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并不炎热,甚至还夹带点凉爽。
纪嘉懿对面的摊位并不大,左右只有一对中年夫妇在打理,倒也绰绰有余。
“客官,你的包子好了。”
挑着扁担的的汉子接过油纸包,低着头胡乱咬了一口,却被烫得龇牙咧嘴。
只听见“哎呦。”一声,他手中那沾着牙印的包子便跌在地上。
“靠!老子刚买的包子!”
他抬脚虚虚踢了下沾满泥灰的包子,却也只能骂骂咧咧地提着扁担离开。
那蒸屉后头的老板娘刚要喊人收拾,却只是回过头的功夫,地上那沾了灰的包子却消失不见。
“哎?我包子呢.....”
角落中,一个乞丐蹲在墙根,看样子似乎只有十四,五岁,他半张脸被乱发遮住,虽说身上的衣衫几乎布满补丁沾了些泥尘,却胜在并没有那些难言的污渍与气味。
他脚边那小狗似乎是被饿到了,一直晃着尾巴急得团团转。
“别急。”
乞丐毫不犹豫地掰开手中沾灰的包子,露出里头指甲盖大的肉沫。
许是没很久没有吃过肉了,他闻着味道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可当目光触及到脚边的小狗时,最终还是将半块包子与肉馅尽数掰了出来,放到它面前。
而他自己就着包子上的灰小口地咀嚼这剩下半个包子。
这一幕,被纪嘉懿尽收眼底。
她坐在不远处街角的面馆小摊上看着他,手指叩着瓷碗沿,眸中分不清神色。
纵使纪嘉懿视线不带有任何恶意,那乞丐却还是发觉了。
二人四目相对。
一个漫不经心,一个警惕十足。
纪嘉懿颇为好笑地便朝他招了招手。
地上那只小狗的耳朵突然抖了抖,抬着头懵懂地看着面前的乞丐。
“过来。”纪嘉懿朝他再次招了招手。
阳光倾洒街头,人潮如沸。
纪嘉懿面前摆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她就这么翘着二郎腿坐在街边的面馆上的长椅凳上。
分明身上穿着的是最为朴素的布衣,毫无任何珠宝配饰所衬,但她身上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
乍一看,她既像那误入尘世的仙人,却又像那游走市井的老油条,两者分明是一种很矛盾的力量,在她身上却又毫无违和,甚至让人觉得,似乎本该如此。
那乞丐神色一愣,鬼使神差间竟抱着小狗直勾勾地朝纪嘉懿走去。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走到了纪嘉懿面前。
“我那不是偷人家的东西——”
“你现肚子在还饿吗——”
两人同是说话,却是两种不同的语境。
“砰砰,砰砰,砰砰......”
刹那间,周围所有的喧嚣声似乎都安静了,乞丐只听见自己胸膛下那颗跳动的心脏发出的声音。
“嗷呜~”
乞丐怀中的小狗有些不安分地乱动着,他回过神来,有些尴尬低下头安抚着怀中的小狗。
“老板,再来二两面。”纪嘉懿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慢悠悠地朝不远处的老板说道。
“好——”面馆老板应声道,可就在他回头在瞧见站纪嘉懿面前的乞丐后,语调直接一个转弯,最后一个字音内说出口。
他面露迟疑,手中始终迟迟没有动作。
纪嘉懿微微挑眉,默默地将刚刚从吴兆斌那坑来的钱袋子,“啪”的一下放在了桌上。
......
直到热腾腾的面被放在桌面,那乞丐还有些恍惚。
其实刚刚捡的那半个包子并不管饱,只是垫垫腹罢了,闻着这面的香气,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几声。
“吃吧,不吃的话就浪费咯。”纪嘉懿指节叩动着桌面,有些漫不经心道。
这乞丐不知纪嘉懿此刻打的什么注意,但他也上道,知道宁做饱死鬼,不做饿死鬼!
