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为了庆祝!”安瑟瑞努斯说:“今天免费发放煮苹果!”
磨坊最终被建好的那天,每个人都显得喜气洋洋,农人们把谷物装袋,背到磨坊里碾磨——这里不需要收税,劳动被明明白白地记在积分表上,每个人都可以换取自己应得的那份。鹅怪将苹果切块,放入调料,烹煮了一晚上,这才把这些东西从绿煮到红,热腾腾的、芳香四溢的果肉被盛进碗里,经常在外干活的人都知道,围场的苹果是绿色的,是苦涩的,汁液黏腻,并不是那种方便食用的果子,也不知道安瑟瑞努斯是怎么做到让苦果变甜的。
“很简单,用冰霜艾蒿冻一冻再煮,用低温慢慢熬制,把熬出来的浮沫撇走,然后根据口味加调料就好。”鹅怪解释:“多亏了那三个孩子照管植物园……不然可没有那么多调料可用!……哦对了,您其实可以抽空去看看他们的成果……”
法尔法代不可置否,他早上去看了一眼磨坊的落成——新磨坊在原有的基础上修修补补,换了被蛀坏的木头,增加了更省力的碾磨,还多开了几道窗,这使得本来充斥着浮沉与黑暗的建筑内部一下亮了起来,可惜这不是在地上,只有幽静的月光造访。
赫尔泽负责宣布和维持秩序,现在做这个已经很熟练了的黑发女性挺着腰杆,用生在山中的女人才有的、嘹亮热情的嗓子宣布以后可以这里可以免费研磨,只要此人热爱邻里,且不与他人斗狠。
有心人大概已经发现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城堡里是有宿舍不假,但那笼统来说,只能供三百人居住,三百人,不亚于一个村落的规模了。听完统计的法尔法代皱了下眉头:“三百人?这么少?”
“这已经不算少了,我的大人。”维拉杜安说:“按维持城堡日常运转的人数来看,三百人算得上充裕……”
如果是那种很重视防御工程的,那还会有一座挨着城堡的军营,此外,按地上的情况算,在相对平和时期里,除非炫耀财力,不然光养下人也是笔不菲的支出。
法尔法代罕见地叹了口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真的需要更多的木匠、瓦泥匠和石匠了。他们什么时候能死过来?”
这个维拉杜安也不知道。不过,他察觉到了法尔法代之后的布置:“您是想在城堡外建几个村子?”
几个村子哪够。法尔法代点点头,以他和圭多的规划,后期肯定是要建村落,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快就得考虑这个问题了:“这里不够所有人居住是一个问题,城堡里的——不管是仆人房还是宿舍,几乎都是公共的,能有私人屋舍再好不过了。”
说起城堡宿舍,那基本上就是一整排的大通铺。维拉杜安常年行军打仗,也不是没有和士兵们挤在一起过,不过,就实际来论,这个事对一部分人不是问题——那些生前服徭役、兵役的人已经习惯了挨挤的生活,习惯了身边人的呼噜以及那些将人的躯体当做桥梁的虱子,但人和人之间总归不一样,有人就怎么都无法忍受。
如果是活人领主,颁布这种政策倒是十分正确,你治下的男女要结合,才能有源源不断的人口……而死人没法诞下后裔。
不管怎么说,能有私人空间总归是好事情,维拉杜安完全明白这一点,他将手放在胸前,欠了一下身:“明白了,我会去规划的。”
纵使维拉杜安什么都没声张,聪明人也从磨坊建成那天的演讲里琢磨出了一点风向:也许日后,且不说是什么时候——领主会下令绕着垦地落成新的村庄,有人对此半信半疑,有人则暗自窃喜,搓绳的阿尔文去旁敲侧击地打听过了,这件事有迹可循!
而像他这样盼望着拥有居所的人还不少……原因也很简单,那些死得还算年轻的男女之间希望相互作个伴儿,而法尔法代不反对这个,后来,他在悉知这些人的想法后,犹豫了一下,准备到时候起草一条有关同居的法律作为过度。
***
“所以,我们谁去和大人讲这个事?”玛丽萨扯了扯她打卷的发尾,她用铲子铲了一下土,她的伙伴们面面相觑。
“直接告诉赫尔泽小姐不也一样吗?”拉莫娜举起手:“或者维拉先生?”
“但他们都不在啊!赫尔泽小姐上磨坊去了,维拉先生也不常在……”凯米叹了口气:“虽然也有拜托鹅怪啦,但他一心扑在厨房的事情上,此外的事情一概很少理会,感觉很悬。”
“我倒是觉得,如果一直不说,那就没机会说了!”玛丽萨担心道。
在接下植物园的事物后,孩子们就固定下了行程:每天起床后去领一杯不知道什么东西榨成的果汁,然后一直在植物园呆到晚餐时间,最后回宿舍睡觉。对于小孩来说,植物园的活相对轻松,且还相当有意思,一部分太恶心的、太危险的植物由鹅怪去照顾,余下的就由他们分担。久而久之,他们对这些怪异的植物也逐渐熟悉,胆子最大的凯米和玛丽萨还敢上手薅一些相对无害的,比如灰百合这种捏起来会回弹的植物,还有雾草,叶片以烟雾的形态聚拢在茎干周围,一碰就散,但这东西可以用来做熏衣香,只要连茎掐走就好。
鹅怪很宝贵这些植物,不过他也允许孩子们摘点长得快,又没什么用的植物去玩。
当然啦,也不是没有人好奇这些小孩子每天的工作、好奇那些能使食物变得美味的香料,只是,每每好奇心一涌上来,没过多久就会被三位管事的其中一位以类似于右脚进门的理由罚点额外的活——法尔法代没闲到专门去盯着谁在想什么,他只是设置了一点关键词提示。
另外,法尔法代还让人在植物园里搭了个小棚子,方便孩子们在突然下雨时躲进去,黑雨不能淋得太多,在偷懒躲闲时,凯米突发奇想:“为什么我们淋雨就不行,植物淋雨就可以?”
“你好笨啊,我们是我们,植物是植物。”玛丽萨口直心快:“植物要水的,你怎么不问为什么鱼可以活在水里我们只能呆在陆上?”
“……听说是鱼有腮。”拉莫娜怯生生地说:“圭多先生说的。”
她低下头,雷声轰隆,黑色的雨汇聚成一滩摊泥水,被水浸泡着的植物散发着各种各样的气味,食肉的花草闻起来有一种特殊的腥气,好像很久之前,她和爸爸路过刑场时,她偷偷去看绞刑架时闻见的味道……她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陈血;普通的和地上常见的没什么区别,像石头将绿叶碾碎后会发出的味道。
每每下雨,他们就被准许用一个银盆生火,木柴是大人劈好后规整地堆在那儿的,他们用得很节省,以防麻烦别人,火兰花在火焰中伸展叶片,温暖驱散了阴沉的不安……在又一颗火星子蹦出来时,拉莫娜突然扯了扯玛丽萨的衣角:“雨水不能喝吧?”
“……你疯啦?那东西怎么能喝啊?”
“那为什么雨水落到溪水里,溪水能喝呢?还有井也是……一开始的井是没有盖子的吧?”
“这……”玛丽萨卡壳了。
“修士会说,因为神让水洁净,这里没有神吧……所以为什么呢?”
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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