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绵绵成婚后,周芷便启程回京城。
江绵绵才成婚没几天,和新婚丈夫王持正一起送他们。
王持正长得端正,虽然没有江绵绵长相秀丽,但是总体来说还算不错,张金花看着这个孙女婿还算满意,她这次回来最主要的就是想看着孙女出嫁,一生顺遂。
王持正这段时间也知道江绵绵至少很受爷奶的重视,就算江序这个亲叔叔对她不算那么亲,有这个疼爱孙女的爷爷奶奶在,至少以后他们不会和京城断了来往,本来就对江绵绵心动,这下更加重视了几分。
其实他本来也就看中了江绵绵,求母亲去江家提亲,本来母亲还不愿意,觉得以他的秀才身份能找到更好的,又何必娶一个乡下泥腿子。
后来还是受不住他的哀求,去江家提了亲。
他娶江绵绵确实有看在她亲叔叔江序的份上,但更重要的还是看上了江绵绵。
小两口成婚没几天,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张金花看着孙女微红的双眼,叹了口气,“留步吧,别送了,你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
“持正啊,我这大孙女性子温柔,向来不会与人发生争执,你平日里多看顾着些,成了婚好好过日子。”
王持正面色庄重,“您放心,我既然娶了绵绵,自然会待她好。”
江绵绵险些没落下泪来,她知道自己性子温吞,嘴也笨,在家里做姑娘,有亲爹亲娘照顾着自然不会受委屈,但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她也怕自己过得不好,之前悄悄哭过好几次。
但是阿爷阿奶还有三婶一直在大河村待到看她出嫁,她突然就不害怕了,她知道他们在以实际行动向她证明他们很看重她,有一个强有力的娘家在背后支着,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刚嫁进王家的时候,她婆母确实不喜她,但好在相公护着她,再加上她婆母也害怕自己向娘家告状,这些天收敛了很多,她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过不好日子,那就是糟蹋了家人的一片心意。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会让自己支起来,至少不让阿爷阿奶为她操心。
江绵绵看着马车滚着车轮,渐渐远去,向来温柔的眼睛里多了几分坚毅。
三婶告诉她,女人不是嫁了人就卖给婆家了,就要为婆家当牛做马,要想过得好首先自己要立起来,她想她会做到的!
……
周芷回到京城不久,诚王也要大张旗鼓的搬进诚王府。
明德帝为了表示自己对这个先帝留下的幼子有多么的看重,办的异常隆重,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宣扬明德帝有多么的心善仁慈,是个好皇帝。
周芷听见的时候莞尔一笑,如果说明德帝前几年还有些激进,但这两年是越来越学会不动声色的扎心了。
估计现在胡太后在宫里都要气炸了吧,明明是自个儿亲儿子被迫搬离皇宫,离龙椅又远了一步,却被明德帝宣传的像是多大的恩赐似的。
诚王要第二天才搬离皇宫,明德帝却在头一天就大摆筵席,在众目睽睽之下诉说着自己对弟弟是有多么的不舍,胡太后坐在一旁脸都要气绿了!
第二天,诚王正式从皇宫里搬出来,他现在也是个小小少年,在皇宫里侵染这么久该懂的不该懂的全都懂,于学业上的资质只能说是中等偏上,但是论勾心斗角却是把胡家人的特质学了个十成十。
其实对于搬离皇宫这件事他本人是乐见其成的,在皇宫里就意味着被禁锢,做什么都要在皇兄眼皮子底下,但出了宫结交大臣以谋大事更加容易。
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母后一直想把他留在宫里,或许在母后看来他还是个孩子,必须在她的庇护下才能长大,但他如今已经长大了。
一众官员跟着诚王进了诚王府,江序夹在其中并不显眼,但是在诚王即将跨进大院正门的时候悄悄与工部尚书对了个眼色。
与此同时,胡丞相一党也提心掉胆。
他们在这里做了手脚,等诚王一进大门,柱子便会崩裂,诚王有他们的人护着,当然不会有事,但是明德帝却会立马背上一个残害亲弟,暴虐无道的名声。
胡丞相做这事甚至是瞒着胡太后的,胡家当然想簇拥一个皇帝上位,来保持胡家的百年兴旺,但是并不需要一个有“主见”的皇帝,一个傀儡皇帝才是他们的终极目标。
因此在陷害明德帝的同时,他便顺手想让诚王受点无足轻重的小伤,让他知道只有胡家会站在他背后支持他。
三方各存心思,知情的所有人都在看着诚王抬起脚慢慢跨过最后一道门槛。
瞿侍郎背后则冒出冷汗,他是这场计划的主操手,作为工部侍郎,诚王府几乎是他一手建成,工部尚书除了诚王府的建立还有许多重要事情处理,所以大部分的诚王府是由他负责完成。
他也知道不管这次计划成不成功,他都会受到牵连,但是胡丞相给的条件实在太丰厚,丰厚到他实在不能拒绝,而且瞿元亨这些年一步一步的往上爬也给他敲响了警钟。
要是他继续在工部侍郎的位子上待下去,迟早会被瞿家放弃,就算他爹偏心他一点,但是他肯定比不过家族利益,作为百年世家,瞿家不可能在有继承人的情况下让他一个庶子掌家,而且这些年要是没有瞿家的背后帮助,他不相信瞿元亨会那么快从一个偏远地方的小小县令调到京城来!
他必须尽快动手!
而且他也早就为自己找好了挡箭牌。
瞿侍郎不着痕迹的往身后看了一眼,人群中身高鹤立鸡群的江序格外显眼。
要不是他这些年深挖,还真不知道这个深受皇恩的江序居然和瞿元亨是知己好友,他眼里闪过一丝狠戾,像从阴暗潮湿的沼泽里爬出来的毒蛇,既然如此,你们两个就一起去死吧!
江序一抬眼,冷静地与他对视。
他心里突然咯噔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失去了控制。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此事他做的隐蔽,绝不会有人发现!
收回视线,瞿侍郎正了正头上的官帽,看着诚王踏进大门。
———无事发生。
他的瞳孔瞬间放大,惊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这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胡丞相一党也发生了躁动,作为胡氏的忠实簇拥,他们是知道内情的,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再疑惑,现在也不是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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