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耳边,继而轻吻她白玉般的耳垂,青宛呼吸一窒,身体僵硬,猛地回神将他推开,杏眼瞪着他,里面是掩饰不了的恐惧和厌恶。
魏璋看着她的眼睛,神情阴郁。
这时银翘敛声屏气地垂手站在珠帘外传话:“大爷,老太太和夫人派了人来,说是请您和二姑娘过去一趟。”
青宛闻言,身子骤然一僵。
魏璋深邃的眼落在她惨白的小脸上,低叹道:“莫担心,你且好生歇着,祖母和母亲那边自有我去处理,等过几日清净了,我再陪你一起过去说话。”
说罢,他朝外走去,落苏和银翘见他要走,连忙打起帘子,他却在珠帘下停步,沉声叮嘱:“你们二人好生照顾姑娘,不许外人来打扰她!”
二人垂着头,喏喏应了声“是”,待魏璋离去,相视一眼,方进屋去。
走出栖云院时,夜幕已经降临,魏璋走在夜色里,抬头看看墨蓝色的星空,眸色深如浓墨。
其实一开始,他是讨厌这个妹妹的。
自他记事起,魏老爷和魏夫人就每日争吵不停,魏夫人时常会在他面前控诉魏老爷的无情,后来魏老爷纳了秦姨娘,魏夫人又将他当作争宠的工具,要他读书争气,他那时也只是个孩子,难免有淘气的时候,魏夫人便会将他关进屋里,派人守着,强逼着学习。
而魏老爷待他,亦是严厉苛刻。
魏老爷不喜魏夫人,连带着也不喜欢他和魏持盈,却因着魏家是武勋世家,他又是家中独子,魏家未来的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而不得不上心,亲自教授他武艺。
在双重重压之下,他那时每日不是在屋里看书学问,就是在武场练习骑射和剑术,一刻都没有松懈的时候!
魏老爷对他格外严厉,就拿射箭来说,中靶数若达不到当日要求,便不许他吃饭,他只能在练武场一直练,直到达到要求为止。
在他的记忆里,魏老爷看向他的目光中只有严厉和冷漠,他从未在父亲的眼神中感受过一丝温情。
哪怕他再刻苦练习骑射技艺、钻研兵法谋略、诵读经书典籍、雕琢诗词文采,依旧得不到他的一句赞扬!
“莫要沾沾自喜,我在你这个年纪,比你强不知多少倍!”
这是魏璋从魏翦嘴里最常听到的一句话。
只有在面对秦姨娘和秦姨娘的孩子时,他的脸上才会流露出难得的温柔神色。
魏翦对秦姨娘的宠爱是众所周知的,秦姨娘头次被诊出怀有身孕时,他高兴得在府中大摆宴席,将部下和亲友通通叫至府中庆贺,丝毫不把魏夫人这个正妻放在眼里,魏夫人被气了个仰倒,第二日便病倒了!
秦姨娘身子柔弱,进府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身孕,魏翦高兴之余,也倍加小心,因怕魏夫人生妒谋害秦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平日便一直防着魏夫人,甚至于也不准他和魏持盈靠近秦姨娘一步,生怕他们兄妹二人私下里受了魏夫人的指使,故意去冲撞秦姨娘。
这并非他的揣测,而是有日他去寿春堂请安时,恰巧在门外听到了魏翦与老太太的对话。
“母亲,王氏心眼小善妒,自柳儿进门起便对她怀有极大敌意,常趁着我不在家中时故意刁难她,如今她有了身子,难保王氏不会起什么恶毒心思对她暗中下手,儿子在外忙公务时,还请母亲多替儿子照看柳儿,王氏的两个孩子也尽量不要让他们和柳儿同待一处,儿子怕他们受了王氏的影响,会对柳儿肚子里的孩子不利!”
“胡闹!你防着佩筠也便罢了,可璋哥儿和盈姐儿只是个孩子,且还是你的亲骨肉,你这个做父亲的,怎能如此揣测他们?”
魏璋当日站在门外,亲耳听到自己的父亲一字一句说出这番话,垂在身侧的手不由紧握成拳。
那日过后没多久,秦姨娘就因不慎落水而失去了孩子,魏翦得知消息后急匆匆往回赶,见秦姨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一脸苍白虚弱的模样,当即黑下脸,发了好大一通怒火!
他厉声质问随身丫鬟事情经过,那丫鬟只道是秦姨娘在后花园的池塘边散步时,中途唤她回去拿东西,再返回时,便听到府里婆子的呼救声,上前一看,才知秦姨娘竟不慎跌入了池塘里!
