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无语地笑了:“好什么……
徐离陵道:“你过得好就好。
莺然无言。
站起身背对他,做了个深呼吸。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又哭。
莺然回头瞪他:“没有!
她没哭,只是突然的,有些感怀。
她脱了外袍上床去,躺下:“睡了。
徐离陵应她一声,在她身后睡下,手臂自她身后圈住她,将她抱于怀中。
屋内熄了灯,暗下。
静悄悄的一会儿后。
莺然问:“那你在洪荒大狱……会很难过吗?
徐离陵:“还好,很忙。
莺然诧异:“你在里面忙什么?
她每回去陪他,他分明什么也不干,就在那儿打坐。
他道:“圣魔起初还在,忙着杀圣魔,忙着整理思绪,还有……
莺然转过脸来望着他。
他道:“想你……在外面过得怎样。
莺然沉默,看他一会儿,贴近他,亲他一下。
她道:“也在想你。
一直在想你。
看到漂亮的风景在想,吃到好吃的东西在想,赶路的时候在想……
走到哪儿都在想,想,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
在临关城安住两日后,带来的吃食吃完了。
莺然同徐离陵去街市采买日常所需。
临关的街市与她记忆里没什么变化,常去的店里掌柜大多也还是那些眼熟的人。
莺然悄悄问他:“认不认识他们。
徐离陵:“大概。
莺然疑惑:“大概是什么意思?
徐离陵:“应该都杀过。
他对他们没什么印象。
但在记忆里,他屠过几次临关,这些人应该活不下来。
莺然捂住他的嘴,对打包好东西递来、态度亲和的掌柜笑笑,让徐离陵拿上东西就走。
买完东西回家,莺然要给徐离陵做她独自游历西漠时吃到的汤面。
徐离陵帮她洗菜,切菜。她搬了小凳子坐在厨房外的阴凉处等他准备好,待会儿直接做就行。
天正热,小黄也躺在她身边乘凉。
莺然忽想起什么,问:“大花呢?
小黄:“去找母猫了。
莺然饶有兴致地“哦了声,和小黄八卦大花的动向。
正说着,大花便回来了,往阴凉处一倒,一言不发。
莺然问它怎的了。
它沮丧:“金掌柜不让我找珠儿玩。
莺然摸摸它以表安慰。
徐离陵备完菜出来。
她起身去做汤面,对大花哄道:“先前我不是答应过你和小黄,让怀真给你俩道个歉的嘛。
大花与小
黄霎时警觉地挺直身子。
就听莺然对徐离陵道:“你先前差点杀了它俩去道个歉呢?”
徐离陵不语。
莺然顾不上他进厨房忙活去。徐离陵火都给她生好了她得去放油放菜炒了不然锅要着了。
厨房里油滋滋作响。
厨房外徐离陵垂目俯视地上的两个东西。
小黄狗腿地匍匐离开果断地出卖了大花:“是它要的我没要。”
大花默默站起四肢僵硬地离开小声道:“我不要了……”
在这烈阳如火的夏日它感受到了骨缝生冰的寒意。
徐离陵转身回了厨房。
夏日做饭总会很热他在一旁为她打扇子。
*
临近暮夏时关熠路过临关。
说是有人在懿王洲与云州那片交界的荒原上发现了一个上古秘境。
乙玄道一已派人确认并驻守秘境大约在秋季时开放。
他问莺然:“你去不去?”
莺然问徐离陵:“你能进去吗?”
她想去秘境。
想带他去很多很多地方让他的记忆被与她在一起的世界填满。
这样或许他就能慢慢不再想到那些杀戮与煎熬。
关熠与她商量时正在笑客楼。
徐离陵正给她挑虾肉慢悠悠道:“嗯。”
能进就好。
莺然也应关熠:“嗯。”
关熠笑道:“到时我们一起?”
