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消息砸下来,商雨霁从中领悟到爱国教育的重要性。
与其说拉卡尔杀大王子报仇雪恨,但中间隔着的大安和鲜卑,正是缺少了忠君报国的思想认知,对鲜卑没有归属感,因而拉卡尔很快融入到大安军中,化为大安刺破鲜卑的一道利刃。
好在她手头上弄着的印刷术可以将书籍广泛传播来,等科举实行,借着是开创之初,万事皆处于摸索阶段,她要在科举的科目上大做文章。
到时候文学要,算术要,自然科学也要……不拘于一科独大,起码不能落成模板式的死板答题论辩。
这可是为大安朝堂挑选人才官吏,为百姓挑选能做实事的好父母官。
所以通通抓,科科抓,一个也不能放过。
什么祖宗之法不可变?
她们才是大安科举的开创者。
换而言之,她们就是不可变的祖宗之法!
商雨霁听得认真,手指无意识轻点着膝上人的脸颊,一手拖腮,偶尔抓住闪过的思绪。
“若是可以,我便向殿下索要一个请求。”
宜宁:“何种请求?我可以同殿下提及。”
商雨霁弯了眉眼,笑道:“到时,我亲自与殿下说明,就不麻烦宜姑娘了。”
她要提的不与大安发展有关,而是她的一点私心,为此不必麻烦宜宁当传话人,她自己和长公主提及便好。
如燕老大夫所说,朝堂的水浑浊,若是待久了,身上难免沾上泥渍,这时激流勇退,明哲保身方能周全。
但她与长公主一派牵连过深,即使撕开也是藕断丝连,两相体面分离算好,就怕闹到最后不欢而散。
而且江溪去也不适合其中的弯弯绕绕,如今说他是人形兵武都不过分,有她在时还能看着,要是她有事暂时离开,她可不敢想这个不聪明的江溪去会被多少人玩得团团转。
商雨霁得承认,江惜去被当做工具使用的梦还是影响到了她。
……算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完婚后,助长公主登位,更多的交给以后再说。
趁宜宁来了府上,商雨霁欲起身拿成册的书给她过目,把枕膝的人唤走,江溪去席地,听了她的话后主动接过任务,飞速起身离开大堂。
该是习惯他坐地上的行为,商雨霁一时没发觉哪里不对,刚进红云园,她就看出他腿脚许久未用,走动生疏,每日的行动顶多是从床榻走到门扉,再之后就是长时间坐在门槛上看竹影。
实在需要大范围快速移动,江溪去才会勉强双手撑地,拖着身子爬行。
在最开始磨合后,他有意识到两人之间松垮的绑定关系,怕她抛下他或担心她生气不理会他时,就会边哭边爬到她腿侧,抱着她的腿求不要离开。
哭得梨花带雨,瘦得见骨的身躯硌得她腿疼,商雨霁都怕动一下腿就会把他的骨头磕碎,只得多次安抚,才渐渐让他歇下心来。
一无所有之际,江溪去对任何事物皆是无关紧要的态度,甚至从不奢望这些事物会与他有牵连。
可等意识到他手中确实有了珍视之物,他没了原先随遇而安的心,恨不得剥开身躯,将其深深藏匿。
那时的他知道人是会走的,却不知道该如何留下人,唯有一具破损的躯壳,依凭着本能敞开所有,笨拙地将人挽留。
望着江溪去消失在拐角的身影,商雨霁思索:那时她是怎么想来着?
