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过于气愤,没有控制好力度,猩红的鲜血顺着男人的颈侧往下流。
“无尘!”姜既铭厉声喝止,将她的理智拉回现实。
她仔细地思索着,自己到底哪里和男人有仇。
五年前?
那时候邪教扬天派,和一众门派僵持了两年多,最后攻陷扬天派的时候。
她并不在现场,她一直在城外,负责保护外面的百姓。
她向姜既铭投去疑惑的目光,可姜既铭的回应是摇摇头,看来他也不知这件事。
她逼迫自己冷静地思考,妻儿?灵光一闪间,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当年,门内有一个冲锋的弟子,攻入扬天派之后,不小心误杀了一名女子。
当时那名弟子以为,那女子也是扬天派的贼人,所以误杀了人。
后来才发现,那女子是扬天派门内,一女弟子的亲戚,来扬天派是为了探亲。
得知这件事之后,统领突袭的凛一派掌门,姜青川,就是姜既铭的父亲。
下令开始排查不属于扬天派的人,果然搜出了几十个不属于扬天派的当地百姓。
误杀那名无辜女子之后,那名弟子悔恨异常,十分痛苦。
据说在第二天,实在是经不起内心的折磨,拜别掌门,留下书信,当场自刎身亡。
这件事情不是她处理的,她连那名女子姓甚名谁都不知,只是听父亲偶然提起过。
后续怎么处理,其实她并不清楚,难道真的是这件事吗?
“你说的,莫不是当年被误杀了那名女子?”
她收起长剑,试探地询问男人。
“误杀?”
男人扭曲着尖叫发声,一脸不可置信瞪着聂无尘,仿佛要将她看穿似的。
“你竟然说是误杀?她已有孕四月,毫无抵抗之力,那人一剑刺穿她的腹部,一尸两命啊!”
男人痛苦地悲鸣控诉当年的事情。
“可是,我宗门的弟子,也已经自刎身亡,一命抵一命,身死债销,你这样伤害无辜的人,你不觉得残忍吗?”
她艰难地开口辩驳,她已经无法分辨,到底谁是谁非,双方都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男子无辜,那何三娘不无辜吗?
“一命抵一命?他死了我妻子孩子能复活吗?聂无尘,你说!能抵吗?”
“至于说残忍?那我的父母亲呢,我的一辈子都被你们毁了!毁了!你们不残忍吗?”
男人咆哮地嘶吼着,想要挣扎朝着她靠近,可是被暗卫擒住无法动弹。
“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就可以给那个妇人抵命,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对吗?呵呵呵···”
她一瞬间被男人这歪理噎住,不知道该如何言语,这件事其实和她扯不上关系,也不是她处理的。
按理来说,这个锅是不需要她背的。
可是整个霄汉派,以及整个聂家,只剩下她一个人,聂家又是霄汉宗的掌门人。
所以男人把所有的恨都倾注在了她身上也属于正常。
因为恨,对待一个无辜的妇人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实属天理不容。
男人确实是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可是行凶的人也已经偿命,只是他无法接受这些悲剧已经发生。
如果因为自己的悲剧,就要加害别人,这是无法被原谅的。
直到今天她看到男人的恨才明白,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无法被掩盖或者磨灭,悲剧就是悲剧,没有人能谅解,就像此刻的自己,也无法谅解这个男人。
只是在何三娘这件事情上,不是一介书生能这么周全地谋划,他背后肯定有人指使,那人必定就是当时袭击陈初的那位。
不然一介书生怎么能准确把握她的行程,况且她一直化名行走江湖,极少以真面目示人,所以那人大概率与从前的事情有渊源。
“人既已死,其他是非无须辩驳,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她只想弄清楚,到底是谁如此居心叵测地谋划一切。
“别人只叫我杀了这个妇人,至于怎么杀,那就是我的事情。
“是我怂恿着两个混子,哄他们吃肉喝酒,喝醉了引他们来,他们自己做了什么,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男人一边说一边看她的反应,邪气地笑着,把这种痛苦加注给她,让男人感到无比的畅快。
“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那个妇人求饶,说她有个孩子,叫我们放过她。
“就像丧家之犬,不知大难临头,他们剥了那妇人的衣服,□□她,侮辱她,她痛苦的哭泣叫喊,无力的挣扎着,哈哈哈哈·····”
男人用阴鸷的目光盯着她,一字一句的仿佛语言可以扎穿一个人。
“啪!”
她毫无防备心神一震,姜既铭突然发难,剑鞘甩过男人的脸,男人被拍得口吐鲜血,他目光阴冷,看男人如同一个死物。
事实上男人也确实做到了,这些话就像密密麻麻的针,扎在了她的心里。
“聂无尘你痛苦就好,你痛苦才能体会我当时的感觉,我要你永远都记得这一天,永远痛苦。”
“主使是你的仇人,但是我不会告诉你他是谁,我要你此生都不得安宁。”
同时这话翻,也深刻刺激了陈初尧,陈初尧眼眶通红,哭的声嘶力竭,扑上去毫无章法的胡乱拍打男人面部和身上。
“给!”
她听见姜既铭出声,抬头只见姜既铭给陈初尧递了一把匕首。
“是男人,就自己报仇。”
陈初尧听见这话,忽地安静下来,神情微怔,右手颤抖着拿起那把匕首,
陈初尧大口地喘着粗气,男人对他露出一抹惨笑,满嘴猩红,看上去狰狞至极。
聂无尘见陈初尧回头看了自己一眼,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用力地朝男人刺去。
在陈初尧的刀子未落下之前,她抢先挡住了陈初尧的手,把匕首夺了过去,丢回姜既铭的手中。
“为他报仇,是师傅的职责,他太小,不必手沾鲜血。”
说罢,她抬手拔出泛着寒光的长剑,挥手一瞬,就带走了男人的性命。
男人痛苦地倒在地上挣扎,鲜血从脖颈和口鼻处喷涌,呛得男人不停地抽搐,不多时便没了气息。
男人死了,她心里并不觉得痛快,不知是何滋味。
常言道身死债消,聂无尘只觉得身上有难以言喻的沉重。
“给他挖个坑入土,其他两个,喂狗。”
解决完这三个人,她们一行人回到何三娘家。
看着眼前何三娘的尸首,心中仿佛有一道密不透风的墙一样,心痛到难以呼吸。
她不明白,主谋是什么人,要这么针对自己,甚至要牵连一些无辜之人的性命。
杀不了自己,就杀其他人,难道对他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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