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容醒来时,天已经大黑,屋内没点灯烛,只能瞧见一个身姿挺拔的背影正坐在不远处的官帽椅上,一动不动地瞧她。
她一眼便认出对方是谁,眨了眨眼,说:“三叔,我渴。”
陆烛终于动了动,从官帽椅上起身,走至桌前给她倒了杯水。
巧容刚要去接,却发现兴许是睡久了的缘故,自己的两只手臂都有些发麻。
陆烛听她小声抽气,敛了眉眼,站在罗汉榻边,熟练端着杯子喂她:“说了多少回,不要枕着手臂睡觉。”
打小就是这个毛病,至今还没改过来。
被说了,巧容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
她刚睡醒,没来得及整理衣裳,领间的蝶恋花子母扣松开,露出里头一小片雪白的锁骨来,虽天黑,但陆烛本就眼力极佳,加上生得高,如今这般姿势自是一眼便瞧见。
偏她还一无所知,见他要走,越发仰着脖颈去接水,领口便更松了些。
陆烛不过扫了一眼便移开视线,拿着杯子背过身去。
“衣裳穿好,像什么样子,在旁人跟前也这么着?”
话音未落,便想起巧容扇子上写的那两句诗来,想到她或许当真有个情郎,平日里相会,也在他跟前这般衣衫不整,不免脸色变得沉郁起来。
“没有。”
“什么没有。”
“我在旁人跟前不这样。”巧容今日原本就是为了向他表明心意才来,因此也不打算藏着掖着,说话没了顾忌。
她本意是想说自己只有在他跟前才回这般,可听在陆烛耳中却是另一层意思。
她不曾在自己情郎跟前宽衣解带。
陆烛容色稍霁。
她到底还没糊涂透顶,叫人占了便宜。
说到底,还是他思虑不周,总忙着朝堂上的事,对她的管教松散了些,这才叫旁人有机可乘,将她引到歪路上去。
“在谁跟前,也不能这样。”陆烛背着身,将杯子搁在桌上,“你大了,不能再跟小孩子似的。”
他又在以长辈的姿态教育自己,巧容将扣子扣好,撇撇嘴,“不当小孩子,我当什么?”
她顿了下,试探着问:“当女人?”
陆烛忽得顿住。
眼瞧着他沉了脸色,巧容又连忙认错:“我浑说的,三叔别生气。”
“这种话也能浑说?”她总是这样没轻没重,知道成为女人要经历什么?就这样胡言乱语,若是叫人听见,背地里不知道要怎么议论她轻佻。
陆烛有些疑心自己平日里是不是对她太过纵容,才会惯得她这样不知轻重。
见他真恼了,巧容赶忙下榻去拉他衣袖,“我真错了,刚睡醒脑子不清楚,您别同我计较。”
嘴上如此说,心中却暗暗有些受挫。
她不过提一嘴那两个字,他便如此不快,倘若自己真表明了心意,他又该如何?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然迈出这一步,就绝没有后退的道理,因此在他问她怎么不在自己屋里待着,跑到这里来时,巧容抬起头,说:
“我想见您。”
顿了顿,末了又补上一句,壮士断腕似的,“我有顶要紧的事要同您说。”
陆烛转过头去看她。
想来小姑娘大约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打算主动交代。
也好,省得他再费功夫去审问。
于是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方轻嗯了一声,道:“先用膳。”
一时,叫人点灯送饭来,两人对面而坐,彼此无话。
陆烛是思索着怎么处置这件事,才能不伤小姑娘的心,毕竟那人勾|引闺阁女儿,这样品行的人自是不能要的,可又怕她对那人情根深种,自己强行棒打鸳鸯,说不准会起反效果,若是一时叫她想不开,反倒不好。
而巧容则是思量着要用哪种话术才能叫陆烛不至于对自己接下来的话太排斥,好妥当接受她的心意。
她虽不大在乎,但她母亲毕竟当过他大嫂,他也一直将自己当他的晚辈瞧,一时说自己爱慕于他,他怕多半会以为她被哪家的精怪勾去了三魂七魄,以至于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如此这般,书房里静得出奇,直到巧容忽得‘啊’了一声,方打破这一平静。
陆烛起身,“怎么了?”
巧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陆烛伸出手去,扼住她的下颚,微微用力。
“张嘴。”
巧容只觉得喉间刺拉拉的,难受得紧,听话启唇。
夜里太暗,瞧不清楚,陆烛便擒了烛台凑近照,果然在她喉间瞧见一根不大不小的鱼刺。
鲥鱼味美,却也多刺,往日都是他亲自剔了才肯叫她入口,今日他心中有事,偏就忘记了这一茬。
他朝外头吩咐,“叫人拿了我的名帖,快马请王太医来。”
话音未落,忽想起今日王太医应当在宫里当值,因此改口道:“王太医不在,到双碾街头条胡同寻宋太医。”
外头人答应着去了,陆烛转眼去瞧巧容,却见她眼尾带着一抹薄红,在灯烛下幽幽朝他望过来,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
“三叔,我难受。”
陆烛抿唇。
王太医的住处离陆家不过两条街,顷刻间就能到,可那位宋太医所住的头条胡同却同陆家隔着大半个京城,这一去一回将人请过来,怕是要花费个把时辰。
眼见着巧容眉头促成一团,神色痛苦难当,陆烛蹙眉,叫人拿来皂角屑,搁在巧容的鼻孔下吹。
她的鱼刺位置并不深,一般这种情况,多打几个喷嚏也就成了,可巧容在几个喷嚏过后,那鱼刺却还是坚定地卡在原地,不曾出来。
陆烛于是叫人下去。
巧容在一旁坐立难安,将原本要说的‘情话’都丢到爪哇国去了,心里暗叹。
怪道今日来书房之前打的相思卦都是那样的结果,原来竟应验在这个上头。
正想着该怎么办,却听耳边传来淅沥沥的水声,却是陆烛在净手。
她立马便不乐意了。
自己如今这样不自在,他还有心思做这些事?
窝气转身坐回罗汉榻上,想着今日的卦象,心中越发沉闷。
难不成当真是天意,叫她难以诉说心肠,一辈子只能当她眼中的晚辈?
不。
她不要。
下定决心,正要起身张口,下巴忽被一只温润的大手擒住,紧接着,她一双琥珀色的瞳孔乍然缩紧。
是陆烛的手指探了进来。
探进了她的口中。
虽只是大拇指,但依旧让她猛地一凛。
那大拇指紧压着她的舌尖,随后另一只手送进去了一样东西,冰凉温润,上头甚至还带有凹凸不平的花纹。
巧容瞧不见,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唇一点点被顶开,最后被彻底压制。
是他腰间长戴的琥珀坠子。
他想用那坠子将鱼刺勾住,然后再用上头的绳索拉出去。
巧容听说过这个法子,可如今亲身体验下来,却觉得不怎么美妙。
对异物的排斥让巧容不自觉蹙眉,那琥珀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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