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又是一阵缄默,随后传来压着声音的争吵声。
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还有沈老太太。
只是说话声过轻,背景太杂,雁春夏也不能很好的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不过就在她不耐烦的想要挂断电话时,沈老太太的声音又重新浮现在听筒里。
她急急的喘着气,似乎很着急:“雁小姐,你开口价,我们多少都能给你。”
雁春夏懒得同她斡旋,直截了当的说:“看来您需要治的病是脑子。”
她掐断电话,转身想要打开落地窗,却见沈意知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双手插兜,敛眉垂眸,若有若无的郁气浮在眉眼。
房间里开了空调,所以两个人都把外套脱了,雁春夏倒还好,穿的厚实,沈意知则不然,只穿了件浅黄色的低领毛衣,就这样站在风口。
雁春夏眉心微跳,下意识说:“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沈意知往后靠了靠,恰好抵在屋檐下,挡住大半试图飘进来的雪。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一高一矮的站着,听着簌簌落雪声。
良久,沈意知看来,眼角微红:“她是第几次给你打电话?”
沈意知眼眸深邃,似一团黏雾,将人吞入其中,眼尾上挑,又有几分风流气。
雁春夏总是很难维持和他的对视市时长。
“第二次。”雁春夏没有生气,反倒生出几分好奇的意味:“我不太明白,她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看起来好像没有你,她就活不下去了。”
沈意知苦涩的挽出一抹弧度。
这样的关注或许对其他人而言是好事,但对于他只是折磨。
这样的折磨,让他错过了雁春夏五年。
“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他问。
雁春夏微微歪头,试图看清沈意知的表情:“五年前。”
沈意知诧然:“分手的时候?”
雁春夏默了默。
“分手后。拉黑你之后。你出国之后。”
其实那个时候接到沈老太太的电话的确有点微妙。
从侧面印证,起码沈意知刚出国的那段时间并没有很乖顺,甚至到了沈家人难以掌控的地步,否则怎么会剑走偏锋,找到她这里?
似乎被雁春夏的话激到,沈意知猛的抬头,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又装作无事发生。
“原来是分手之后......”
雁春夏意味深长道:“你以为是因为她我才决绝的吗?”
沈意知沉默。
雁春夏突然释怀了,她甚至觉得沈意知的脑子根本不适合谈恋爱,否则怎么会死在弯弯绕绕的胡同里。
她用轻快的语气说:“拜托,只有某些人会认为偶像剧里的剧情实用,总是要以保护的名义远离自己爱的人,给自己挂上道德的牌子。”
沈意知方想开口说话,雁春夏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一回儿雁春夏没有再接起来,短暂的看了眼便挂断。
再抬头时正好与沈意知相视,雁春夏勾唇,把挂断的通话界面给他看:“能不能跟你奶奶好好说说,跨洋电话真的很贵,浪费我电话费。”
沈意知顺势夺过她的手机,修长的手指一顿操作把沈老太太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随后又把自己的号码放了出来。
雁春夏有些哭笑不得,调侃道:“你这么执着做什么?”
沈意知把手机还给她,长腿向前跨了步,瞬间拉进了两人的距离,温热的体息,掩着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融入鼻尖。
雁春夏下意识往后仰,不过很快被他拦腰截住。
本就不算宽敞的阳台,因为两个人而变得拥挤,落地窗前涌起层层雾气,像是多多绽放的雪花。
沈意知拉着她的手,冰凉的触感冻的雁春夏需要挣扎,他却没有放出机会,攥紧的力道几乎要把她嵌入肉中。
逼仄的位置迫使雁春夏只能抬头看他。
沈意知锐利的眉眼,似乎比风雪还要渗人。
雁春夏忽然有些心虚,不自在的撇开眼:“你......这是做什么?”
沈意知盯着她,嗓音隐忍:“晚上的话是什么意思?”
雁春夏不明所以:“沈老太太吗?她听不懂可以理解,毕竟上了年纪,怎么你也听不懂。她要找你回去,跟我说没有用。”
沈意知咬着后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不是这个。”
雁春夏笑了笑。
她知道不是这个,那总不能让她说出来是什么吧?