魏翦心中有疑,不相信秦柳儿是自己落的水,便连夜将全府下人召集起来询问,有个小厮支支吾吾说曾看到过小少爷从那儿经过,魏翦一听,当即便不分青红皂白地派人将魏璋叫到跟前,狠狠责打了一顿!
魏璋记得,那夜是雷雨夜,外头电闪雷鸣,暴雨如注,他跪在屋内冰冷的地砖上,抬头便是魏翦黑压压的脸。
“说!是不是你干的?”
魏翦抽出鞭子,往他身上狠狠一甩。
“不是!”
魏璋面不改色,一动不动。
“还不承认!叫你不承认……”
魏翦发了狠,一鞭一鞭的往他身上抽,魏璋一声不吭,默默忍受,脸上却流露出讥讽之色。
那厢,魏夫人得知消息后,匆忙就赶到了秦姨娘院里,她一进屋,就看见魏翦挥舞着长鞭,毫不留情地往魏璋身上抽打,她见自己儿子后背遍布血痕,当即就与魏翦大吵了一架!
而魏翦非但未停手,反倒怒气愈盛,他一把将魏夫人推倒在地,丝毫不顾她的祈求,竟丧心病狂地让下人将魏璋押至院子里的梧桐树下捆绑住。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给他松绑让他进屋!”魏翦怒瞪着眼道。
魏夫人哭着上前捶打他:“你疯了!那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能这样对他!”却反被魏翦的心腹侍卫强行拉开!
魏璋被绑在树上,狂风摇撼着头顶的树枝,暴雨如注倾泻,雷声隆隆,一道道电光撕裂夜空!
突然,一道闪电驰掣而下,像利剑般猛地将他头顶的枝干劈落!
魏夫人吓得肝胆俱颤,尖声大叫,忙不迭命身旁的仆妇冲出去救人,却被魏翦的人拿剑拦住,她无法,恨恨的看了魏翦一眼,欲亲自冲出去,又被魏翦死死掌捆住,只得隔着一层层雨帘,放声大哭地看着远处的儿子。
魏璋那时毕竟也还只是个孩子,猛不防一声霹雳在头顶上炸开,他被惊得头皮发紧,却苦于手脚被束缚住动弹不得,心中阴影极大。
而魏翦似乎铁了心的要让他死,即便闪电好几次险些劈到魏璋身上,他也丝毫没有要让魏璋进屋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魏璋由刚开始的害怕,到最后已心如死灰,他在心里甚至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雨水不断滴落在他脸上,后背被树干咯得生疼,他却眼都不曾眨一下,只隔着重重雨幕,冷冷的盯着窗内那道高大的身影!
所幸后半夜秦姨娘及时醒来,同魏翦述说是自己脚底踩滑,不慎落的水,与魏璋并无干系,魏老爷这才命人去给他松绑带回屋!
他那时已经晕了过去,紧接着便生了一场重病,休养了足足一月方好,自此之后,他的性格逐渐变得阴郁冷漠,且每逢雷雨夜,他都会止不住的头疼!
老夫人为此将魏翦狠狠责骂了一顿,并罚他跪祠堂,连带着对秦姨娘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魏翦认了罚,却并未就此同魏璋道过歉,父子俩的隔阂变得愈发的深。
魏夫人因为此事,对秦姨娘的恨意加深,平日里仗着自己的主母身份,总是明里暗里找她的茬儿,极尽刁难,而老夫人也因为自己最疼爱的孙儿差点没命而对秦姨娘很是不满,平日里不但总是偏帮魏夫人,对秦姨娘的有意讨好也是视而不见。
魏翦见不得秦姨娘受委屈,为了她,最后索性抛弃家人,二人远走边关。
只可惜没过多久就听说秦姨娘在半道上消失不见了!
魏璋想起此事不由冷笑。
他那爹的确是个痴情种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秦姨娘是自己逃走的,根本不是被人掳走的,他却一直不死心,疯了一般派人满天下的找,找了五六年都未寻到也未曾放弃过!
奈何等再找到时,秦姨娘已是一具白骨,只留下一个女儿。
知道青宛的存在时,他已然十二岁,魏璋记得很清楚,当时他和魏持盈正在魏夫人房里请安,魏夫人骤然从下人口中得知魏翦找到秦姨娘的消息,顿时气不可遏,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往地上砸,七零八落的碎片洒了一地。当下人又道秦姨娘已死时,她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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