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林黛玉坐在窗前,手里捧着一卷《楚辞》,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父母去世已过三七,她身上的素服还未脱下,整个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姑娘,该喝药了。"紫鹃端着一碗黑褐色的汤药走进来,见黛玉又坐在风口,不由得皱眉,"太医说了,您这咳疾最忌吹风。"
黛玉接过药碗,眉头都不皱一下,仰头饮尽。苦味在舌尖蔓延,却比不上心中苦涩的万分之一。
"紫鹃,外头可有消息?"黛玉放下碗,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紫鹃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自太子谋反案发,皇上震怒,朝中人人自危。这几日锦衣卫四处拿人,连宁王府和南安郡王府都受了牵连。
"听说宁王被圈禁在府中,南安郡王也上了请罪折子。"紫鹃压低声音,"不过姑娘放心,皇上既已下旨让您在贾府守孝,想来不会牵连到您。"
黛玉轻轻摇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她望向窗外,那里一队麻雀正在啄食,"父亲临终前说过,这场风波不会轻易平息。太子虽被废,但朝中势力盘根错节,皇上若不连根拔起,日后必成祸患。"
正说着,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雪雁慌慌张张跑进来:"姑娘,不好了!宫里来人了,说要找林大人的遗物!"
黛玉手中的帕子掉在地上。她强自镇定地站起身:"人在哪里?"
"已经在荣禧堂了,老太太正陪着说话。"雪雁急得直跺脚,"说是奉了皇命,要查什么...什么名册..."
黛玉脸色一白。父亲临终前让她烧掉的那本名册,莫非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幸好当日她已按父亲嘱咐将名册焚毁,只是...
"紫鹃,去把我妆奁底下那个锦盒取来。"黛玉快速吩咐道,"雪雁,你去告诉老太太,就说我更衣后立刻过去。"
等两人都出去了,黛玉从枕下摸出一把精巧的钥匙,打开床头的暗格。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封信,是父亲留给她的最后嘱托。她迅速浏览了一遍内容,然后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火舌舔舐纸角,转眼化为灰烬。
"姑娘,锦盒拿来了。"紫鹃捧着个雕花木盒进来,见黛玉在烧东西,吓得差点叫出声。
黛玉示意她噤声:"别声张。这盒子里是父亲的一些书信,你立刻拿去交给云三爷,就说...就说是我借他的书,如今原物奉还。"
紫鹃会意,将盒子藏入袖中,匆匆离去。
黛玉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一口气,朝荣禧堂走去。一路上,她感觉到府中下人们投来的异样目光——有怜悯,有好奇,更多的是一种看热闹的冷漠。
荣禧堂内,贾母正与一个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官员说话。见黛玉进来,贾母连忙招手:"玉儿,快来见过李大人。"
黛玉福了福身:"见过大人。"
那李大人约莫四十出头,面容冷峻,目光如刀。他上下打量了黛玉一番,才开口道:"林姑娘节哀。本官奉旨查办太子谋反一案,听闻令尊生前与太子有过书信往来,故特来查证。"
黛玉心中一紧,面上却不露分毫:"家父生前忠心为国,从无不臣之心。大人若要查证,尽管搜查便是。"
李大人冷笑一声:"林姑娘倒是镇定。不过本官听闻,令尊临终前曾交给姑娘一本名册?"
"名册?"黛玉故作疑惑,"家父临终前确实交代了些家事,却未曾提及什么名册。"
"是吗?"李大人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那这封信上提到的'紫檀匣子',姑娘可知道是什么?"
黛玉心头一震。这封信必是府中有人泄露出去的!她强自镇定道:"大人明鉴,家父确实有个紫檀匣子,里面装的不过是些家书和账目。父亲去世后,我已将这些东西都烧了,按礼制为父亲送行。"
李大人眯起眼睛:"都烧了?"