所以她干脆不说,就等着沈意知挑明。
“难不成你觉得你奶奶说的对?给我点钱,让我做无用功?”雁春夏故意不按着他的意思说。
即使沈意知的想法已经写在脸上。
沈意知道:“她这件事情我会解决,从今往后不会再让她打电话给你,如果你再接到,直接挂断便是。”
雁春夏:“那你办事效率蛮低的,五年还没有解决她打电话这个槽点。”
沈意知:“......”
“我不知道她给你打过电话。”
雁春夏点头:“看出来了,然后呢?”
沈意知深吸几口气,像是下定决心般靠近:“今天晚上,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蓦然缩短二人间的距离,鼻尖相触,鼻息相贴,以至于眼下只要雁春夏微微挪动头,就有可能和他亲上。
雁春夏突然抬手碰了碰他侧脸的红印,后者虽然吃痛,但只是微微蹙眉,并没有避开。
想起他见她时候说的话,雁春夏突然多了捉弄的心思。
“没什么意思,就像你说的,只是说着玩玩。”雁春夏笑。
她笑起来的时候很温柔,杏眸弯起带着细细碎碎的光,小小的酒窝在双颊陷下,鼻尖顺着笑的趋势,一抖一抖。
沈意知反手扣住她的脖子,强行制止住她胡乱的动弹,随后往下一压,眼神直直落在她的鲜红带着水汽的唇上。
原以为这句话会激怒他,但雁春夏没料到他会笑出声,甚至笑的整个人都在颤。
她被他压在身下,后背是落地玻璃窗,抬头也堪堪只到他的胸口,却恰恰好可以听见从他胸口阵出的闷声笑。
悦耳磁性。
听的雁春夏两眼一红,不自然的想要躲开。
但沈意知没有留给她后路,反倒又贴一步,挺翘的鼻尖轻轻晃动,好似飘雪的吻一个接一个落在她的睫上、眼上、鼻骨、侧颊、上唇,最后停在下巴,再缓缓移到耳后。
吻到敏感处时,雁春夏便会攥紧他的毛衣,指尖的力道狠狠嵌入他的身体里。
沈意知全然无所察觉,压抑着声音:“玩玩也好.....”
至少愿意玩。
雁春夏被吻的整个人软了下来,化作一滩烂泥,埋在他的怀里。
温热的体温将二人包裹。
漆黑的山上,只有盈盈一点月光添的自然亮色,阳台的灯亮着,清晰描绘着雪落下的轨道。
雁春夏微微撑着眼,眼神迷离失魂,聚焦不到沈意知的身上,只能数着再光里飘下的雪。
不知道数到多少片,她终于转了个方向。
落地窗被人用力推开,随后又被用力关上。
窗帘大开着,屋内的暖气驱散严寒。
雁春夏贴着窗户,夹着细微的喘息声。
像抱怨又像嗔怪。
窗上被人留下一道道的水雾,比她从外向内看时,绽放的还要大。
占据着半壁江山,甚至有四处横生的趋势。
沈意知从后面贴着她,尖锐的牙齿从脖颈间一路向下咬,留下一串串暧昧的痕迹。
理智即将崩盘的最后,雁春夏扬起修长的脖颈,轻声斥:“你这人......怎么会随身带这种东西。”
沈意知没说话,透过窗户的眼神描绘着未.着寸.缕的她。
雪下到早上的时候便已经停下。
被窝里伸出一条洁白的手臂,臂弯上染着红色的印记和齿痕,要数小臂以上的最多。
雁春夏还没来得及摸到手机,便被另一只手抢先一步掐断,那只手不由分说的把她塞回了被子里,随后紧紧的压在她的要上,指腹缓慢的摩挲。
揽着她的人又往前凑了凑,先是低下头在她脖间深深的埋了埋,随后又顺着耳廓啄吻。
“去哪里?”
