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伴仙将寒褚黎瞧了又瞧,除了发现他异能格外厉害一些外,似乎没什么特殊之处。
看寒褚黎失魂落魄的模样,又不像知道自己是天选之子的样子。
自己那师兄惯喜欢打哑谜,既然他选择不说,自己也没必要多嘴多舌。
寒褚黎收拾好情绪,抬眼看向鹤伴仙:“我师父临终前,可有再提起过我?”
鹤伴仙回忆片刻:“不曾。他向来是个薄情的,小公子不必为他太过伤怀。”
寒褚黎摇头,自己的师父自己知道。鹤裘羽虽看似是个随性自在,不会被情感牵绊的人,但比任何人都重视感情。
就像当年不告而别,非是心如磐石,完全不在乎十年师徒之情。而是不敢面对寒褚黎,只能在寂静的深夜孤身离去。
寒褚黎是个自出生起,双亲便离他远去的“孤儿”。一直在皇兄的看护下长大,直到半路杀出个鹤裘羽。
鹤裘羽在养孩子一事上虽不怎么靠谱,可寒褚黎却一直将他视作半个父亲。父子永别,对年仅十六岁的寒褚黎来说,还是太过残忍。
所以,鹤裘羽才最终选择不告而别。
寒褚黎知道,鹤裘羽是什么样的人,鹤伴仙作为师弟不可能不了解。说他薄情,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话罢了。
寒褚黎深深吸了口气,虽努力憋回了眼泪,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心里空了一块。他试图用其他东西填补,可在回忆里找寻良久,却发现竟无一人能代替,鹤裘羽曾给过他的温暖。
虽极不情愿,极度抗拒,他最终还是得接受,那个他最信任,最亲近,最喜欢的亲人,已经永远离开他了。
气氛再次冷了下来,鹤伴仙抓耳挠腮,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小孩儿。
思忖片刻,他两手往桌上一推,拄着拐杖站起来:“哎呦,现在是什么时辰啦?是不是到点儿吃晚饭啦?年纪大了遭不住饿,哎呦,可算饿死老夫啦!”
鹤伴仙长吁短叹地往楼下去,关于何幼仪的事,虽仍有些问题没有解决,但今日实在不适合再谈论下去。寒褚黎也站起身,默默回了房。
商临望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搜肠刮肚良久都没能找出安慰他的话,神情亦有些落寞。
以往殿下遇到什么伤心事,他都能在旁劝慰两句。可是这次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不了解殿下与他师父的过往,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沉默许久,最后反倒是大大咧咧的阿乙点醒了他:“冷在这里干啥?殿下心情不好,你不能去给他做点好吃的?”
“你说的是。”商临重新打起精神。殿下心情不好又大病初愈,估计没什么胃口。他得好好琢磨琢磨做些什么菜,才能让殿下多吃两口。
刚要下楼去借伙房,却见葛青提着食盒走了上来。
“给大人请安。”葛青躬身行礼,目光低垂嘴角微微上扬,充满恭顺谦卑。
沈墨辞头痛难忍,正要回房歇息,看见他殷切欠揍的笑脸,顿时停下了步子。
看这人身形,总有几分熟悉,像极了昨夜偷亲寒褚黎的那个登徒子!
商临奇怪:“你怎么又来了?”
葛青小心将食盒举到面前:“奴才来给大人们送饭。不知昨夜奴才做的菜,司命大人可用得可口?”
昨夜他被吓跑后,提心吊胆一天,见一整天都没人来找他麻烦,心想应该是没人知道昨晚他做了什么,又大着胆子过来,想再献一回殷勤。
商临面色有些尴尬,昨夜葛青送的饭殿下一筷子没动,全让小二撤了出去,应当是不太合口味。
他干咳一声,说:“难为你费心了,我们殿下有些挑食,旁人的手艺可能吃不大惯……”
葛青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不过他反应很快,重新牵起嘴角:“司命大人今日可用了晚膳?”
商临说:“还没有。我正打算去做。”
葛青想了想说:“可否让奴才去给司命大人请个安?”
“殿下今日累了,改日吧。”
商临要往楼下走,葛青将他拦住,脸上的笑容愈发小心讨好:“奴才出来前,县太爷千叮咛万嘱咐,让奴才把他老人家的心意带到。奴才就跟司命大人说两句话,还请大人行个方便吧!”
商临觉得他废话忒多,原本看在他一片苦心的份上,说话客气几分。但蹬鼻子上脸就太不识好歹了。
语气变得有些不耐:“殿下乏了,闲杂人等一概不见。就算是林保成本人来了也不行!”
他们殿下何等尊贵?别说是林保成,就算是京城里的王公显贵,对他们殿下也不是说见就见的。
葛青的笑意终于是有些维持不住,呐呐着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沈墨辞将这些看在眼里,头一回觉得寒褚黎这位侍从还算有点用处。心想这色胆包天的小衙役大概是见不到寒褚黎,便懒得再逗留片刻,转身回了房间。
商临急着给寒褚黎做饭,亦没耐心跟葛青废话,三言两语将人打发走,下楼去了伙房。
商临端着饭菜推开朔字二号房门时,屋里一片漆黑,他寻了片刻,在床角看到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的寒褚黎。
“殿下,吃点东西吧,都是属下亲手做的。”商临把餐盘放在桌上,点燃了蜡烛。刺目的烛光瞬间照亮房间每个角落,寒褚黎身上也跟着亮堂起来。
寒褚黎眨了下眼,缓缓适应了明亮,从床上挪下来,坐到桌旁。
商临知道他们家殿下娇气得很,心情不好便很难吃得下东西。见他至少肯坐过来吃些东西,连忙拾筷给他布菜:“殿下,您大病初愈,身子正弱,就算没胃口,也多少吃一点。”
“没有栗子糕……”寒褚黎扫了眼桌上的菜,失望地垂下眼,恹恹地咕哝道。
或许是异能太强,他小时候脆弱的身体支撑不住,寒褚黎记得那时自己经常发烧,一发烧嘴里就发苦吃不下东西。每回都是鹤裘羽亲手做了一碟栗子糕,哄他吃了下去。
栗子糕香甜绵软,填补了他苦涩孤寂的少时,渐渐成为他记忆深处刻骨铭心的味道。
鹤裘羽离开他后,栗子糕变成了他唯一的慰藉,几乎要保证时时刻刻都能吃到才能安心。出门在外携带不便,他便会用栗子糖代替。
这次离开京城时,他脑子乱哄哄的,竟忘了带上栗子糖。
“殿下,您说什么糕?想吃什么属下去给您买。”
寒褚黎摇摇头:“算了。”他也不知昨晚沈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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