比起提心吊胆地伺候贵人,生怕哪日贵人不舒心了打罚她,她比较愿意服侍一个呆傻但更安全的江三少爷。
后来红云园的一年,两人更像两只弱小的兽,在吃人的宅院里相互支撑,夹缝生存。
还是她重情重义,没想过放弃瞧来可怜但实在貌美的江溪去。
在心里暗暗自夸一番,商雨霁才收回视线,与宜宁说起扩大印刷书册的事。
江溪去脚程快,又对商雨霁经手之事了然于心,他回到大堂时,商雨霁还没来得及展开开设书店的设想。
由于方才想起了红云园共患难的情谊,商雨霁接过印刷成品,又惺惺相惜拍抚了他的臂膀。
江溪去不明所以,但江溪去喜欢阿霁的亲近。
他丝毫没有掩饰脸上的笑意,想继续枕在她膝上,被商雨霁以打扰公务请到身旁的凳上。
见没有办法,江溪去乖巧坐到一边。
宜宁翻开书页,字里行间规整有序,虽说无书法大家写得矫若惊龙,铁画银钩,但用来阅读足以。
重要的是,书法大家写成半指高的一本需花上数月,可印刷的书籍便利在它能成套印刷,以数量印刷,就算如此,也不过数日。
“前期书籍不多时,以扩印为主,在人流多处设下书店,可在店里借读,需要者也可掏钱买书,若是可以在店外置一块‘今日识字’的牌子便更好了。”
“姑娘是说雇人在牌子上写平日常见常用字?”
“是极。”
大安有私学,有学府,可这些都与商姑娘提议的不同。
那是交了束脩后,学子在夫子教导下学习经史,而商姑娘这是让百姓也能习字,听来像是谁得空路过书店,谁有心要学就可来牌子前习字……
可能速率不高,百姓也不一定能学到多少字,但在潜移默化中,他们会渐渐认得这些字样,在某一天需要时冒上心头。
宜宁不敢深想,连忙说道:“习字的文人可不一定愿意教习白身。”
多的是自傲于自身学识而瞧不起半字不识白身的文者,宜宁这般说也无错。
商雨霁莞尔:“所以这不就需要我们自己培育新的学子嘛?”
话音刚落,恍惚间宜宁抓到了重点:“姑娘收在暖安居里的流民……”
是啊,说是为了给流民避寒过冬,换种角度看,如今的他们在暖安居中习字,何尝不是另一类的“学府”?
商雨霁颔首:“那叫‘试点’,待积累出了经验,再用它推广开。”
即使不理解“试点”的含义,宜宁也可以从后面的解释知晓它的作用。
商雨霁:“书店也要先在扬州‘试点’,至于书店的名字,就叫‘新华书店’。”
取名一事她承认又偷懒了,但一提起书店,脑内总是忍不住跳出新华二字,既然如此,就当做又一个私心好了。
宜宁不懂商姑娘缘何定下这个店名,她要做的是将商姑娘的话落到实处,即使此事再难再苦她也得做。
毕竟长公主府众人都默认一个至关重要的道理:商姑娘的提议无论多新奇,做了就是,因为它总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送走听了设想后满脑子迷糊的宜宁,商雨霁拖着腮叹了声气。
科举制必然会与愚民的统治手段相冲,但政治是一个平衡的艺术。
长公主与世家占据朝中重权的老臣相比处于劣势,这时就得引入一个新的势力平衡局面。
有什么能比一个全新的,不与旧势力相交汇的新势力更让人放心呢?
白身出身的官员,唯二的支撑,正是皇帝的信任与万千黎民的支持。
干净的履历,千万人中杀出来的才思,知晓手中权势难得更珍惜羽毛的作风……
谁用了都说好啊!
“云销,怎么了?”江溪去原本趴伏在桌面上盯着她,见她叹了气,担忧问到。
“所有人要是像你一样好懂就好了。”
弯弯绕绕的,说半句藏半句,就怕别人听懂话里的意思一样。
所以说,搞政治最麻烦了,流泪流汗又流血。
几方势力争夺,到最后不过是各方相互妥协的结果。
错综复杂,盘根错节,丝丝缕缕中难分彼此。
她忧虑着从朝堂中全身而退,还有一点自然是不觉得自己能干得过那群久居朝中诡谲的老狐狸们。
没准哪天一个不小心就踩中了坑,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念此,商雨霁悲从中来,张手环住江溪去的脖颈往自己身上扯,哭嚎着:“怎么办啊江海天,我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谁都可以捅我们一刀啊!”
他听出阿霁是干嚎,并没有带着哀痛,不过做个样子而已,可仍认真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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