雁春夏试图扭动身子,但被他禁锢的毫无办法,甚至再动一下,他光裸的双脚便压了上来。
这种强行变出一个牢笼的姿势,压的她动弹不得。
雁春夏蹙眉:“松开。”
似乎是故意跟她对着干,沈意知压的更结实。
雁春夏恼道:“我要喘不上气了。”
沈意知轻笑:“骗子。”
说着他的手的一路向上,还有从腰间向上移的趋势,语气认真:“我摸摸看能不能喘上气。”
雁春夏怔了怔,又羞又恼的踹了他两脚:“我上厕所,现在你总能让开了吧?”
沈意知没有摸到自己想摸了,脸上闪过一寸失落,随后松开了禁锢着她的手,但依然没有从她身上让开。
“我和你一起去。”他说。
雁春夏:“......”
昨天晚上闹得晚,又是天亮才睡着的,她本来还有困意,但被沈意知你一句我一句的吹散,偃旗息鼓。
雁春夏不看他,挑起被子就钻了进去,后背抵着他:“我又不想上了。”
沈意知没有难为她,心满意足贴上来,缠绵的呼吸在耳侧好像被拉慢了进度条。
“嗯,乖。”
雁春夏默默闭上眼,不断催眠自己不要去理他。
但不论别的,沈意知就像是一个行走的暖炉,在冬天的床上异常的舒服,依偎在他怀里,睡眠竟然出奇的好。
到底是昨天晚上太过于劳累,雁春夏又睡了回去。
再次醒来时候,手机铃声已经响了许久。
雁春夏摸出手机接通,睡意朦胧的应:“喂?”
那边沉默了下,很快说:“春夏?”
雁春夏还未清醒,迷迷糊糊的点头,但又发现他可能看不见,只好出声:“是我,怎么了?”
“你是刚睡醒吗?”
雁春夏打了声哈欠,下意识转了身子,结果一转身就撞在了沈意知的怀里,柔软的肌肉松弛着,撞上并不疼。
“嗯。”她摸了摸鼻子,打算再转回去。
这时沈意知也被动静吵醒,有些不耐烦的捏着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压了压,好似撒娇般的轻声说:“别动。”
雁春夏猛然一震,连带着电话那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等,等一下。”
“春、春夏......”
秦溯被吓得结巴:“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雁春夏想爬起来,但沈意知力气实在是大,她挣扎好一下都没有成功,最后只能作罢,她认命的躺了回去。
握着手机:“没打扰。”
秦溯哑然:“你......是和沈先生在一起吗?”
雁春夏满脸黑线,但事已至此,再多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干脆放弃解释。
“怎么了?出什么大事情了。”雁春夏避而不谈他的问题。
秦溯听出她不想说,只能生硬的转移话题:“合同打印的那一份,本来打算送给你,但是你不在家,然后问了一下十一,他让我打电话问你......听说你出门旅游了?”
雁春夏轻“嗯”了声,然后道:“我应该快回来了,你着急吗?”
秦溯道:“没关系,你如果暂时回不来,我也不着急。”
秦溯等了等,没等到雁春夏的回声,心生疑惑,于是出声唤了句:“春夏?”
雁春夏关掉听筒,瞪着身后欺上来的人,“你又闹什么?”
沈意知蹭了蹭她的肩,听着她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不开心的说:“他给你打电话做什么?”
“正事。”雁春夏面露冷色。
沈意知蹙眉:“那他为什么关心你的私事。”
他应当是才睡醒,声音满是沙哑,显得异常无害。
雁春夏没再管他,继续接电话:“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我到时候回山城再给你打电话。”
“没事,我等你的电话,刚好对于立项的一些内容,我还要和你说说,方便到时候你回来我们可以出去吃个饭。”秦溯继续道。
沈意知眼神微冷,几乎是控诉压着雁春夏的胳膊,如果眼神能实质化成刀子,手机已经被劈成好几十瓣了。
但好在他知分寸,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盯着她。
饶是雁春夏不觉心虚,却依然被这眼神盯得心脏乱跳。
别无他法,她只好感觉解决眼下之事。
“这些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吧。”
秦溯只好应下:“嗯,祝你玩的愉快。”
雁春夏挂断电话,转过身没好气的盯着沈意知,“你想做什么?”
