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想要的就闹脾气，这是小孩子的特权。
第一次有人跟他说这种话。
这种可以任性的话，五条悟第一次听到。
在规矩至上的五条家，身为被寄托了五条家未来，改变了咒术界平衡的人，他平时听到最多的就是规矩。
以及要为五条家贡献出自己的一切。
直到今天。
所有的一切都被暴力打破。
拿着手机，侧目看向身侧正在摆弄手机的寻白。
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寻白微微侧目，玻璃珠般剔透的瞳孔正对上他的，五条悟一顿，移开视线。
“怎么了吗？”寻白问。
“没什么。”五条悟顿了一下：“你的手机号。”
话音刚落，一串的号码已经打通了五条悟手机。
寻白：“这是我的号码。”
五条悟存上寻白的号码，冰蓝的猫眼闪过好奇：“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寻白回答的理所当然：“我们两个的号码是我挑的，本来想要选情侣号的，但店员看我太小十分严肃的拒绝并告知小孩子不可以早恋，只能选择普通号码了。”
说着，她摊了摊手，叹了一口气。
五条悟：“……”
“你喜欢我？”他问。
五条家还年幼的神子，对待这种问题，应该说对待生活中的所有问题都很认真。
问出问题的态度也很认真。
好似只要寻白回答，他就会狠狠的用心考虑。
寻白满脸认真：“喜欢。”
“喜欢我什么？”小孩子的眉头微微皱起，似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猫猫。
【寻白：说喜欢他的脸是不是有点太肤浅？】
【系统：玩家不就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寻白否认：我不止喜欢被攻略者的脸，还有身材，要人命的腰，比命长的腿，代表第二张脸的手。】
【系统：玩家的内涵好像全部都浮于表面……不喜欢被攻略者的内涵吗？】
【系统：比如第一个被攻略者太宰治的内在。】
寻白仔细想了想：【他的内在很好，但没有被攻略者这层身份的话，还没等我了解到他的内在，他就已经被我打死了。】
【寻白：包裹在他内心外面的铠甲是极致的恶劣。】
看寻白在走神，还是光明正大的走神，五条悟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找不到喜欢我的点吗？”
“你的脸。”寻白告诉他：“你的脸很符合我的审美，我对你一见钟情。”
“嘁——”五条悟明显不信：“你第一次说是我未来女友的时候，我们连面都没有见过。”
寻白歪头，马尾从她的肩头扫过：“照片，我看过你的照片。”
看五条悟有点相信，她开启胡说八道模式：“原本参加护卫选拔的我只是走个过场，但在看到你的照片之后，我有了今后人生奋斗的目标，成为你的女朋友。”
“我是为了你才赢的。”
她说的真诚。
听着的猫猫似乎心情不错？
最起码寻白看到他紧皱的眉心松展开来。
但猫猫傲娇的双手环抱，询问：“除了脸呢？”
寻白想了想：“大概等你长大了我才能知道。”
“从现在开始你要好好锻炼，每顿都喝牛奶，手也要进行保养。”
“好麻烦，才不要。”五条悟朝后一躺。
障子门被拉开，枝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目光落在寻白身上：“跟我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寻白起身，和五条悟说：“明天见。”
五条悟没有回答。
寻白站着没动。
枝子的目光在五条悟和寻白的身上扫来扫去，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五条悟微微侧头，看到仍旧站在他身边的寻白在等着他的回答。
冰蓝的眼珠向上转动，对上女孩儿朝下俯视他的面容。
这个角度很诡异。
五条悟抽了抽嘴角，懒洋洋的回了一句：“明天见。”
寻白跟上枝子离开的脚步。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五条家的夜晚很静，回廊燃起幽黄光亮，院中惊鹿有节奏的发出“笃笃”声，是夜色下唯一的声响。
察觉到时不时扫在身上又快速撤离的视线，寻白看向枝子：“想要对我说什么吗？”
枝子身体僵了一下，对寻白的态度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她变得柔和了很多：“我是想要对你道歉，之前误会你是长老派过来监视悟少爷的人，才对你态度那么恶劣。”
