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夫人莫氏听了司氏一说,恍然大悟:“我说怎么看着有些眼熟,怎么跟上回见到的总督夫人不太一样呢。”
她下意识放下搀着卫婵的手。
“她是魏娘子,根本就不是总督夫人。”司氏挤开几位官宦夫人,上前来,指着卫婵很不客气:“上回总督夫人跟我们几家用膳,咱们都见过的,总督夫人姓孟,孟娘子祖上可有配享太庙的大官,哪里是魏娘子这个卖胭脂的寡妇能比的,魏娘子你们都不认识了不成,穿的这么金贵,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可是熟人也是咱们云城的大名人呢。”
司氏冷笑:“云城咱们这些有头有脸的官宦夫人,谁不认识她呢,靠卖胭脂起家,四处巴结咱们,陪了多少笑,不止用了什么法子给京城的大官灌了什么迷魂汤,使了什么手段,才拿下中转司的运营权,如今换了一身打扮,好似挺富贵似的,摇身一变就想冒充总督夫人了?”
翕砚眉毛一竖,撸起袖子就要上前理论,被卫婵拽住了袖子。
最近云城发生的事可谓剧烈变,司家一下子从云城商会的会长、首富,全家下狱,抄家充公,男子流放,女眷到底保住清白没有被发卖到教坊司那种地方,可但凡值钱些的金银细软全被抄走,一大家子怎么活。
云城商会这些商户也跟那些世家大族一样,强强联合多年来互相联姻,刘家家主司氏,便是司家本家的女儿,是司楚仁的亲堂姑,司家没了,她是外嫁女自然不必受牵连,可司家这个强大的娘家倒下了,她岂能不受影响,如今看到卫婵,不仅什么事都没有,还穿的富贵明丽,整个人都容光焕发,岂能不愤怒。
“大家都知道,我那侄儿跟魏娘子提了两次亲,诚意十足,可魏娘子却暗地里勾搭我侄子,明面上拒婚,勾的我侄子神魂颠倒都无心做生意了,我侄子与夫人本来举案齐眉情投意合若非她出现横插一杠,他们怎么会吵架,我侄媳妇怎会整日垂泪,如今倒好,她没了中转司的差事,怀恨在心不知使用了什么招数,倒牵连司家遭受了大难,我侄媳妇儿跟侄子同甘共苦,她倒是逃脱牵连,如今摇身一变,到假扮起总督夫人了。”
司氏越说越激动甚至流下眼泪来:“大家评评理有这样的事吗,我侄儿对她一片痴心,她私下里跟我侄儿拉拉扯扯,根本就不是个清白的女人了
,如今还在我们面前装模作样。
在座的夫人们有官宦夫人,也有商会七家夫人,因为卫婵能赚钱,好些男人就起了心思想要纳入内帷,卫婵虽然寡居带子,可民间甚至不大讲究的官宦人家更爱娶生育过的女子,这代表她有生育能力。
分明是自家丈夫起了心思,搞什么贵妾平妻的,甚至还有的垂涎卫婵家财,私下让自己的正头夫人退居妾位,给卫婵让位,而这些夫人们不去恨自己的夫君,反而恨卫婵,执意认为是卫婵勾引。
“司夫人,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与你家侄子清清白白,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对我提亲,我就要答应不成,他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我,本就晦气的很,在外面做了恶事,放印子钱逼死人,都跟我有关系不成?你如此毁谤我清誉,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魏氏,你别辩解了,难道招婿宴不是你搞出来的?大张旗鼓,跟当街要男人有什么区别,你这么做,不就是想在云城这些青年才俊中挑选一个有钱有才的,可惜但凡是个正经男子,谁瞧得上你一个寡妇呢。
卫婵看过去是个脸生的夫人,她眯了眯眼:“原来是裴六公子的夫人,六公子一个旁支,还没官身,居然也有资格出席这种场合了?以前倒是不曾看见过夫人。
她想了想笑道:“对了,上回招婿宴,你夫君也去了,对我诚心诚意表白一番,说什么能让我也做官夫人呢,可惜此子太爱说大话,想要空手套白狼,我实在厌恶这种男人,把他打发回去了,还给了十两银子,他便娶了你?敢问这位不知名的夫人,六公子给了你多少聘金?不会是一分不出就娶了你吧。
卫婵用手里的团扇挡住下半张美人面,眼睛笑眯眯的,却怎么看怎么阴阳怪气。
“你,你这……六公子家的娘子气的满面通红。
“你们这是,在说我姐姐呢?海琼玉忽然出现,懵懵的听了半天,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站到卫婵身边。
毕竟是海家嫡长女,说话还是有分量的。
六公子夫人很是气恼:“弟妹,你可别被她骗了,这女人不安于室,勾搭了好些青年才俊,有不少都是旁人的丈夫,海大人和夫人都是清流,弟妹也出自正经人家,却叫这个女子钻了空子,海夫人如此宽和,认了她做义女,可她是怎么回报的
?
海琼玉有点急了:“婵姐姐怎么了,不是挺好的吗,一直都很照顾我,你们为什么这么说婵姐姐,分明前些日子聚在一起,都说婵姐姐能干,谁娶就是谁的福气,怎么如今变化口风这么快?婵姐姐只是暂时不经营中转司了,你们也不能这么见风使舵的欺负人。
司氏跺了跺脚:“海家大姑娘,从前她不知使了什么迷魂汤,竟叫她一个女子掌握了朝廷的重要部门,如今朝廷上下认清了她的真面目,夺了她的权,这叫拨乱反正,大姑娘想想,若是她真那么好,为何这一回海大人都不帮她了?还不是她自己行的不正做的不端?
六公子夫人颔首:“是啊,弟妹,你可不知,这女人有多少心机,勾搭了多少男人,我记得,堂弟不是也说过,很是欣赏她?你可要警惕些,小心她真勾搭了去,咱们都是裴家妇,我夫君不过是旁支,堂弟可是裴氏嫡系。
“大姑娘要小心了,你把她当姐姐,海夫人把她当女儿,她却觊觎你夫君呢。
“就是,一个寡妇,还带着不知血脉的野种,海夫人三番四次想给她做媒,她看似一个都瞧不上,焉知不是待价而沽。
“我们的夫君都是体面人,哪里瞧得上她?
海琼玉有些犹豫,看了看卫婵,又看了看六公子夫人,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夫君的确赞过卫婵能干贤惠,还说若是她有她三分便好了这种话,但从前海琼玉并未往心里去过。
她没有为卫婵辩解,却也没有跟着这些夫人逼问卫婵,她只是犹豫和狐疑。
可沉默,有时也是一种伤害。
卫婵看过这些夫人,在前面开口围堵她的,就是刘家主的夫人司氏还有裴六的夫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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