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府西南角有一处竹林,种植的竹子皆从南州运来,高大挺拔,足以遮天蔽日。
景山居被包裹其中。
嘈嘈切切之声从茂密的林间穿出,离得很远,依旧能听出其中的淋漓之感。这是上古琵琶“月魄”的独有音色。
墨竹进了竹林,在抱厦下等候,约摸亥正时分,里头的乐声总算停歇下来。门被从内拉开,面覆薄纱一身绯衣的女子跨门而出,抱着琵琶朝墨竹行了个礼,这才离去。
小羽跟在她身后出门:“墨统领,殿下叫你进去呢。”
墨竹点头。
进到里间,李瑄正支头假寐,并未睁眼:“如何?”
墨竹道:“叶家姑娘已经查到孙家村了,只是那边下手也快,那孙大壮夫妇已被灭了口。”
“能这么快就查到孙家村,已经算聪明了,虎父无犬子,叶之正这一双儿女倒是十足像他……那杀手可解决了?”
“已经杀了。”墨竹道,“咱们的人也易容换过去了,春香院那边也已安排好人,只是……”
李瑄抬眸。
墨竹老实道:“威远侯府的小侯爷也去了孙家村,似乎也在查太仓库银之事。”
见李瑄皱眉他立刻补充:“不过据属下观察,他当是单独行动,镇抚司那边并不知晓。
李瑄执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镇抚司不是废物,此事要尽快。”
“是。”墨竹领命。
——
周景翊回到府中,刚进院子,便把怀中抱着俩小娃娃递给迎过来的穿云:“这混小子,尿了我一身。”
穿云怔愣:“公子,这是……”
周景翊拍拍衣襟上的童子尿,道:“路边捡来的,你去找个大夫过来给瞧瞧,再找个奶娘,就先养在后头院子里吧。”
“哦。”穿云应了,抱着孩子走了。
周景翊直接回了卧房,叫小厮打了洗澡水,等他从净室出来,穿云也回来了,伺候他更衣。
这天是望日,他得循例进宫。
出门前,周景翊吩咐穿云:“你得空去打听打听,跟同甫一起出事的那个何元柏,家中可有姊妹。”
穿云最喜欢这种包打听的差事,立刻道:“是!”
待赶到承瑞宫已过午时,承瑞宫里已经开始摆膳。
贵妃近旁的宫人见到他像见了救星,匆匆行了个礼:“小侯爷可算来了,娘娘正生气不肯用膳呢……”
周景翊眉心一皱:“出什么事了?”
宫人道:“奴婢也不甚清楚,只知今日一早,陛下上完早朝,独留了叶阁老在弘德殿叙话,叶阁老似乎因着前些时日二公子夜闯叶府的事推拒与周家的姻亲……”
周景翊闻言眉头皱的更深,撩袍跨上台阶。
哪知刚跨进殿门,雕花玉盏便从面前飞过,碎了一地,药汤飞溅,好险没浇他一身。
“姑姑,是我。”
周贵妃一句“滚出去”还未出口,生生按了下去。
“是景翊啊,进来吧。”
周景翊跨过地上的碎瓷,绕到纱帘前,跪下行礼:“给姑姑请安。”
“起来吧。”帘内传来声音,“快将那锐物扫了去,莫要伤到了小侯爷。”
“是。”几名宫人忙捧了熏香进来,悄无声息的将摔碎的汤碗收拾一空,很快,空气中只余了些残存的药味,再过片刻,药味也闻不见了,只余袅袅馨香。
“听人说这半月来你日日不着府,今日也来的这样晚,都跑哪疯去了?”
“四处闲逛罢了。”周景翊笑道,“倒是姑姑,为侄儿这桩强求的姻缘生这样大的气,实在不值。侄儿上次来便回过姑姑,不愿与叶家结亲,现如今,叶阁老也向陛下表明意思,姑姑又何必强求?”
周贵妃冷哼一声,吩咐宫人拨开纱帘:“他叶之正的意思算得了什么,重要的是陛下的意思。”
周贵妃道:“此事你莫管了,这几日收拾收拾,把兵马司的职卸了,去羽林卫任指挥同知吧,你先前小,愿在兵马司待着,本宫不管你,权当历练历练,如今年近弱冠,也将娶妻,兵马司就别呆了,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姑姑——”
周贵妃却不容他多言:“听说你前些日子带人去了叶府?”
“是,永安寺附近有人闹事,恰好是侄儿的辖区。”
周贵妃冷呵一声:“不愿与我周家结亲,倒是会使我周家的人。”
周景翊愣了愣,直觉姑姑话中有话,待要追问,便听小监在门口道:“娘娘,该用膳了。”
周贵妃沉出一口气,轻拂华袖,在宫人的搀扶下起身:“走吧,今日本宫叫小厨房做了许多你爱吃的菜肴,你如今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一会多用些。”
周景翊只好暂时压下心中疑问,跟着去了膳房。
午膳后,他出了承瑞宫,沿着宫道往东华门的方向去,刚过会极门,就见文华殿外的丹墀上有人在行廷杖。
今日恰好是内阁与六部碰头议事的日子,往来官员颇多,被行刑之人跪在地上,血透后背,远远看去,已是鲜红一片。
周景翊认出那人是谁,当即敛眸,大步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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