“还想要谢谢你，帮悟少爷要到了手机，还有悟少爷一直想要却因为年龄限制而无法拥有的其他东西。”
“所以刚见面时你才吓唬我？”寻白问：“从言语上给我施加压力，说悟少爷很恐怖，喜欢往点心里放东西，还有人被他毒死……”
“悟少爷没有毒死过人！”枝子反驳，意识到自己的激动，她声音小了下来：“那些是我胡说的，悟少爷是个很好的孩子，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善意。”
“悟少爷其实很可怜。”
寻白不解：“哪里可怜？”
枝子低声：“悟少爷从出生便被长老们抱走，很少能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身边的人对他讨好也是想要从他身上获得东西。”
“他很孤独，能听到的永远都只是长老冷漠的命令，家族里谄媚讨好令人厌恶的嘴脸。”
寻白没说话。
枝子观察寻白的脸色，问她：“你不这么觉得吗？”
寻白想了想：“只是觉得相比于这座宅邸中的大多数人，他已经算幸运的那类人了。”
枝子一惊，她从来没有从这方面想过。
寻白对她说：“比如你，身为五条家的侍女，整条命被家族的掌权者攥在手心，稍微犯下一丁点错误都会面临处罚，你的性命对于他们而言如同尘埃。”
“你这样随时会没命，每天都在受罚边缘徘徊的人，竟然觉得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可怜？”
枝子呐呐无言：“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我自己过的是这种生活，可能是习惯的原因……”
“这才是可悲之处。”寻白总结：“你不觉得自己可怜，却能看到别人可怜。”
“有没有可能悟少爷也没有觉得自己可怜？在他的角度，你才是那个可怜之人。”
寻白停下脚步，黑白分明的杏眼看向枝子：“只要自己不觉得可怜，那自己就不可怜。别人觉得的都不算。”
“贸然的去可怜别人，在他看来说不定是一种羞辱。”
枝子愣愣的看着寻白。
突然，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大颗大颗泪珠滑落面颊，忍着不想要哭泣，但压根控制不住的撇着嘴破防的大哭起来：“呜呜——我、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我以为悟少爷比我可怜，现在看来我才是那个可怜虫……”
“哇呜呜呜呜……我还…我还拿我的工资去给悟少爷买游戏机和漫画书，现在想想我的行为在悟少爷的眼中一定很蠢！”
“一个可怜虫用工资给他买东西，本来就可怜的家伙更加可怜了啊呜呜呜呜呜……”
“并没有。”寻白嗓音仍旧平稳：“悟少爷会很感谢你，从你跟他的相处中就能看出来。”
“但是！”枝子仍旧嚎的厉害：“我突然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是。”
“在你面前维持的高傲形象崩塌……你一定也笑话我跟第一次见到你的高高在上完全不一样……”
“原来如此。”寻白明白过来：“是害羞了。”
枝子：“才不是！”
寻白握住枝子的手。
明明她的手很小，很稚嫩，但在握住枝子修长的手的瞬间，枝子感觉到了无限的安全感。
她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小女孩，注视着她精致乖巧的面容，不自觉止住了之前想要停却怎么也停不下来的嚎啕大哭。
眼角挂着泪珠，面颊上的粉被泪水冲出一道道痕迹，犹如干涸的河道，幸好没有上眼妆，否则枝子现在会如同女鬼一般。
寻白望着狼狈的枝子：“你很可爱，无论是高傲的刻薄，还是下意识展现的真实性格都很可爱。”
“也不可怜。”
“努力生活，积极向上，会对别人好的人是天使。”
“枝子是天使。”
被握着的手温度逐渐升高，通过手臂的皮肤快速传到脖子涌上脸颊。
枝子整张脸烧的厉害。
“寻白……”她一把将寻白抱进怀里，抱得很紧。
“接下来我们一定要好好相处才行！我真的……超喜欢你！”
埋在枝子有料的胸脯，寻白点点头，忍不住蹭了蹭。
……
第二天一早，寻白睁开眼睛。
她刚出门，看到灿烂着笑脸朝她打招呼的枝子。
笑容太灿烂，她有点适应不过来。
“怎么了？”枝子凑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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