莺然面露难色故作沉吟。
关熠撇嘴:“不愿意就直说。”
莺然:“你机遇太多我不适合与你同行。”
总部给她的奖励让她能永远留在这世界也不必为寿命担忧。
她不用为寿命与修为烦忧适合悠闲的历练。
可吃不了与关熠同行、时时刻刻陷入危机的苦。
关熠本就和她说笑呢并不勉强。
同她吃完饭就要与同行弟子们去驻守秘境了。
那地方离临关不远骑飞驹半日来回。
关熠走时招呼莺然:“没事儿来玩。”
莺然应下。
但看看这烈阳高照的天
在后花园里消消食找个阴凉处打坐修炼而后在小闲亭里与徐离陵睡在躺椅上吹风午歇。
待一觉睡醒倚在徐离陵怀里发发呆同他闲话。
待到阳光没那么灼人要么和他继续在家里玩要么同他一起到仙都巷的废宅里玩摘人家院里的果子吃。
晚间吃饭散步上楼歇息前她有时会读读《鹤霄九冥诀》。
说来也神奇莺然找到徐离陵时读到鹤霄九冥诀的第五卷第五章。
那章还能看到他为她写的与秘籍
无关的话。
但再往后一章就没了。
莺然每回翻阅时都想问徐离陵但每回秘籍读得认真就忘了这事。要到下次重新翻阅才会想起来。
今日莺然翻阅时又想起来有意记着这事。
待徐离陵上楼问他:“是不是你施术把后面的话弄没了?”
徐离陵:“我只写到那儿。”
莺然讶异:“为何?”
徐离陵:“三年时间你差不多修到那儿。要么你见到我要么你会明白我的下落。”
莺然愣住。
他没有说得很直白。
但她仍旧意识到——原来那时他也不确定他是否能活下来。
他为了她安排了三年的时间。
这三年要么是她寻找到他的期限要么是她为他守孝的时间。
……
因此谈话莺然很是感怀了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诸多事都会应他床笫之间也会顺着他。
但这个顺从在他越发过分到离谱时终究成了她咬住他的一句低骂。
*
夏夜里徐离陵做了个梦是他十万年来的第一个梦。
细雨朦胧。
青鸟从林间雨中飞过溅一片翠影。
一个姑娘出现在他面前
她是那么的纤柔弱小却在察觉到危机时第一时间将她以为的小狗护在她身后。
她在他看来只是个路过的纤弱凡人毫无威胁自然也不需要过多在意。
可下雨了她来到他身边坐下。
她问他有没有带伞担心他会淋雨回家。
她叫他不要再喂小狗了担心他会吃不饱。
春夏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往后他时常能见到她。
他知道她有时是特意过来拿些对她没有负担的东西来救济他这位“穷书生”就像她喂小狗一样。
他懒得多言。
她一开始也不常和他说话渐渐的她会将她喜欢的东西分享给他。会和沉睡了五百年的他说人世间的喜怒哀乐会和世人恐惧的他说人世间的市井繁华会和历经世间万苦的他说人世间的世情百态……
那都是她生活里的小事那些事他何尝不了解。
他早已麻木、了无趣味。
可她笑盈盈的好像这世间是那么的明媚她好喜欢。
天总是下雨。
她总是过来。
他知道她渐渐地是想逃避世俗带给她的小小烦恼她是想来和他这个“好心喂狗的书生朋友”说说她无法向别人倾诉的话。
某天她带了两把伞来将一把伞送给他希望能为他挡雨。
她说
她爹娘逼她成亲,她分外苦恼。
他说可以帮她。
他说的可以帮,是指他有手段解决这个麻烦。
她却误会了他的意思,突然怔而含羞地望着他,以为他要和她成亲。
清雨在林间滴滴答答,她向他靠近,杏眸明灿地映着他。
她的眼里像是藏了星星——她眼中的世界里有他,她的星星送给他、围绕着他。
一开始,他没有爱上她,爱这个词太重了。
他也知道,她并不爱他。
他们之间只是在长久的、在山野间只有彼此的相伴中,有了微妙的好感。
而他很清楚,这份超出他理性发展出的好感是这世间没有第二个人能得到。
他注定是要死去的。
她的出现、她的误解,就像天空飞过代表幸福的青鸟被他看见一样偶然而奇妙,像一个在他死前让他回归平静平凡、最后一次做回正常人的奇遇。
他无所谓,他本就漫无目的,随意打发时间,正因如此,他不介意接收这个奇遇。
所以,他和她成了亲。
他也清楚地知道,除了她,他此生不会再对第二个人产生这种超出意料之外的感受,不会再愿意和第二个人成亲。