他放下怀中的小狗小心翼翼地坐在纪嘉懿对面的长椅凳上,不熟练地拿起筷子将碗中为数不多的肉尽数挑出放到脚边。
他吃饭的速度很快,没一会,便那碗面便见了底,连汤都不剩。
“想知道一些消息,可否能帮了解些?”纪嘉懿这才姗姗道。
乞丐用衣袖擦了擦了嘴的油渍,抬眸望向纪嘉懿,犹豫了一会,哑着声音道:“什么事?”
“不远处那安居酒楼,你可曾知晓?”纪嘉懿问道。
“安居酒楼.....”那乞丐垂眸喃喃道。也不知想到什么,他倏地抬眸望向纪嘉懿,反问道:“不知你想知道些什么?”
“全部。”纪嘉懿斩钉截铁道。
全部吗。
乞丐看着纪嘉懿,藏在袖中的手中不知不觉地攥紧了衣袖。
他看着桌上的空碗,云里雾里道了句:“无论你有何目的,你可知晓知道太对事情反而对自己不利,说不定还会引来杀身之祸,你也要听吗。”
这乞丐的这番话听得道寻摸不着头脑,它便听到纪嘉懿嗤笑道:“我命硬得很,你先说说看吧你知晓些什么吧。”
不知他是否被纪嘉懿吊儿郎当的语气给愣住了,还是怎地,过了许久他才怔怔道:“好,我告诉你,你可听好了。”语气中带有几分连他自己都听出不出来的茫然。
“安居酒楼的老板吴兆斌是个十足的阴险小人,他的发妻并不是病死的,而是他的母亲杀了他的发妻!而他,美名其曰照顾女儿吴桔,吞噬了发妻的所有财产,包括安居酒楼。
大家只知晓这安居酒楼的老板是吴兆斌,可背后真正打理店铺上下的,是他的发妻斐文锦!在发妻死后,这安居酒楼从此一落千丈,这店苦苦坚持了半年就在即将关门倒闭的时候,有个道士来了。”
他深吸了口气,定定地看着纪嘉懿道:“他给吴兆斌的那幅画,我见过,是人皮做的。”
他声音越说越弱,剩下的纪嘉懿也早已知晓,不就是那道士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帮他,估摸着合他后院那屋子里的人皮画像脱不了干系,然后他也顺势迎娶新妇,爱情事业双丰收嘛。
纪嘉懿勾了勾唇角,便从椅子上起身,拍了拍手上沾的灰,随即从兜中掏出刚刚那个从吴赵斌坑来的钱袋子递给乞丐。
她道:“报酬。”
乞丐先是一愣,然后便后退了一步。
他并没有接过那钱袋子,而是指了指桌上那空碗小声道:“你已经付过钱了。”说罢,便捞起地上摇着尾巴的小狗转身离去。
纪嘉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有去追,而是慢悠悠地打着个哈气往与他相反的路径走去。
当秦府后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纪嘉懿便熟练地猫着腰钻了进去。
此刻那道寻也似乎是按耐不住了,它不解道:“既然要打听事情问旁人不更快吗?你为什么要找那乞丐,还把那么多钱都给他了。不过那小乞丐知道的倒也挺多的,估计这什么道士真捡到了咱们的宝贝......”
纪嘉懿没有说话,只是轻笑一声,道:“他可不是一般人咯。”
“谁?谁不是一般人?你说呀!”道寻不满地嚷嚷道。
纪嘉懿没有理会它,而且悠哉悠哉地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殊不知在不远处假山背后,却露出半个片杏黄色色的衣角.......
此时,南市依旧喧嚣一片。
在小巷子深处,那乞丐正抱小狗往‘家’的路上走去。
说是家,其实也并不然,只不过是一间漏着窟窿破庙罢了。
怀中的小狗一直在小乞儿怀中不安地拱来拱去的,让这乞丐十分不解:“怎么了,可是想自己走了?”
刚把狗放下,便听到“啪”的一声,一个钱袋随之从怀中掉在了地上。
“这.......”
乞丐弯下腰将钱袋子捡起来,看着这颇为眼熟的钱袋子,脑中顿时浮现出刚刚在面摊上纪嘉懿递给他的那个。
当时他不是没接吗?她是怎么放过来的?难不成失忆了?
乞丐捏着钱袋发愣,地上那小狗突然箭一般蹿出去。
“哎!你去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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