沈意知气极反笑:“他有什么事可以和你说的?”
雁春夏支着手臂,同他辩驳:“秦溯可是我的甲方爸爸,他买了我的版权,并且是买断!”
沈意知冷哼了声:“就算这样,他给你打电话问那么多干什么?他没有助理吗?没有秘书吗?没有对接人员吗?”
沈意知一口气抛了一连串问题出来,说到最后就连他自己也意识到有些无理取闹,但不肯拉下面子。
“统共也没有说几句话,而且秦溯把我当成朋友,那我总不能拂他面子。”雁春夏说。
沈意知眼神微闪,唇线绷直,“那我呢?”
雁春夏蹙眉:“不是说他,怎么又扯到你了?”
沈意知把雁春夏拉到怀里,蚕丝包裹着两人,她紧贴在他的身上,堪称赤.裸相对
“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复合了?”沈意知勾着她的脖子,指尖碾过唇上纹路。
“......复合?”雁春夏没有后退,缓缓凑上前,双唇几乎相触,但她偏偏空着距离。
雁春夏盯着他的脸,一字一顿道:“你做梦。”
沈意知眉峰一皱,下意识抬起下巴迎了上去。
灼热的吻还未开始,房门便被人叩响。
沈意知维持着动作不动,试图先亲一下。
雁春夏卯足力气抵在他胸口:“开门去。”
沈意知看着她:“不要。”
敲门声仍在继续。
“春夏,在房间吗?”
“是舒白姐。”雁春夏,“我去开门。”
沈意知依然不动,黑眸从她眼睛向下扫,最后落在她的唇上,直勾勾毫不掩饰的盯着,意味明确。
眼见李舒白要走开,雁春夏担心是有什么急事,遂而只能依着沈意知的意思去做。
她垂头不轻不重的亲了下沈意知的嘴,而后拍着他的肩:“够了,不要得寸进尺。”
沈意知虽然不满意,但事已至此,也不能再继续强求,不情不愿的松开她。
雁春夏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把宽大的睡袍套在身上,整理好衣摆后走过去开门。
李舒白还在门口等着,见她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惊诧之余又明白了什么,“你不会是刚睡醒吧?”
雁春夏支着门缝,以至于从外边看不清里边的样子。
“嗯,刚醒,怎么了?”
李舒白意味深长的哦了声:“我就说怎么给某人发消息不见回复,原来是有良人相伴,空不出时间。”
雁春夏听着她打趣,“没呢,你就别笑我了。”
李舒白道:“我下午要出去一趟,怕妈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这次客人有点多,人多嘴杂,你帮我看着点,我争取晚上就回来。”
算起时间,的确也是李舒白每次下山祭奠的日子。
“你晚上也别着急赶过来。”雁春夏说:“晚上黑灯瞎火路又滑,万一下雪怎么办,不如你明早再来,我先帮你看着,反正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情。”
李舒白摇头:“怎么能这样麻烦你,我还是得回来,不然妈等一下还要担心我,你知道的,老人家容易多想。”
雁春夏想了想也是,李奶奶就她一个女儿,担心都来不及。
“好,如果晚上下雪你就别回来了。”雁春夏劝道。
李舒白点头:“午饭给你们留着了,你和那位等一下直接下楼吃,我走了。”
雁春夏应:“慢点开车。”
*
现在刚好是午饭结束的时间,来往都是成群结队的客人。
雁春夏和沈意知往楼下走,正好碰上黎舒和宋明蕴。
宋明蕴应当是和黎舒说了些什么,她这回儿见到沈意知没能多看,直接走过来和雁春夏搭话。
雁春夏没告诉她,她昨天晚上说的话全部都被沈意知看见了。
“你们是去吃午饭吗?”她问。
“嗯嗯,你们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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