"都烧了。"黛玉直视他的眼睛,声音虽轻却坚定,"大人若不信,可以搜查。"
一时间,堂内鸦雀无声。贾母握着拐杖的手微微发抖,王夫人站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最后还是李大人打破了沉默:"既如此,本官就例行公事,搜查一番。"
这一搜就是半日。黛玉的闺房被翻了个底朝天,连床榻都被掀开查看。锦衣卫们甚至挖开了后院的几处花坛,却一无所获。
傍晚时分,李大人终于带人离去。贾府上下这才松了一口气。贾母拉着黛玉的手,老泪纵横:"我苦命的玉儿,刚没了爹娘,又要受这等委屈..."
黛玉勉强笑道:"外祖母不必担心,清者自清。"
正说着,王熙凤匆匆进来:"老太太,宫里又来了圣旨!"
众人慌忙整理衣冠,到前院接旨。这次来的是个年轻太监,宣读完圣旨,贾府上下都惊呆了——皇上不仅没有追究林如海,反而加封黛玉为"贞静公主",赐府邸一座,待孝期满后入住。
黛玉叩首领旨,心中却一片冰凉。这哪里是恩宠,分明是监视!皇上这是要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以防林家还有什么秘密未现世。
回到潇湘馆,黛玉刚坐下歇息,紫鹃就悄悄进来:"姑娘,云三爷让我带话,说东西已经安置妥当,请您放心。"
黛玉点点头:"他可还说了什么?"
紫鹃犹豫了一下:"三爷还说...宁王府和南安郡王府的事恐怕有变,让姑娘早做准备。"
黛玉心头一紧。宁王府与宝玉有婚约,南安郡王府则与云珩有婚约,若这两府出事...
"宝玉知道了吗?"黛玉突然问道。
紫鹃摇头:"这...奴婢不知。"
正说着,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紫鹃警觉地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却见宝玉站在窗外,月光下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宝二爷!"紫鹃惊呼,"您怎么..."
宝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让我进去,我有话跟林妹妹说。"
紫鹃为难地看向黛玉。黛玉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宝玉翻窗而入,身上还带着夜露的湿气。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眼下一片青黑,显然多日未眠。
"妹妹..."宝玉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我对不起你..."
黛玉别过脸去:"二哥哥言重了。夜深了,还请回吧,免得被人看见,又生是非。"
宝玉却突然跪下:"妹妹,我今日来,是要告诉你,我绝不会娶那宁王府的郡主!"
黛玉惊得后退一步:"你疯了!那是皇上赐婚,岂是你说不娶就能不娶的?"
"宁王府如今自身难保。"宝玉咬牙道,"今日父亲告诉我,皇上已经下旨废了宁王爵位,那郡主也被贬为庶人。这婚约...自然作废了。"
黛玉心头一震。难怪皇上突然加封她为公主。
"即便如此,你我之间..."黛玉声音发颤,"也不可能了。"
"为什么?"宝玉猛地抬头,眼中满是痛楚,"如今婚约已废,妹妹又受封公主..."
"因为我父亲是为何而死的!"黛玉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他是为了保全我,才...才..."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宝玉呆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一层——林如海的死,竟与太子谋反案有关。若真如此,黛玉作为罪臣之女,确实不宜与贾府结亲...
"不会的..."宝玉喃喃道,"林姑父忠心耿耿,皇上不是还加封妹妹为郡主吗?这说明皇上并不怪罪..."
黛玉擦去眼泪,苦笑道:"二哥哥还是这么天真。皇上加封我,不过是为了安抚人心,同时...也是监视。从今往后,我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眼中,若与贾府走得太近..."
虽然父亲死了,可关于太子不利地消息,父亲一直未报,曾经皇上允许太子认自己为义女,父亲觉得皇上不想动太子,如今太子想动她,父亲拼尽全力要保全她,自然将从前的旧账都翻出来了。可如今的皇上看来,觉得父亲有私心,可能对他不忠。
可父亲明明都是按照皇上的心意来的啊。
她没有说完,但宝玉已经明白了。政治斗争的残酷,远超他这个富贵公子的想象。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唯有烛火跳动,映照出两张年轻而痛苦的脸。
良久,宝玉才低声道:"无论如何,我不会放弃。妹妹放心,我总有办法..."
"二哥哥不必如此。"黛玉打断他,"你我缘分...或许就到此为止了。"
宝玉还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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