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肆也顺利见到了谢昭。
大理寺似乎自带肃杀的气氛,让人多呆一刻都会跟着紧张,好在他有腰牌在身,在下属带领下很快找到了谢昭。
他对于谢昭本人倒是不陌生。
前世,前前世,前前前世,他总会和这人搭上关系。
倒不是什么好朋友。
就是他知道的太多了,自己又不一定派的上用场,所以总喜欢暗中将谢昭会感兴趣的消息、证物等秘密送过去。
谢昭做官不过三年,就因屡破奇案成为大理寺少卿,也有他的一点点功劳。
但谢昭本人很严肃,性格也正经过了头,乔肆总觉得不太好相处,所以从未想过当面攀谈,直接给他消息,一直是暗中送信。
如今这样很正式、面对面的交流倒是第一次。
“咳……”
密闭隔音的厢房内,身穿绯红官服、腰佩长刀的谢昭正襟危坐,原本稍显年轻的面容英气逼人,目光坚定有力地望着对面刚刚被他参过一本的嫌疑人本人,乔肆。
被这样的人这样看着,无罪之人也会情不自禁将自己这辈子犯过的事儿都在脑子里过一遍。
乔肆不习惯地清了清嗓子,把圣旨交给了他。
反正没别人在,他懒得搞当众宣读等叩头那些费时间的礼仪。
圣旨是让谢昭与他一同查案的,还为他说了不少好话,乔肆自己看了都觉得心虚。
年纪比乔肆大不了多少、气质却沉稳许多的谢昭就这样坐在对面,面容比以往更严肃地接过圣旨,认真仔细地看了许久。
看得乔肆都更加紧张了。
谢昭作为专职办案的,向来秉公职守,是出了门的眼里揉不得沙子,向来无人能让他为情分利益让步。
如今皇帝却特意拿了圣旨,让谢昭多照顾一个空有虚名的侯爷……
乔肆总觉得,皇帝是在为他说话表达信任,但谢昭看了恐怕会比以往更讨厌他,也讨厌乔家人。
但是出乎意料的,谢昭全程都情绪很稳定,没有显露出丝毫的不满或者被皇权压制的不甘愿。
看完圣旨,谢少卿就一句废话没有地对他行了礼,直入话题地取来了纸笔,
“陛下的意思下官已经知晓了,今后就劳烦侯爷配合帮忙了,关于农户状告乔侯爷抢占农田、草菅人命一事,臣还要请问侯爷,是否还知道其他内情?”
“……”
好正式,好官方,好理智。
还是这幅老样子,冷静地不似个活人,倒像个除了办案破案,其他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机。
乔肆深吸一口气,原本打算直接认罪撒泼、拉全部乔家人下水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口。
死了几辈子了,他向来不怕坏人,不怕暴君,更不怕什么威逼利诱的手段。
唯独就怕被人这样又信任又坦诚地对待,像看着什么真正无辜纯洁的好人一样看着他。
乔肆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看向紧闭的窗户,微微咬住了牙关。
他知道被人蒙骗利用的感受。
他想报复回去,也蒙骗利用伤害过他的人。
但谢昭是无辜的。
无辜……而且身世凄惨。
他知道谢昭的身世,寻找真相、为无辜者翻案,这样的概念对谢昭而言具有着非常独特且重要的意义。
如果有一天,谢昭知道他为了自己能顺利报仇,为了所谓的计划,因为他自己活腻了斗累了,就害得谢昭的名下出现冤假错案……
怕不是本来就人机的性格要变得更加冰冷了。
怪惨的。
乔肆默默捂住眼睛,缓缓、沉沉地叹出一口气。
他们明明连熟悉的朋友都算不上,他到底在犹豫不决什么?
还是殷少觉好啊,欺负起来都不带有负罪感的还很爽——今天除外。
“抱歉。”
乔肆嗫喏着开口,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好吧……我确实知道一些事,但是,不太多。”
算了算了。
反正明天还要上早朝呢,到时候再想办法作死也不迟,而且当着百官的面更容易有成效,最差也能让皇帝忌惮他。
在他逃避的视线范围之外,谢昭望着他挣扎后松懈下来的神情,无声露出一个微笑。
关于这桩案子,乔肆在之前就已经烂熟于心了,乔怀忠如何犯案,霸占了多少天地,时间、地点、相关受害人、证物在哪里,直接就是照着正确答案默背了出来。
全部说完后,乔肆才发现谢昭正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半晌不作声。
乔肆心里都有些没底儿了,忍不住反问,“我说了这么多,大人也不质询几句,是压根没信吗?”
“不,恰恰相反,下官相信侯爷句句属实。”
谢昭摇了摇头。
“不再查验一番了?”
乔肆不解,“谢大人不怕我为了自保,把罪名全都编造谎言推卸出去?你不是之前还要查我的罪名?”
“那只是权宜之计。”
谢昭却是已经起身了,“为了让敌人相信我确实被虚假的证词证物蒙骗,做戏做全套,这是陛下教会臣的。”
“…………”
乔肆沉默。
怪不得啊……怪不得!怪不得他都不辩解了,殷少觉也一副相信他无罪的样子!!
原来这两人一开始就串通好了在演他的吧!
真相到底是什么早就知道了,但非要诈他一下,害得他以为天降横罪可以全家上天了!
“倒是侯爷的为人,非常令人敬佩。”
“啊?”
他不就提供了些线索吗?
谢昭笑而不语,那眼神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
乔肆困惑,但配合着夸回去,“谢大人才是有一双慧眼,办案如神。”
“呵呵。”
谢昭很人机的笑了两声,谦虚道,“下官其实并没有这么厉害,只是很长时间以来,一直有一位同样擅长断案的江湖前辈频频暗中相助,有他,才有了如今的谢昭。”
乔肆眼皮一跳,谢昭该不会猜到了什么吧?
不至于不至于,他都成功隐瞒几辈子了,不可能这次反而瞒不住。
好在谢昭没继续这个话题,两人又客套了几句,就放他离开了。
……
不知不觉间,暮色降临。
根据补全的信息,谢昭找齐所有关键证物后,快马加鞭赶往了皇宫。
殷少觉在御书房已经等他多时了。
“情况如何?”
聪明人之间说话不需要太直白,殷少觉没头没尾的这么一句,谢昭便已经领会他的意思。
今日皇帝故意让乔肆来见他,做一些可有可无的协助,无非就是想借他之力探探乔肆的虚实。
毕竟大理寺少卿不比寻常,无论是能力还是职责,都让一切谎言在他的面前无所遁形。
“正如陛下所言。”
谢昭拿出新整理的证人证言,一一摊开放在皇帝的书案上,挡住画了一半的山水画,
“承瑞侯果然行事光明磊落,为人刚正不阿,有着澄澈的赤子之心。”
殷少觉刚刚休息不到一刻钟,看到那些证言,默默放下毛笔,沉默了几息的时间,抬头重新看向谢昭,无声指责。
“托陛下的福,微臣这几日都要连夜加班了,还请陛下也帮忙过目一番。”
谢昭是在说一口气被皇帝丢过去好几个奏折让他办案的事。
他从不觉得案子麻烦就要不办,但变成圣旨了,就没法宽限日期了。
皇帝这次稍微有一点点不占理,但他是皇帝,还是乔肆口中的‘暴君’。
于是皇帝皱眉,直接将话题绕了回去,“谢昭,朕在说乔肆。”
谢昭面无表情,“臣也在说乔侯爷。”
——乔肆突然胡闹,你这个当皇帝的怎么不知道拦着点,反而把人直接丢给我?
“看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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