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在倒霉的时候是真的很倒霉,阿离想不通,明明扬州城这么大,为何总能遇见不想遇见的人。
江家下人将阿离带去院子中央,那儿正摆开一个八卦符阵,一个人在正中心准备拿起铃铛开始跳大神,另一个人抱着剑,沉默寡言地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两人似乎都对自己突然多出来的师妹感到意外,那准备跳大神的道士脸上糊了不知哪种草药,两三道抹在脸上,有些野人的感觉。
但阿离还是认出了他,毕竟对方曾以十两银子救她于水火。
她死也想不到,姜满和祁渊竟是同门!
莫非他们合力造了一个局,目的是要捉她?不对啊,初来乍到,应该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如此想着,阿离愈发觉得这对师兄弟不对劲。
见她过来,姜满乐呵呵地说道:“师妹啊,快来帮个忙,你师兄他撂摊子了!”
阿离将目光转向祁渊,一腔怒火无处安放,无奈在此处不好撕破脸皮,只好迈出步子,心不甘情不愿地向祁渊靠近。
男人身材高大,阿离路过他时,看不见那张冷漠无情的脸,但他的影子如山般挺立,风轻略过他时,墨发轻飘,似是故意的要触碰她的影子。
这使她浑身一惊,重新想起那道凌冽的剑意,因而忙不迭地扭过头去,藏在衣袖里的手指微微紧攥。
所幸那仆人见他们相处融洽及时撤走,阿离眼疾脚快地移开了距离,一副厌恶至极的模样,碍得对方眉头紧皱。
阿离挪步来到姜满面前,几缕长发被风挽起,随意又自由地飘扬着。
“什么忙?”
姜满笑着将一碗米塞进阿离手中,“将这碗里的米均匀地撒在府里的各处,记住只能撒在路上,别撒进屋子里,‘师妹’,麻烦你了。”
阿离猜他们是嫌弃这项工作太繁琐,所以才同意了自己冒认了他们师妹的身份。
领了任务,阿离迫不及待地提着裙摆离开。
在她身后,一束目光紧紧地落在她的身上,若是看得再仔细些,就会发现这道目光一直盯着阿离头上的发簪。
那根做工并不精细的狐狸发簪。
从小叛逆的妖怪阿离是不可能听道士的吩咐的,她答应姜满只是想要借此打探江府,顺便帮他们干一些无关痛痒的活计。
阿离将碗中的米粒小把小把地撒在了江府各处,在撒到一间焦黑的屋子面前时,阿离停了一下。
她望向被大火焚烧过后破败不堪的木头,眼中似乎正在浮现出当时的绝望情景,那是连大雨都浇不灭的大火,这火来自地下,蔓延、蔓延,然后升天。
耳边是死一般的寂静,它们被焚烧过,生命早已归零。
不敢再看,阿离转头,继续她的任务。
碗里的米很快没了大半,阿离最后行至一间房前,绕了一圈撒上米,最后踏上了台阶,推开了房门。
这便是江家小姐现今住着的屋子。
今日落雨,天蒙,加之屋内之人邪气太重,无人敢靠近,遂而无人前来掌灯,屋内一片漆黑。阿离心神一紧,掌心处施法化出一团小火,方使她能勉强观察屋内大概。
江南多雨,是以白墙黑瓦。屋中家具,皆是由江南上好黑木所造,隔着一道苏绣屏风,最里边是一张漆黑木床。
床前纱帐厚重,从外往里看,隐约可见床上有女子的身形,但她就像一张轻薄的纸片般躺在床上,了无生息。
一位嫡出的小姐,待遇像极了被丢弃的婴孩。
阿离屏息,周围的气氛霎时诡异起来,在即将碰到面前的纱帐时,身后猛然传来一道声音。
这道声音在唤她的名字。
“阿离。”
手中的碗剧烈一抖,白色的米粒滚了出来,落在地上,堆成一小片。
“主人未允许,擅闯?不合适吧。”
说话的人倚在门槛上,狭长冷峻的眸光低落,扫了一眼地上的米粒,又重新将目光放在里屋的小妖身上。
阿离憋着气,脸颊两侧起了红晕,僵着身子转身走了出来,有些被抓包的尴尬在。
气氛极其安静,阿离试图狡辩,“路过而已。”说完就要走,却被祁渊抬手拦下,凌历之中夹杂着冷意,“这不是妖怪该待的地方。”
“更何说,像你这般的小妖。”
片刻沉默,祁渊注意到阿离的手心赌气般紧攥在衣袖中,心中似乎堵了口气,吐不出又咽不下。
“我是妖界使者,只要案子和妖怪有关,我都理应在场,你这话,说错了。”她抬眸,那是一双无比较真宁死不屈的眸子。
祁渊静默的看着她,嘴角勾起淡淡嘲讽,最后化作一声冷笑。
“好啊,那便叫我看看,你的本事。”
“现下这所谓的驱邪法阵空有其表,因为你们根本不用驱邪,而是降妖,我说的可对?”阿离有条不紊地说道。
祁渊与她对视,“哦?为何?”
“无邪,何用驱。江府的异样,不过是妖术所致的障眼法,这妖道行不浅,但并非毫无漏洞,只要破了眼下的障眼法,江府必能重见光明,而江小姐的病,则是另一种术法,至于是什么,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着,阿离便转头想要去寻罪魁祸首,却不料立马被人拉了回去,带着厚茧的手掌覆在她的眼睛上,那是一种滚烫的温度。
“你说对了,但是别看,小心被吃了。”沉沉的语音吐在耳边,像梦里的远音。
厚重的纱帐里冉冉升起一团黑影,像梦里的鬼怪,一阵风声略过,它朝他们咧开了笑脸。
薄唇轻启,祁渊无声的念了一句复杂的咒语,那团黑影才堪堪被压制下去。
就是这时,阿离费力地掰开他的手掌,面红耳赤地溜走了。
死道士!竟然敢调戏她!
出了门,二人一前一后返回,阿离有意无意地隔开距离。
“你们比我先来,定也是看出了其中端倪,那为何要费力布这样一个法阵驱邪,而不是捉妖呢?”
“是因为方才房间里的东西,对吗?”
方才她虽被捂住眼睛,但却也听见了动静。这东西邪乎至此,为何祁渊可以得心应手地应对?
他有什么特别吗?
祁渊听完阿离的话,幽深的眸子落在她圆滚滚的后脑勺上,思想飘到遥远的从前,突然他自嘲似的勾起嘴角笑了笑,她和从前一样,聪明伶俐,而唯独对他,彻头彻尾变了个样。
道士默言,他看着面前的妖怪旗开得胜般走在前面,墨发如瀑,缕缕发丝被风挑起,肆意飘扬,他盯着她的影子,一再从中读出熟悉的字句,他张了张口,想要争辩什么,奈何阿离愈走愈远,就像她一直在努力地拉开和他的距离,忽视他,抛弃他。
于是他不再开口,装作哑巴。
人间一百年前后,终究是不一样的风景。
姜满还在阵中心跳大神,旁观此景,阿离还是忍不住担忧。
她离交差还有两日,难道要站在这儿赔他们演戏?
要不要回去查探江小姐的情况?
但她旁边还有一个‘活阎王’呢!
踌躇不定之时,面前的法阵似乎有了动静,姜满手中的杖铃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最终指向了江小姐闺阁的方向,猛地一晃,脱手飞了出去。
阿离惊呼一声,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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