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椿和是最后去的天绝山，他独自一人背着行囊，骑上快马，沿着他从前和赵元青走过之地，几乎是一样的时间，一样的休憩地点。走到从前那溪边时，他也抓了两条鱼，慢吞吞地煮来喝，随后囫囵喝了几口，在帐篷中打坐。

他有些割裂，体内仿佛有两个人，两种想法在不停争吵，一时知道她心中惦记他，想着他，也知道她不会看别人，她会回来寻他，可又觉得了无生趣，觉得没有生志，特别每次醒时，摸向里侧，总是一片冰凉，更觉凄凉。

几乎大半年他都是这样过来的，所以骨削形瘦。

若不是还有些事情撑着些他，真就……活不下去。

他不想让她担心，所以只能硬撑，但精神愈发不好，白日时偶尔会有些恍惚，觉得她在叫他，寻过去时，才发现什么都没有。

他不确定她是否发现，那日她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好像有些生气，但她什么都没说。

等踏入水镜中，赵元青扑来又伤心问道：“茂茂，你记不记得赵天元凿的那个洞啊？”

他一愣，连忙点头，摸着她的连低声问到怎么了？

她呜呜哭道：“那洞，你帮我……”

卡住了，编不出来。

“你进去，你进去。”她皱眉指挥道。

他愣愣点头低声说好。

“一定要去啊，我得出去了，那三个小崽子在喊我。”

赵元青匆匆嘱咐完连忙神魂回到自己体内，睁开眼怒骂：“别推了！”

夫洵急急指着湖道：“在、在打架！帮主，他们在打架！”

她半张着嘴巴看着远处湖面，那湖中……一条有翅膀的龙在打一条有翅膀的老虎，两兽生死相搏，几乎遍体鳞伤，巨大的水浪不时掀起，伴随着虎吼和龙吟。

黄君冷冷一笑：“哦……？有趣。”

赵元青不想管，但一想到自己的承诺，咬咬牙提剑奔上纵身借剑力几息间翻到龙背，龙翻滚入水扭动借以甩开她，她抠着鳞片提重剑刺入后借力跃到角上死死抱住不放，水下暗潮涌动，空中那虎入不了水，转头奔向夫洵等人，被黄君张口喷火一烧，两翅羽翼猛地燃起，只得钻入水中以灭火，再钻出来时，甩了甩头发，化为一个成年男子。

他远比地蛮还要壮硕，走到黄君面前盯着她看了看，黄君欲再喷火烧他，却发现自己张不开嘴，眸中怒火顿起。

那蜜色肌肤的男人拎起黄君问道：“刚刚，钻入水中的那个，你认得？”

他全身上下都有伤口，血滴在地上，草如同被烫化一般，金色眼眸邪气盯着黄君，夫洵颤巍巍地起身要帮忙，可又被一股无形压力压在地上。

地蛮更是化为原型钻入土中。

湖岸旁，赵元青缓缓拎着个昏迷男子上岸后，连吐了口水，盯着那个男人。

她有些困惑，来回打量后挠挠头，又走近看了看，像看个稀罕东西一样，男人不禁挺了挺胸任她看去。

赵元青绕着他走了一圈，摸摸下巴思索，放下手又绕着他走了一圈，退后礼貌问道：“你是不是去了东边，要抢我送给茂茂的镯子？你的手上，有我镜子的气息。”

“我确认一下，并非是抢。”他眨眨眼，化为半臂长的幼虎，学猫叫了两声。

黄君被放到地上，连忙跑到赵元青身旁拽着她的衣角大喊：“赵元青，杀了他！”

她蹲下耐心讲道理：“你要想杀，你自己杀。”

虎崽立刻又叫了两声，躺倒露出肚皮，舔舐自己的爪子和上面的伤口。

是挺可爱的，看起来憨态可掬，但她的心硬如铁，赵元青走上去踢了一脚道：“变回来，来打一架，我要给我们小红帮真正的老大报仇。”

虎崽不变，反而搂住她的腿蹭着自己毛发，被赵元青一脚踩住它肚皮后踢走，他才变回男子模样，金色眼眸转为晦暗盯着她问道：“为什么？”

这话有些没道理，赵元青甚至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只扔掉剑，活动手腕，最后架拳冲上打向他双颊，那男人被打得趴在地上踉跄站起，灿金眼睛盯着她，吐掉口中血。此时那文弱男人也悠悠转醒，起身茫然四顾，最后盯着黄君道：“哎呀，你醒了。许久不见。”

黄君只冷冷一笑，男人也不气，和蔼道：“如此弱小，可打不过你丈夫，需要帮忙吗？”说罢他伸手递出一块骨，那骨颜色洁白近透明，晶莹剔透，而且味道奇香，最远处的地蛮甚至走近了些，只为看清那块骨，嗅到它的芳香。

黄君朝他走近两步，瞳孔中只有骨，她鼻子深深吸着那味道，眼带迷醉。

她认得，这是……力量的味道，她痴迷地扒着男子手边细细闻着，不想错过一丝一毫。男人如同摸着猫狗一样摸着她的都发低低夸奖道：“好孩子，真乖，上次你不在，我可是特意给你留着的。”

不光是她，地蛮也在凑近，他半眯着眼，眸中恍惚，跪着凑到男人身边探头闻着。

男人踹开他，温柔道：“你不行。”可地蛮听不见，他又翻身朝男人爬去。

赵元青换了把剑，她手中拿了一把金刀，那刀通体厚重闪着金光，镶嵌着宝石，但它很长，几乎到她肩的位置，出奇的长。

“这骨，哪里来的？”她面无表情看着男人问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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