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医院重症监护室外,气氛凝重得如同冻结的铅块。
惨白的灯光映照着冰冷的长椅和墙壁,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到刺鼻。监护仪发出的规律而急促的“嘀嘀”声,是这片死寂中唯一令人心焦的节奏。
苏星眠躺在里面的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高烧引发的严重感染像一场肆虐的野火,在她本就脆弱的身体里疯狂燃烧。持续不退的39.8度高热,让她的脸颊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潮红,嘴唇却干裂苍白。昏迷中,她的身体无意识地微微抽搐,眉头紧锁,仿佛沉陷在无法挣脱的噩梦深渊。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伴随着胸腔微弱的起伏,像风中摇曳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护工阿姨红着眼睛,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手里紧紧攥着一部老旧的手机。她刚刚再次拨通了那个由“山鹰”转达的加密号码,带着哭腔重复着医生的话:“……还在危险期……高烧不退……器官负担很重……医生下了病危……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电话那端,是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沉重得如同巨石滚落的呼吸声,透过听筒清晰地传来,砸在护工阿姨的心上,让她也跟着一阵阵发冷。
病房内,冰冷的透析仪器还在运转,发出单调的嗡鸣。但它的作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生命的气息正从那个瘦弱的身体里飞速流逝。昏迷中的苏星眠,意识仿佛沉入了无边无际的、冰冷与灼热交替的黑暗海洋。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沉重的窒息感和无边无际的疲惫,拉扯着她不断下沉、下沉……
当确认主犯被一枪毙命、目标区域被成功引爆的雷区封锁的消息传来时,陆沉屿甚至没有感到一丝完成任务后的松懈。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松弛,带来的不是解脱,而是排山倒海般的、几乎将他击垮的恐慌和后怕!
他粗暴地扯下伪装网,甚至来不及处理肩胛伤口因剧烈动作而崩裂带来的剧痛和温热濡湿感。在队友惊愕的目光中,他几乎是跌撞着扑向通讯车,嘶哑的喉咙因为极寒和过度紧张而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负责通讯的战友“山鹰”,手指颤抖地指向那个加密频道。
山鹰立刻会意,眼神凝重地快速操作起来。
几经周折,信号终于接通。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苏星眠的声音,而是护工阿姨压抑的、带着巨大悲痛的哭泣和断断续续的汇报:“……陆……陆先生……星眠她……她还在昏迷……医生说……很危险……让……让你……跟她说话……说……也许能听见……”
陆沉屿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随即又被巨大的力量捏紧,痛得他几乎弯下腰。危险!昏迷!病危!这些字眼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的灵魂!
他一把抢过通讯器,冰冷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听筒紧贴在耳边,里面传来的是监护仪规律而急促的“嘀嘀”声,以及苏星眠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艰难的呼吸声。
巨大的恐惧和心痛如同海啸,瞬间将他吞没!比在雪原上面对狙击枪口时更甚!他仿佛看到那盏名为“苏星眠”的信标,在无边的黑暗风雪中,光芒正急剧黯淡,随时可能彻底熄灭!
不行!
绝对不行!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带着雪原的冰冷和血腥味,也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他不再顾忌通讯环境,不再顾虑任何监听风险,对着听筒,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声音压得低沉而急促,却带着一种穿透一切阻碍的力量,清晰地、一遍遍地呼唤:
“苏星眠!”
“苏星眠!我是陆沉屿!”
“你听着!不准睡!听到没有?!不准睡!”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恐惧而微微颤抖,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像在战场上对着濒死的战友嘶吼。他不在乎她是否能听见,他只想用尽一切办法,将她从那片冰冷的深渊里拽回来!
“苏星眠!你答应过!要让我看你画的星光!要让我尝尝‘哟,柚子’!你还没告诉我……那首雪国列车的诗……后面是什么!你给我醒过来!亲口告诉我!”
他语无伦次地喊着,将那些属于他们的、微小的、却带着温度的碎片,一股脑地倾泻出来:
“你还记得吗?……第一次语音……你那边在下雨……滴答滴答的……你说窗台有盆绿萝……长了新叶……”
“你说……秋千在墨蓝的天底下……自己晃……荡起的弧度……像……像谁的笑……”
“你说……哈密瓜酸奶……很甜……像……像碎玻璃碴子反射的太阳光……”
“你画的星光……歪歪扭扭的……像喝醉的萤火虫……但……很亮……苏星眠!你听见没有?!你画的星光……很亮!”
他的声音越来越嘶哑,越来越急促,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祈求。通讯车里的其他战友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震惊地看着他们那位永远冷硬如冰的队长,此刻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对着通讯器,一遍遍地呼唤着一个陌生的名字,讲述着那些他们完全听不懂的、关于绿萝、秋千、酸奶和星光的碎片。那声音里蕴含的巨大的、几乎要撕裂灵魂的痛楚和恐惧,让所有人为之动容。
护工阿姨早已泣不成声,将手机紧紧贴在苏星眠的耳边,流着泪低声重复:“星眠……你听见了吗?是陆先生……他在叫你……叫你醒过来……”
监护仪的“嘀嘀”声依旧急促。
昏迷中的苏星眠,眉头似乎锁得更紧了。在那片冰冷与灼热交织的混沌黑暗深处,一个遥远而模糊的声音,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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