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隽亲力亲为,基本按照当年曹魏时的旧例,将屯田推行了下去。晋阳有如一座孤城,时不时便有匈奴骑兵前来劫掠。
因此,不论军民,耕种时都将木板背在身上,防止天降箭雨,就连刘隽也不例外。
众人都不知为何匈奴人对他们如此执着,还是刘琨派出去的细作打听到彼时刘渊派刘景为大将军,在版桥为刘琨所败。从此后刘渊便耿耿于怀,又有谋士进言,要“枭刘琨,定河东,建帝号,克长安而都之,以关中之众席卷洛阳”。
刘琨大惊,与幕僚商议之后,悄悄遣细作离间那些并非匈奴部的杂虏,降者竟有万余落。
如此一来,顿时晋阳人丁富余不少,原先寥落到百里不闻人声,多了几万人,一下子有了勃勃生气。
刘琨并未如当世某些将领那般奴役这些胡人,虽谈不上礼遇甚厚,也能算一视同仁。不少身强体壮的都被编入行伍,老弱妇孺也都安排妥当,有田可耕。
除去每日早间去刘琨处点卯议事,刘隽有大半日在军营,或是跟着那些大头兵们修习刀法箭法,或是亲自下田做些农活,到了晚间,还要点了灯苦读。除了未睡大通铺,不论操练、用度都和众人一样,未有任何特殊。
时日久了,不论是带来的家将还是后招募的将士,对刘隽都颇有改观,不独有攀附权贵的小人鞍前马后地伺候,也有真心实意以他马首是瞻的忠直之人。
于是有一次胡寇来犯,竟有一什长挡在刘隽身前,为他挨了一箭,刘琨大喜之下重赏了那什长,又担心其间有什么隐情,将跟着刘隽的家将刘勇叫去细问。
刘勇道:“世子虽不同士卒们睡在同一个帐子,但每日都在一起用膳、一同操练,不曾叫过一声苦。不论作战还是耕地,世子也总是身先士卒,不曾有半分懈怠退缩。此外,但凡是和世子交谈过的,或是立了功的,世子总能记得名字,所以大家都服他。”
刘琨沉默半晌,缓缓道:“将帅者,必与士卒同滋味而共安危,敌乃可加。世子做的对。”
扪心自问,放下名士的派头去和伍长、什长同甘共苦,他自己却是做不到的。
于是刘琨更加放心地将更多事务交给刘隽,让他尽情在军中跌打滚爬。
入了夏才有消息传来,说是帝观览大政,留心庶事。太傅、东海王司马越不悦,固求出藩,出镇许昌。
最大的靠山出藩,对刘琨来说算不得什么好消息,长吁短叹了一阵,发觉朝廷对并州的态度并未有任何改变,才放下心来。
毕竟刘琨所求不多——不过是保住并州刺史这个名分,要粮要人指望不上,不添乱就行。
天下倾覆到这个地步,皇帝贤能与否,已经不再重要了。
不过谁也未想到,除去先前给了绢、绵的东海王司马越,秦王司马邺也遣人送了谷物,还有不少农具,也不知是他自己想起,还是温峤进言。
但不管如何,司马邺的一番好意解了燃眉之急,理应答谢。只是晋阳穷困,厚礼自拿不出手,刘隽无奈之下,只好作一画相赠,于是便回了府衙,在刘琨的书斋舔笔磨墨。
同样难得回府一次的刘遵站在一边,对阿弟的画艺满是好奇,“髦头想画什么?”
回想前世自己所长,刘隽缓缓道:“想画个黔娄、於陵子般的隐士?”
当朝最喜这等玄之又玄、浮云野鹤般的风度,故而刘遵也不惊讶,兴致勃勃道:“我听闻敦煌太守阴澹罗列出山涛、王戎等七个名士,并称竹林七贤。阿父说你独爱嵇中散,一直在学他的琴谱,不妨就画这个?”
刘隽倒是头一回听闻此说,可一想起山涛、王戎都是晋室大忠臣,自己曾经最激赏的、随侍身边两年的阮籍,后来为求自保盛赞司马昭“翼辅魏室,以绥天下”“明公盛勋,超乎桓文”,总有些耿耿于怀,可若是赠嵇康的画给司马宗室又觉得不合时宜,便淡淡道:“时局动荡,不需出世之人,圣朝以孝治天下,不如还是画个孝子吧。”
“可秦王是嗣子……”
刘隽一想也对,到底是此生为数不多的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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