她很认真。
她认真地要和他过日子,认真地和他一起打造他们的家,认真地爱护他、陪伴他、想要他快乐。
和她在一起,他好像真的只是她口中的怀真。在她的眼里、她的心里、她为他打造的世界里,他可以在他决定灭世前的日子里,只做一个普通人。
不知不觉间,她就像每日会看到的天地云风、日月星辰,是那么自然地存在于他的世界里。
好像如果她消失了,这个本就在他眼里无趣虚无的世界,会变得更加荒芜空荡。
魔身暴露的那天,他来来**地在屋子与厨房间走着。
那一刻,除了热鸡汤,他也在想,等她回来,她是否会与他分离。
她回来了,他看出她的紧张、她的害怕。
可他不在意。
他已经习惯世间一切的破灭与人性,哪怕她背叛他,他也觉得理所当然。
可她没有。
她突然抱住他。
她害怕地在他怀里哭,但只告诉他,她肚子疼。
这世道不太平了。
她没有想逃避。
她知道他是魔,她要跟他走……不,她要带他走,她想保护他,想保护他们的家,保护他们安稳的日子。
可不太平就是不太平了。
云州玄修的到来,彻底颠覆了一切。
可她还是奔向了他。
他提醒她,他是魔。
他想她肯定知道,他杀了多少人。
可她对他说:
“那
就去云州。找一座凡人很多、有夜市的小城。”
“我去找一个宗门
她注视着他的眼睛。
他明白她的意思:
我们去云州吧我们去浪迹天涯吧——
我保护你你只是我的怀真啊。
她一次一次地走向他那么坚定地想要保护他。
**她是因为可怜他还是真的爱他。
他知道她不只爱他、不只可怜他她爱这个世界她会怜惜这个世界的一切她连路边的狗都会可怜。
他不需要她的保护。
可他知道他不会再放开这只路过的青鸟。
……
“怀真?”
有人在他耳边唤他。
他睁开眼短暂的眸光混沌后神情一片清明眼中映出她的模样。
他或许没有做梦那只是这一次轮回的记忆浮现在他脑中。
但她有些期待有些惊喜:“你睡着了吗?”
他没有回答将他的梦中人、将他的青鸟拥入怀中。
*
莺然发现徐离陵有时似乎能短暂地休息片刻。不再像以前那样不能有半刻松懈。
这是一个好现象她很是欢喜。
时常在他闭目养神时安安静静地窝在他怀里偷偷观察他。
*
天凉时。
莺然闲着没事去看望了关熠买了些临关的吃食给关熠与他好友送去。
驻守秘境的除了关熠陈训周甫还有赵衔月。
莺然初次不知有她后来知晓也会给她带一份。
闲时一行人便一起玩耍一起去河边钓鱼闲聊八卦与江湖事。
江湖上如今的玄魔已不起战但要双方其乐融融也不可能。
大面积的战争没有了小范围的私人冲突还是很常见的。
大家也不以为意。
关熠摇头晃脑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
至于八卦嘛最出名的便是拔狱谷那边的了。
听说弦花还在和张复弦争执说如今都没魔战了为何他不能退隐。张复弦深沉不答。
弦花一怒之下偷偷跑了。
“拔狱谷主正派人到处找呢。”
莺然、大花和小黄听得起劲回去后总惦记着再去找他们问后续。
但徐离陵兴致不高考虑到他她便还是每日陪他呆在家中休息。
某日和徐离陵在前院乘凉吃果子忽听敲门声。
开门便见来者竟是张复弦。
大花和小黄顿时互相使起眼色。
莺然料想他有正事倒没这会儿还惦记着那八卦。
便听张复弦恭恭敬敬向徐
离陵行了个礼问:“父亲您召鄙者来有何事。”
徐离陵却坐在她身边随意地抬了抬下巴示意她:“问吧。”
张复弦颇有眼见
莺然:……
好尴尬。
她不问徐离陵代她问:“你夫人找到了吗?”
张复弦愣住。
待他答完被徐离陵打发离开。
莺然没忍住瞪徐离陵一眼掐他一下而后又倒进他怀里继续吃果子笑起来。
虽然怪尴尬的但好歹是知道答案了——找到了。
夏日悠悠闲闲地过就这般到了秋时。
临关来往的人多了起来那片荒原上也多了许多驻营。
秘境开启前一天是中秋关熠特意跑来临关和莺然一起过。
不过因心里对徐离陵发怵晚间吃完饭徐离陵去洗碗他同莺然聊了聊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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