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
折纸青蛙一蹦一蹦地原路返回,路上有图南帮忙撑伞,俞非晚也不浪费时间,开始折起纸来,一只只精致的纸物从她手底下诞生。
纸鹤、纸鹅、纸牛等各种各样纸折的小动物。
纸人挂在伞上对于俞非晚的心灵手巧惊叹不已,这样精致的手艺它就没在他主人那里看到过,真看不出来她还是个手艺人。
回到小院的路途不算遥远,他们赶回小院的时,那些折纸青蛙却已经所剩无几,纸人折的那些或许因为手艺不精,此刻早已全军覆没,只有俞非晚折的还剩余几只顽强地守护着这个小院。
进到屋里俞非晚也顾不上休息,紧锣密鼓地投入点睛大业之中,刚才路上太颠簸怕浪费所以迟迟不敢动手。
图南自觉地就要动手将外面的那些鬼物祛除。
望着图南更加透明的身体,俞非晚有些头疼道:“你好好歇着吧,一切有我呢。”
她还等着抱大腿,他可不能在这里完蛋。
图南还是不太放心,准备去门外帮她守着,“你站住,坐下!”俞非晚一把拉住不太听话的图南,将他按在椅子上。
俞非晚直视着图南黑沉深邃的眼眸,一字一句认真道:“你听好,我呢暂时没有守寡的打算,所以你安分一点好吗!”俞非晚转身继续忙活,湿润冰凉发尾扫过图南的指尖,留下一道濡湿的痕迹。
图南却感觉自己指尖发烫,心口泛起酥酥的麻意。
他想他的灵体真是越来越虚弱了,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
无事可做,图南便只好观察起俞非晚,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保护,这感觉很奇妙。
油灯昏暗的光照下,俞非晚艰难地在纸物上描绘着符纹,不过就算再怎么小心,也还是有不小的损耗。
几乎将这屋中的白纸全部耗尽,这一夜才勉强撑过去。
俞非晚累得快昏死过去,她那微薄的灵力在这一晚,一次次枯竭又重新充盈,倒是让那条唯一畅通的经脉变得更坚韧了些。
在这样的反复折磨下,她倒是感觉自己修为似乎有了些长进,倒也不算毫无所获。
况且还白学了一门手艺,想到这俞非晚就忍不住高兴起来。
金色的阳光如利剑划破乌云,和煦的阳光撒落,小院昨日损坏的院墙一点点恢复原状,满墙的薜荔又自己爬了上去,这里迎来久违的阳光与平和。
阳光洒满小院,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懒散趴在桌上的俞非晚噌地一下就弹起来,眯着眼看着那逆光而来的人影。
纸人嗷地一声就冲了出去。
“呜呜——主人。”像是终于见到主人正疯狂摇尾巴的小狗,围着那道人影团团转。
图南警惕地大跨一步站到俞非晚身前,挡住那人探究的眼神,手中剑气暗暗凝结。
那人一袭青衣,长发用玉冠束起,气质出尘,看着不过三十来岁的模样,举止优雅从容不迫,仙风道骨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那人突然侧头打量起图南,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看着好生眼熟。”标准的搭讪用语。
若不是那人一脸正直,俞非晚说不定真的会想歪。
“我没见过你。”图南目光如剑一寸寸剜过来人。
“啊,你是男的啊,那我见过的不是你。”那人听得图南说话的声音,突然恍然大悟。
不是,大哥,你眼神这么差?是男是女你分不清?
不过,他见过与图南长得很像的女子?
俞非晚突然想到图南长得一点也不像周繁,想来是长得像母亲,那他见到的那个人……
图南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眼神微动。
那人丝毫不在意图南防备的动作,自顾自地来到桌前坐下,桌上原本摆放的白纸已经只剩些边角料,朱砂之类的颜料也所剩无几。
环视一圈落到俞非晚沾着鲜红朱砂的手上。
纸人站出来,解释道:“是我,昨夜情况紧急,我教了她一点点,不过只教了一点点。”
“青雉,我又没有怪你,这白纸神术,本就是我偶然得之,也不是我的专属,她既能学会那便说明她与之有缘。”那人看着俞非晚和善地笑了笑。
“你有没有兴趣拿到完整的白纸神术,要知道可不是什么都可以称之为神术的。”他说话的语气就像是拿着糖葫芦诱拐小孩的怪叔叔,那仙风道骨的气质立刻烟消云散。
图南昨夜从纸人与俞非晚的只言片语中得知这是此人的心境,而回想以前伏惑所言,此地乃是一位仙人陵墓所在,可眼前的人看着怎么都不像死透了样子,这仙人墓恐怕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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